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国庆回家听到很多故事,看到很多人的挣扎和眼泪,昨日清晨,我从一个温暖的梦中醒来。
梦是关于我自发照顾两位老人,她们似乎居家,似乎在养老院,环境在梦里比较模糊,但她们都很开心。另外还有两个中年的男女,他们不是夫妻,但似乎都处在命运很多劫的日子,碰到了很大的麻烦。他们眉头紧锁,内心痛苦不堪。后来我和他们都去到一个地方,那里不过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空间,布置着少量的椅子或沙发,椅子沙发中间有小的桌子。里面的人却不少,但大家似乎只在于交谈,而没有从事任何别的娱乐活动。有簇成一群的,也有两人坐在沙发上,笑得合不拢嘴而用手掩住的。还有一些男女,谈得动情,眉眼笑得如弯月,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暧昧,但又绝不超越友谊的界限,只是看起来特别的愉悦。
我在其中闲走,看那里的一切。他们融了进去,很快就看见他们满脸堆着笑意。仿佛自己正在经历的,并不能对他们形成打击。这真是一个好场景!人与人聚在一起,不论认不认识,都只管敞开心扉,互相倾诉和鼓励,于是我们便由痛苦的深渊腾空而出,再大的困难也压不倒我们。人生于世,我们是这样快乐,人类是这样了不起。
有感于斯,我在心里给这样的场合取名叫人类自救中心。而且这种自救,是专门拯救大家的魂灵,而并非只提供一些具体的浮浅的帮助。拯救那些孤独、寂寞、无助、颓丧和痛苦。但凡一切伤及人类情感的东西,在这里,都能被清除。通过交谈,找到问题的症结,或者找到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还有你会觉得,我所有的痛苦都并不孤单,有那么多人在乎我,关心我,帮助我。我不是一个孤独的战士,我们拥有一个强大的联盟。实际上那是一个不需要多么弘大的场合,甚至再少一些桌椅都没有关系。站着大家就可以交谈,条件总在于其次。关键是那里会是一个包容的世界,一个温暖的世界,一个放松的世界,一个彼此真正关怀的世界。
但对于男女,那里应该是一个无性的世界。不是说那里屏蔽爱情,只是那里的宗旨是救助人类自己的苦难,是以友谊的身份,彼此平等无碍的身份,完全放松的身份。如果两个人情投意合不可分割,则他们的恋爱可以换到别处。那样的一个空间,可以让任何人,结婚的、没结婚的,恋爱的、没恋爱的,包括老人和孩子,大家都可以来这里,彼此毫无情感纷争,可以完全自在的来表达自己,倾诉自己的隐忧与隐痛,而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受到全部的接纳和同情。我们在现世的挣扎中,总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让大家可以毫无芥蒂,无所牵绊,尽情释放。内心里的垃圾有了出处,新氧才可以充分的萌生。在这里,无论性别年岁,大家彼此都是最真诚的朋友。我们是人类的联盟,是摒弃了自私自利、摒弃了怀疑猜忌、摒弃了狭隘封闭的这样一个人类自我救助联盟。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梦。但我想,那样的世界一定可以存在于我们人类的现实。比如和朋友们在一起,和家人们在一起,和陌生的人们在一起,只要我们内心愿意,我们都可以营造出那样一种氛围:真诚相待,彼此拯救,共赴美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