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有对这种生活方式的向往和作为。刚结婚,儿子尚未出世,夫妇两人在第一橡胶厂家属院的小屋居中,本是厨房的斗室内,四平方米的南墙一半是窗,光线充裕,放置书桌,五斗桌锯掉两桌,改成的书桌,柜门也去掉,里面摞几层书,坐凳不用时,也可隐其内。
假期早早起床,弄来一盆草,伴在一排书的旁边,是联络郊外葱郁自然的神秘阡陌。不过,那种平淡而宁静的生活,还有一个前提,是我远离喧嚣的闹市,在边缘的小学授课,少有朋友往来,不愿与人沟通,没有电话,那个年代的传呼机也尚未普及。那是一种高远的情景。
喧嚣尘上的近几十年,也有过这种对平淡状态的留恋和构想,那是在许继大道购置新房之后,宽大的客厅内,放了几种盆草;装上几幅印制的古画,还有两幅真迹,一横一条,悬挂着我对生命的理解,对远处并不相识,却情系的潺潺流水,连绵的青山岭陵,联袂的灵魂相知相友。
也常常在瓷器店内盘恒,总想弄两尊翁型瓷盆,可以附庸风雅一般,插满轴画,所以想到可置办这些宝器之时,心神宁静,坐在客厅读书,那怕仅仅是矮搽剂小木凳,也随意可以到达天下的宁静;也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于此境界,高远详对。对影成三人,唯有敬亭山。
但这种内敛却是经常被打破的,如果没有设防,如果太过肆意,不设防,就会因一个电话的邀请,一件吉利之事的光临,而失去内在的平静,粉碎那人之初一般的安详,那时平衡倾覆,天空失色,不周山倒掉,女娲要补天了。如此,任何所作所为,是要警惕的。还是那句老话,多难兴邦,无难严防失守。
不设防,加之酒精摧剥,再下便是肆意妄为,所谓诗书礼仪,皆受迫害,人亦痴呆,没了主见。所主张者,并非遁世无为,尽管那也是较好的另一种姿态,可以做到的另一种境界。那些七十多岁的老人,凡夫者,大隐隐于市;入世者,政坛商界出镜来往,却并不多言,只是浓风泰山,步履矫健,眸光神神,老当益壮,指点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