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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新岸(7)

  七、学农和体育锻炼

  1979年秋季,79级新生入学了,在他们的身上,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些老三届的影子,后人把77、78、79三届学生称为大学的“新三届”。后来在80级的大学生中,我们再也看不到“老家伙”的身影了。

  在离灵山镇不远的一块坡地上,有海南师专的学农基地,那时叫“分校”,说是“分校”,但并没有学生住在那里,只有几个工人在那里看管。这个“分校”的规模很大,有几百亩地,大多数是坡地,还有几十亩种稻子的水田,每个学期都有海师的师生到那里去劳动,对外说是“学农”,基地里有师生的宿舍和教室,还有一间规模颇大的饭堂。这个学农基地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我们不清楚,大概是文革时期的产物吧。

  在文革的时候,海师的师生轮番到这里劳动,名日“学农”,学生们除了种水稻外,还开荒种蕃薯、甘蔗,种瓜菜,养猪和鸡鸭,劳动果实用来改善师生的生活。据说,海师的“学农”很出名,多次受到区革委会的表扬,还在那里开了现场会。


  很多高校在恢复了高考后,都撤消了学农基地,恢复了正常的教学秩序,再也不搞“学农”那一套了。但海师没有撤,每学期还安排一些班级到那里“学农”。我感到奇怪,现在大学都恢复了文革前的状况,怎么海师还要另搞一套呢?后来我想明白了,还是海师的领导明智:当时海师的地盘很小,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将来四化建设培养大量人才,学校规模要扩大,没有地怎么成?现在把“学农”基地丢了,将来再要回来就不容易了。原来海师的“学农”是假的,“保地”才是真正的目的。

  第二学期开学还没几天,学校就安排中文77级到基地去“学农”:收割水稻。

  临出发前,生活委员林同学对我说:“经班委讨论,决定你到伙食组工作,你有什么意见?”我想了想,说:“我试试看。”

  开学后第二周星期一下午,吃饭后全班同学坐车到了学农基地,开始了为期一周的学农劳动。我们伙食组一共有4个同学,林同学负责采购,我和两位女同学负责厨房工作,我是主角,负责蒸馒头和炒菜,两位女同学煮饭和协助我做一些工作。由于很长时间都没有学生来这里劳动,厨房里脏得要命,连铁锅都生锈了,我和两位女同学花了两个钟头的时间,才把厨房整理得干干净净。

  夜里四点多钟,同学们都在睡梦中,我们就爬起床来为他们准备早餐。两位女同学煮稀饭,我为同学们做馒头,每位同学两个馒头,要和十多斤面粉,当我把面粉和好以后,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但是我想到同学们要在烈日爆晒下连续劳动几个钟头,他们比我们更辛苦,我这一点点辛苦也就不在话下。

  早上六点钟,同学们都起来吃完早餐就下地劳动了。几十亩地的水稻,每个人要摊上一亩地,任务相当繁重,不抓紧时间,一个礼拜是完不成任务。等同学们都下地了,我们才有一两个钟头的休息时间。

  林同学买菜回来以后,我们又开始忙碌了,一位女同煮饭,另一位女同学帮我洗菜切菜,我负责烧菜。我在搞水利时曾经搞过厨房,懂一点烧菜的技术。学校给每个同学一天补助一块钱的菜金,伙食还是不错的。

  中午同学们不休息,我们把饭菜挑往田头,他们吃完饭又继续干,一直干到天黑才回来,相比起来,我们干厨房就比他们轻松得多了。每天晚上,我看到他们个个都累得不成样子,心里感到不好受。晚上睡觉时,他们聊得最多就是劳动,但没有一个人叫苦唤累。在那个年代里,人们都把吃苦和光荣连在一起,荣誉比什么都重要。

