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健康路,便是一条浓荫重重的风景大道,因为两行柳树重翠之外,路南是公园的北河,虽不宽绰,却生满乔木灌木。心情杂乱的时候,随步此幽,目光所及而变得安静,酷暑之际,又仿佛温度瞬间低凉了些,整个就是舒坦之息吧。
如此闲情雅处,不觉想到近日读的两本书。一本谈到,“熟知不等于真知。”本质可以分为初级本质、一级本质、三级本质,是一个无限过程——这是关于辩证法的一段论述,尽管熟悉,却仍然生涩。“随着经济建设高潮的到来,不可避免的将要出现一个文化建设的高潮,中国人被认为不文明的时代已将过去了,我们将以一个高度文明的民族出现于世界。”如是,就知道是一代伟人的。
他说的话,逻辑要强,注重于听众,正反两面,也更为全面的说明一个问题:“我们不但要善于破坏一个旧的世界,而且也将要善于建设一个新的世界。”我们要“自立”,而且“更生”。想到这代伟人,不由重复他的豪情:“封锁吧,封锁十年八年,中国的问题都解决了。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这是独立自主的原则,绝不屈服于任何外来压力的主张。
同时又讲究和平共处的原则:“任何外国政府,只要它愿意断绝对中国反动派的关系……就愿意同它……谈判,建立外交关系。”这就是对立统一的策略,更是基于辩证法地对待一切事务的态度。
另一本是车栏内的《管锥篇》。看钱氏的文章,崎岖的句子处处可现,“秋后的蚊蝇,凉风一扫,不见踪迹。”同一个意思,句式和用词,另有风水。再《管锥》,可见同一气息,秋风入童山,酷暑到水边,说:“如果父子恩薄,夫妇道苦”,那么虽有“广厦,也会觉得狭隘”、“人穷则呼天,呼天而不应,则怨天诅天。”呼天、怨天、诅天则还信天,此“信”是水中基地,存在着坚实,可以使人站的住。“悲天悯人”更是如此。
当然,钱氏的语风中夹着呼啸,起起伏伏,不是悠扬,很像是乖戾:“亏得这部分……像褪下的皮、剪下的头发和指甲,不管疼痒。”这是些易懂的,还有更多是夹杂着生僻典故的,有些《三都赋》的遗风,所谓纵横千里、上下万载的旁征博引,又好像是“炫博矜奇”,专引冷僻文书吓人,或者曲高和寡、博大精深?
夏日的风,在河面荡起微澜;早晨的光,在东面明媚而来。奇怪的思,在如此熟识的光影和阴凉之间,在如此舒坦的气息和安静之里,可以相互比较,有着也许并不成熟又不必获得真知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