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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堆砌的翁丁

  隐居在沧源阿佤山云雾深处的小山村—翁丁,只因它保存有佤族远古时期的村落建筑风貌和原始生活习俗,而被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誉为“中国最后一个原始部落”,而且是一个至今还弥漫着炊烟的原始部落。于是,许多人跋山涉水,来寻访这偏远大山深处最后的原始部落。如今,翁丁的名气很大,以至于许多的人知道中国云南阿佤山有一个活着的佤族原始部落叫翁丁,却不知道翁丁原始部落隶属于云南省的哪个市?哪个县?更不知道在哪个乡镇了?我时常困惑,是旅游发展,还是传媒的作用,让翁丁的名声如此的响亮?尽管翁丁名扬大江南北,但在我眼里,翁丁仍就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一个用岁月堆砌成的阿佤山寨。

  对于在沧源阿佤山生活近40年的我而言,若不是公元2020年初,发生的这场扑朔迷离,纠缠不清的“新冠肺炎”疫情的困扰,要不是囊中羞涩的约束,我若有兴致,有空去旅行观观,是定然不会去翁丁的。这不符合我一贯旅行的猎奇心理,且在自家门口去旅行实在没名气。而眼下,去翁丁品味岁月留下的余音余味,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其实,翁丁佤族原始部落位于云南省临沧市沧源县勐角民族乡,离昆明800千米,临沧约200千米,距沧源县城35千米左右,全程皆有国道和省道可直达翁丁。且沧源佤山机场每天都有往返于昆明、成都、长沙的航班,交通的便利使阿佤山不在遥远难行,翁丁原始部落不在偏僻闭塞。翁丁在佤语里意为水边的寨子,也有云雾缭绕的地方之意。它是一个居住着100多户人家、具有400多年历史的佤族山寨,也是保留佤族传统文化最完整的唯一古村寨。

  世事无常,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曾经闭塞落后,无人问津的翁丁摇身一变,成了沧源阿佤山重点建设开发的旅游景区。整个原始部落景区分为新寨和老寨两大部分,新寨是按照现代理念保留佤民族村落布局和房屋建筑风格建设成的现代版的原始部落,主要功能则是承接人口增长后老寨无法容纳的农户;老寨则是保留传统佤族原始村落风貌和生活习俗的新核心展示区。游客服务接待中心就在沧源县城勐董去往边境口岸孟定的公路旁,从游客服务中心车电瓶车约莫10分钟可到达新寨,新寨与老寨之间有一条小涧,小涧上有一座佤族风格十足,古色古香的风雨桥。走近风雨榔桥,古寨里男女老少门就会列队唱着歌儿欢迎你。当您踏上廊桥前,总会有一位男性长者,在你的眉心涂上棕黑色远点,送您一个“摸你黑”的祝福与问候,伴着歌声走过廊桥,你就走进了翁丁老寨,一个飘着袅袅炊烟的世外桃源,阵阵岁月的沉香扑面而来。

  走进岁月堆砌的翁丁,光阴是经,生活作纬,古寨是阿佤人生活与悠长岁月的交汇处。悠闲缓慢的生活情调,质朴简约的村容村貌,是时光的沉淀,也是阿佤人生活的记忆。根据史料记载,佤族是古代濮人的一支,有典籍记载先秦到秦汉时期,西南地区有“僬侥”民族,“僬侥”与佤族自称“布饶”语音基本相同。因分布地区和支系不同,历史上佤族内部没有形成统一的族称,佤族有自己的语言,而没有自己独立的文字。

  走进岁月堆砌的翁丁,简朴的栏式茅屋就是悠久漫长岁月的最好的例证。同时。也是人们从现代回望远古的窗口。翁丁的茅屋以天然的草、竹、木三种为主要建筑材料,就地取材、结构简单、施工便捷、造价低廉,房屋通风散热、冬暖夏凉、排水性能好,适宜于炎热多雨阿佤山地区。茅屋以木为柱,以编扎后的竹笆或木板为墙,以茅草片盖顶,屋顶大多设有丫叉形的搏风板,用整木制作楼梯。最有特色的是茅屋木柱的顶端保留树杈,用以托梁,横梁上再托上一些细竹子,然后覆以茅草,构筑成架空的“竹楼”。房屋分上下两层,楼上住人,楼下为牲畜、家禽活动之所,个别打铁户也在楼下设有风箱和打铁的一套工具。佤族干栏式建筑与其他民族的干栏式建筑最大的区别表现在屋顶两侧的叉叉,故佤族的干栏式民居也叫“叉叉房”。

