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灞陵桥
揽胜诸人,无论是在深秋,还是在初夏,只能在传说中的桥址堤口处,望着铺就两岸的水泥桥板,听讲解人勾画桥的原貌,口传越千年的挑袍逸闻,和诸多另存的信息链接粘贴,而浮想联翩吧。春水荡漾,秋波依依,因为关帝庙虽存,旧石桥却已经湮没。堤柳逢春,却又深秋,风暗尘旧,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许昌关帝庙,在许昌市西郊;传说关羽挑袍辞曹的灞陵桥,也在西郊此清泥河上。寒水潇潇,春寒酷暑,二十年间,所知道的李家一直居于桥畔,表哥也一直在参与关帝庙修缮,参与灞陵桥重建,所以自己,近二十年来,有幸与此胜地多有接触。而回溯往昔,更有渊源。
最早是孩提时代,母亲教学所在的小学,曾经借用过旧时的庙宇,幼小的自己由母亲带大,必是呼吸过四十年前这里的空气和神韵。母亲所在的小学,也借用过党校的房舍上课。党校,是许昌专区的中共党校,也是后来的五七干校。校门朝南,曾有一条大路,通达许南公路;门口东西一道是一条许南公路的旧址,岁月所陷,状如沟壑,俗称大路沟,又被一条东西向,通往西面武备油库和飞机场的铁道所阻,成为闲地,被李家开垦,种上高粱等庄稼。
但,党校东南一隅的庙宇,庙宇又东南的关羽挑袍旧址,却在时代的风尘中,仍然显象,不曾凋敝。农历三月十八,有旧庙会,有人能忆起南门柳林外,杨树间,处处交易的白羊皂马,还有新做的藤木桌椅,是年预备收割的草帽镰刀,多多益善,生活生产的百式用具,至今仍然熠熠生辉。也见证着方圆十几里,甚至更远外,那地域百姓的心中,记挂着此处的庙宇,庙宇中的关帝,记挂着灞陵桥,桥畔的英雄和英雄。李家在此的常年居住,应该就是一种朴素的景仰。
沉沉的黑夜里,因有无数的星辰,让我们知道自己的过去,也相信未来的希望。三国历史时期的灿烂群星,就依然闪耀在许昌这块儿神奇的大地上。曹氏父子,建安七子,荀彧家族,还有为万民敬颂义薄云天的关羽云长。不必总是啾啾于演义和历史的差距,演义的本身就是历史;不必要总是争论枭雄曹操的忠奸及关羽仁义的旧历,历史的政治的文化的真相,其中传送的所有美德和情怀,所有的雄才和英武,都是我们民族文化不朽的传统和光辉。
漫漫的历史深处,风云际会,日月明灭,已经昭示着历史的虚无和虚无的历史,皆为浩瀚中华文化的滔滔江流。魏武的政治韬略诗才赋情历史成就,云长的铁胆英魂忠义柔情美誉盛名,等等是非长短,酷暑严寒,都已经融入民族的血液,如庙堂之上的浩浩春光,滋润着我们的肌肤,均匀着我们的呼吸;灞陵桥畔依依秋水,清澈着我们的目光,柔顺着我们的情怀。涉重洋,越关山,来到灞陵景点浏览的中外游客,都是炎黄子孙对自我躯体的抚摸和缅怀;文化节,新峰会,每一次三国历史盛事的举行及纵横言论,皆为华夏儿女对自我灵魂的关照和涤清。
在灞陵景点的修缮几年中,在表哥的引荐下,我结识了很多老师,也曾与研究三国文化的史友仁老师相聚纵谈,常常引起自己关于民间文化和历史关照的辨析与思考。尊敬的几位老师,是否还记得在庙宇侧殿,酒酣血热之时,在孟德先祖和云长先人交往的烟云间,一边是阐释一边是聆听?一边是争执一边是推敲?一边是拥曹一边是美关?时过境在,物是人非,如今,史老师已经作古了。已经作古的史老师,多么愿意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再和您攀谈,再敬上杯烈酒,煮酒论历史,敬酒问造化?
灞陵桥,关帝庙,关于三国文化的遗址和传说;人物臧否,历史兴亡,关于中华文明的遗迹和传统。所有关于中华文明的伟大进程,我们的美好向往,我们的绵薄之力,辨析与思考,永远在路上;争执和推敲,只有进行时。仅此数语,聊以慰心;仅此微言,幸甚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