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坚持锻炼的缘故,只薄薄的衣衫,拉紧了袖口。而初冬的寒凉让人更为清醒,街头的行人,老人妇人和孩子们,皆已冬装,即使薄一些,也是着了棉的,有围了长巾的,戴了绒帽的;办公的地方,不知是谁已搬来热暖的机器;到处传说着北方的西北的风雪,正在遥远的地域,扑簌簌而降,视频中那飞舞的雪花,如若梦中,也唤醒了往年关于冬天、朔方和冰雪的记忆。而此季节,酷夏仿佛刚刚过去,初冬的凛冽的寒气即已扑来的季节,我要闭关了。
往年的闭关,最为传统的是在北京,到昱弟那里,离开家乡,不与故人来往,只是专心的整理材料,或者书写预谋已经的文字,余则为昱弟及家人做饭,周末的时候,也会去饮酒,只是那些聊聊,不妨碍心清气爽,冲淡的处世之为,交接的眼神与交谈如水。去年的闭关是自己最为满意的,年岁已经足够,雄心虽在,亦可蛰伏,甚至忘却也罢,只长留旧愿,只固守初心,用上单位应该的假期,刚好二十一天。隐家不出,电话基本上关掉,只是等候会有的其他省份的长途除外,确实不再与世来往。不久的开机,也会有电话打进来,就发短信“在外地。”又遇朋友家丧,依旧短信托寄,即使不料有友人残次登门,而血压真的正在升高,170度---120度,可以推辞。
那每一天的生活,真的与世隔绝。夏季的早晨,凉爽宜人,跑步做操,站桩打拳,一身透汗之后,仰对着左边的朝霞回来沐浴,然后开始自己的工作,是一个中篇吧。近午时分开始预备儿子的午餐。
午间时间较长,起来时往往近四点,窗外炽烈的光焰正在下落,暮色虽晚,却已经无什所阻般,从身心的内里浸染而出,尤其是一杯清茶饮过之后,肌肤百千毛孔一一张口,畅快的呼吸,那暮色与夏夜,从深沉的内里缓缓升起。
夜色不能不见,白昼无法出门,撞破了自己口称出差在外的借口不好。晚饭后的夏夜,正可以在陋巷河边一游,一抹一抹的灰亮之间,黑暗中自在自由的走一走,那是最为真诚的世界,自己的世界,与生命与历史直接相通,对话及至相融的人间。
可惜今夏忙碌,派此拆迁指挥部,分到小组工作,要求周六周日不休,也常有加点加班的工作,新的岗位有熟悉既融入的过程,无暇懈怠,兼又旧识或新友孩子上学的交际和通融,挤出的时间,在公园的早上,间断着学习养生健体而培植性情的太极,其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如彼,天天饮酒不断,家庭也有变故,夫妇冷目恶言,非良循环,身心疲乏,烦恼苦闷,常常想到崩溃,甚至在死亡的意识里外折腾,藉此常问,那是我要的生活吗?那个深夜酒醉,丢失了眼镜和书包、踉跄行走的人,是我吗?那个几乎要逃奔以死而相忘生活的人,是当初的自己吗?
幸好,初心未死,固志仍在;幸好,机缘又至,青云悠悠。我此岁的生命,不该沉沦。我的初冬,也是可存的夏季的闲暇时光和决然自定,依然到来。本月21日至24日单位体检,本月中旬,儿子将要高考专业报名,拆迁办公工作会有月余闲待,我的血压升高高压又到170度,周围的亲朋相安无事,妻子的暴戾及三魂三迷之一,已经过去,不正是好的时机与缘分吗?不是可以重整身心,重理静血洁净杂芜的初冬时节吗?
初冬的早晨,可以自然的醒来,淡淡而香的粥,或者特制的豆腐香菇汤之后,骑一段车后,到通用厂家属院门前,然后步行,余路步行,边走边活动腰臂,太极的揉球和云手。到办公室之后,可以在过道的无人处,或者无人的会议室内,站桩打拳,直到微汗轻喘,再读书,再修改文章。
拆迁处的伙食还好,但是总是回家,免此伙食的油腻和同事的闲话。和儿子共餐后午休,可早可晚,睡足即起,消解体内食物一般,再去上班。不比别人,傍晚仍不此处就餐,逶迤步行而归。无辟谷,五季之香更浓更味;却已戒酒,朋友好推,这里的同事想邀,只好说戒掉,如此无虞,而随心随志了。
此时的下午,又接近五点,可以回家的时候,忧众人以为我孤居一隅而清高,总该到办公室坐一坐,说上几句,再低头摆弄手机,新闻也关闭吧。虽说真正意义的闭关是从不与人交流的;也畏惧着,是自己抵御不了内里的欲念,捣毁了自筑的高坛,从上面摔下而破关者矣。但是十天已过,应该坦然,走在初冬的微阴的天下,心神和性情,迢迢遥遥且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