一个炎炎的夏日,我到车站乘车,上车后就坐在司机后面的座位上,坐在另一个方向临窗座位上的小青年说我这边有太阳晒。我自信地回答:“是怪事了,早上我出来坐这边晒太阳,下午我回去太阳还会晒我这边?”此说倒也镇住了一些要坐到那边去的旅客,那小青年也提不出反对的理由。发车后,客车驶上公路,太阳真的是晒我这边。我恍然大悟:早上出来司机这边是东边,下午回去司机这边是西边,都是太阳首先光顾的地方了。
与那个小青年混熟了,他听说我是派出所的,反而道起了他的赌经来。说他昨天两手牌输了六百多:一手是“同花A”,满以为自己大,一路跟上去,岂料对方是“同花顺”,二百多元付之东流;最后一手是他自己做的,做给自己三个K,大放忧心地跟,没想到对方瞎猫碰到了死老鼠,摸到了三个A,又被别人吃去了四百多。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一个同事对我说,出一道小学寒假作业上的题目给我做。我自信数学还学得不错,不置可否。他结结巴巴地道出了题目:一个西瓜用刀切七块,吃后有八块皮,要怎样切出来?我想了一下,要切出来七块容易,吃后是八块皮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好一个屠夫在旁边,煞有介事地说要么是九块皮。大家都看着屠夫,屠夫说加上他两块嘴巴皮。我更加坚定是他题目错了,他说没错。我说那就是吃完后把其中一块皮搞断成两块,他说不能搞。我又说题目又没说,不用刀就是了嘛,他还坚持。我生气了,说:“除非象别人说的加上你两块嘴巴皮,或者是你题目冒捡圆!”他二话没说,在地上画给我看,其中一块西瓜中间是肉,两头是皮。我哑然失笑,那个屠夫也走开了。
坐客车晒太阳,打牌输钱,西瓜切七块八块皮,三件事如出一辙,都是脑子不能急转弯,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一根筋“认死理”,十八头牛也拉不回。小青年说我这边有太阳,可能他是客车的常客,我完全可以多想一下;小青年以为自己的大,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别人既然也这样和他针锋相对,肯定有他的道理;同事说出的题目,我们都想不出来,反而自以为是,讥笑别人,结果自己尴尬。
这些都是“认死理”惹的祸,“认死理”是一部分人的性格。这个性格有他的强处,抓住目标了不回头,咬定青山不放松。但也有它致命的弱点,一旦决定错误,就会越滑越深,越错越远。我认为,还是不要一味的“认死理”,免得钻进了死胡同。
2000年11月30日初稿于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