  走进岁月堆砌的翁丁,牛头桩与人头桩是远古阿佤人生活的印记,也是最震撼心灵和触发联想的地方。牛头桩是财富的象征,是佤族人对生存充满信心的标志。村寨集体宰杀的牛,无论是生产、节日食用,还是祭祀宰杀,事完后都会把牛头挂起来。挂的牛头越多,说明村寨、家庭越富足或古老。人头桩是挂人头枯骨和骷髅的,竖立在佤族村寨墓地地旁特定地点的特制的竹木桩。村子猎到人头进行祭祀活动后,将人头放在一个尖端竹篾网成一个篼的竹木桩上,后把它放在墓地旁边特定地点,这个地点多以某一棵大树或磐石为标志物。久远时的佤族先民传说具有“砍人头祭旱谷”的习俗,而后用动物头代替人头,直到1956年此习俗才被全部禁止。

  走进岁月堆砌的翁丁,拉木鼓是一定要看的表演节目,木鼓房是必去驻足怀想的去处。在翁丁木鼓被尊奉为“一寨之母”和“生命之源”。木鼓佤族崇拜的吉祥物,信号联络的工具和古老的乐器。佤族的世俗生活和宗教活动都离不开木鼓木鼓的制作,分为选树、拉鼓、制作、上架四个过程。首先先召集青壮男子山上选树,驱赶树鬼并将树砍到,然后在树桩上压三块石头,以防树神跑掉,再接着用藤索拴住两端;第二天清晨寨子的男女老少会穿着节日盛装,载歌载舞,木鼓一路被拉到寨门停放一两天后,待魔巴杀鸡祭祀后才能进寨;拉木鼓时最虔诚的习俗礼仪之一,村寨的男女老少都穿戴整齐,拴好的木鼓被一路拉回寨口,男女数十人,分别拉着四根藤索,边拉、边舞、边唱,欢腾而热闹。新鼓进寨后,邻寨都会前来祝贺,敲锣打鼓欢腾一番,本寨村民也会自发地祭拜祝贺新鼓进寨,佤族崇信万物有灵,木鼓有树神保佑。祭拜祝贺活动会持续十来天。2006年,木鼓舞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岁月堆砌的翁丁,天地为源,万物有灵,图腾禁忌是最古老的原始信仰,也是是岁月留给世人永恒的乡愁。翁丁的佤族信仰原始宗教,即万物有灵。原始宗教信仰根深蒂固,对佤族思想及生活的影响更为深刻。自然质朴是翁丁的底色,茫茫白雾是它的衣裳,翁丁佤族原始部落,就像它的名字翁丁(佤族语意云雾缭绕的地方)一样朦胧、美丽、神秘而令人向往。翁丁佤寨内完整地保留着佤族传统建筑——干栏式草顶叉叉房,使用着最原始的竹木器具,保留着佤族寨门、寨桩、撒拉房、打歌场、寨桩、木鼓房、人头桩、牛头桩、神林、手碓、脚碓、水碓等传统文化和编织、印染等民间工艺。村寨里的佤族人民仍然沿袭着父系氏族社会头人制,村民以家庭姓氏为单位连片居住。在村子里还可寻觅到佤族古老独特的婚恋习俗,感受到播种节、新米节、护寨节的无穷魅力,千百年岁月的流逝,却从未带走、改变它的原始与神秘。

  而今,人类社会的精神世界已是唯物主义主宰的时代,人类的世界观正快速的改变着,对于这种看似唯心主义的世界观,其实反倒需要我们停下脚步去思考,人类作为自然界中的一种生命个体存在,尊崇自然、回归自然,天地人和谐永远是一个不变的真理。而令我担心的是在当今唯物主义时代,佤族崇尚自然的信仰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阿佤人在接受外来文化后思想观念的碰撞颠覆,少数群体的边缘化,与自身文化的何去何从,这也是当今多元的人类文化保护与发展面临的严峻问题。

  身置原始部落佤王府中的我,边喝着佤王熬煮的苦茶,边听着佤王讲述司岗里的传说,片片遐想油然而生;当我们身处繁花似锦,喧嚣不止的现代社会中疲惫不堪时,总想逃离那滚滚红尘,回避那茫茫人海,心里总在寻觅那么一方人生的驿站,让我们驻足停留,让心灵平静,用从容的微笑忘却烦恼。我想不用等到容颜老去,现在就能实现,只要我们走进翁丁收集时间留下的美好回忆,捧起一杯清茶,闭上眼睛,细细品读那些岁月堆积成的记忆,把一具疲惫的身躯交付给炊烟美酒,把一颗浮躁的心浸泡在月光与山歌里,在回忆中回归,在回归中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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