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不容易,说真话往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屈原说了真话,被流放了,直到自投汩罗江;那些在赵高面前言“鹿为鹿而非马”者,一个个被斩首。古人说,“祸从口出”,大部分原因是说了真话,如果见风使舵、拍马溜须,受到的打击可能会少些。
说真话真的很难吗?其实并不是说真话本身难,而是真话的市场少,也就是听真话的人少,所以真话难说,或者一般不愿说。楚怀王昏聩听不进真话;赵高大发淫威,不让人说真话;反动政府卖国求荣,不敢让人说真话;还有一些人因为心里存有种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决不允许人说真话,“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的结果是众多说真话的人步入了陷阱。如此说来,说真话难,听真话亦难。能不能听真话,是由胸襟、品质、境界的高低与否决定的。真话有时如劈头泼来的一盆冷水,有时如没有糖衣的苦药,有时甚至是当头一棒,能坦然而愉快地接受真话,当然是不容易的。真话往往是朴素的、率直的,是不加任何修饰的,你说,不是那些胸襟博大、境界高尚、雅量高致者,怎么会愿意或敢于面对真话呢?正因为生活中有那么一些人尤其是领导人,不愿听真话,所以说话的人常常是委曲求全地说、吞蚕吐吐地说、粉饰太平地说、无中生有地说,以至于睁眼闭眼地瞎说,“一个要补锅,一个要把锅来补”,何乐不为呢?有人说,“现在,除了自己是真的,其它都可能是假的”。这话似有过激,但从一个侧面说明,现在人与人之间真的东西太少了,当然也包括真话、真情太少了。这不能不说是人类的悲哀。
现在,层层级级都在提倡说实话、施实招、做实事,我以为三者之间又是以说实话为前提的,实话不就是真话吗,连说的话都是假的,还谈什么真抓实干呢。而要人们敢于说真话,必须从听话者特别是领导人敢于、乐于听真话做起。如果领导者一听到下级和群众说的话不合自己的心意,或者与自己的主观愿望相反,就皱眉头,就不耐烦,甚至大光其火不让人说下去,还有谁肯说真话呢;其结果要么是闭起嘴巴什么也不说“万马齐喑”,要么就是看着领导的脸色胡说,我看一些假数字、假工程可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产生的,如此还怎么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要说真话,就得从听真话做起,只有每一个人至少是绝大多数人敢说真话、敢听真话了,纯正的党风、民风和社会风气才能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