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回去看母亲,不知老人从哪儿淘回来的一个小闹钟,通体鹅黄,四四方方,被母亲擦得锃亮,拿在手里拨弄一下闹铃声,清脆的乐曲倒是不觉得吵。
闹钟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就有了。我刚上小学时候,家里人认为他们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确的,那就是想让我自觉起床,每天枕边总会有个上足了发条的闹钟,机械的、电子的,样式越来越好看,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但那时听到闹钟的声音,我只有一种态度:响了也不起。实在是吵得不行,挣扎着爬起来,伸出一只手努力地拨拉到闹钟,按下暂停,让它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酣睡。经常就在这种睡梦中,自己猛地一睁眼,抓过闹钟一看,上课时间已经到了,拿湿毛巾擦把脸,背起书包往学校跑,早点、形象什么的,统统省略。多数时候,我是在闹钟铃声与家人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中,有时候还需要伴着拍屁股、拧耳朵的强大“动力”,才能“顺利”起床的。
闹钟响起,马上起床,是在我参加工作后。伴随着清脆的闹钟声,我开始紧张的忙碌,提前到岗、按时出勤、及时参加会议和活动,一晃数十年,真的要感谢闹钟的提醒,每个新的起点和梦想都开始于闹钟。为了让闹钟的作用发挥得更好,我干脆在手机里设定了各种闹钟,把生活中每天响的,起床的,睡觉的,喝降压药的,有到日期通知的。工作中的节点,年度的、季度的、月度的、每周的,还有单独需要定时间的,手机里都能准时通知。有段时间,手机代替了我家床头的闹钟,听着悠扬的乐曲起床,倒是不影响什么,但总感觉缺点东西。后来,把我家孩子不用的闹钟,放在床头,还是听着闹钟起床比较习惯。
自从孩子上了大学以后,我发现自己起得比闹钟早了。里里外外转悠好几圈,安静的闹钟比我小时候睡得还起劲儿。每次等到闹钟响起的时候,我也不会把它关掉,饶有兴致地听它欢快地闹着,眼前总会浮现出自己工作和生活的点点滴滴,画面中有忧有喜。慢慢地,我家开始出现关于关掉和扔掉闹钟的讨论,争论再三,最后还是闹钟留在了床头。我的坚持还是比较有道理,既然习惯了,不如就让它继续成为习惯吧。好几次去南方,我专门到钟表市场,买回了几个古色古香的机械闹钟,上足发条,看着它们守时地“开闹”。闹钟不再是按时叫醒的工具,它还会一直是我和家人工作生活的信念。
声声闹钟在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曾经有过,也许是泪水或是快乐,也许是遗憾或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