  星期三,我向班长请求:“我也要上工地去,请你叫另外一个同学接替我的工作。”班长感到很奇怪:“你干得很好,同学们都表扬你烧的菜很香,你为什么又不想干了?”我说:“不为什么,我只想到第一线去锻炼锻炼。”班长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我拿着镰刀和扁担,跟同学们下了田洋,这里劳动的条件比我预想的还要艰苦,头顶是连续十个小时的太阳爆晒,汗水不停的流,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男同学个个成了“黑脸包公”,女同学经太阳一晒,只用一天的时间,原来嫩白的脸庞被晒得红一片,黑一片。同学们都说:“如果再晒下去,我们都快变成鱼干了。”前几天下了雨,稻田里的水排不出去,地里泥泞不堪,脚陷下去,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拔出了。最要的还是那些蚂璜,条条又粗又大,满地都是,就是没有水的地方也能找出几条来。它咬起人来不要命,往往这条腿上好不容易才拔掉一条,另一条腿上又爬上了几条。女同学们都说:“干活多辛苦我们都不怕,就是怕这些鬼东西。”晚上收工回来,每个人腿上都伤痕累累,鲜血从伤口直淌到了脚跟,谁看到了都害怕。

  在这场收割水稻的劳动中,我们的“邢大哥”表现得最出色,本来,在劳动之前,他已经患上了感冒病,同学们都劝他不要去,但他硬是要去。在连续几天的烈日暴晒下,繁重的体力劳动实在使他支撑不住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下去,我就在他的身旁,看到他大把大把的收割稻子,蜡黄的脸上满是汗珠,不停地咳嗽,还大口大口地呼吸,连我这个铁心肠的人都感到有点心痛。同学们都劝他上去休息,他说得很幽默:“这里并不缺少我一个人,我干不干都无所谓,但这是我锻炼的最好机会,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回校后他大病了一场,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

  我们提前一天完成了任务。回校后我也患了感冒,班里有很多同学也在不同程度上患了感冒病,这都是太阳暴晒的结果。

  现在海师大有三个校区:龙昆南、桂林洋、灵山,规模大得很。在文革结束后,很多高校都撤消了校办农场,但海师继续搞“学农”活动,引起了一些非义,表面上很愚蠢,实际上非常聪明,如果当时海师撤消了这个“学农”基地,还有灵山这个校区吗?

  我在海师第二学年的学习成绩继续保持在中上水平,成绩优良,哲学:86,英语:81,古代汉语:76,现代汉语:90,文选与写作:91,但体育就是过了不了关,后来经过补考才勉强过了关。

  本来,体育是我的强项,一百米的短跑,班里面没有几个同学能比得上我。我天生喜欢体育,游泳我当时能游几千米,班里没有一个同学能比得过我。打乒乓球、排球、篮球,我无师自通,也有一定的水平。可是,在考体育这个科目中,体育老师什么都不考,偏偏考武术。而武术是我最不喜欢的体育项目,上课时我从来不把它放在眼里,也不认真学,很多动作我都不懂,在考试中出了洋相:不及格。为了毕业,只能重新学,结果通过三番五次的考试,我才勉强过了关。

  在校期间,我们经常坚持体育锻炼,特别是那些年纪较大的同学,非常看重体育运动。我们这一代人成长在粮食紧张时期,营养不足,体质较差,如果不把身体搞好,将来很难担负国家交给我们的重任。每天早上,只要听到部队的起床号声【学校附近驻有部队】,我们都自觉起来进行晨跑。当时学校周围还没有开发,有一条土路通往南航,途经部队一八七医院和海军三团,汽车也不多,我们就一直往南航的方向跑,有些同学甚至跑到南航【有四五公里远】,然后再从南航跑回来。晨跑完了,学校的起床钟也打响了,我们又再去作早操。经常锻炼,不但提高了我们的身体素质,也锻炼了我们的意志,上课也更有精神了。

  礼拜天,只要有空,我们就到秀英海边游泳,有些同学生长在山区,从来没有跟海浪打过交道,对在大海里游泳很感兴趣,我和郑同学【他的游泳功夫很好】自告奋勇当教练,在我俩的辅导下,他们都学会了游泳。有一次,我和郑同学结伴游向大海,目标是距秀英港有几千米之远的几艘大轮船,那天风平浪静,我俩发挥了最大的潜力,用了大概一个多钟头的时间,终于游到了目的地。此后,我俩稍为休息一下,又往回游,回到了岸边,一点儿也不感到劳累。海水盐分高,浮力大,只要你有较高的游泳技巧,又能适当使用力量,是能够游到很长的距离的。

  我来自文昌,文昌素有“排球之乡”之称。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如果你在文昌,就可以看到村村有球场,人人【指男人】会打球。当时农村还没有外出打工的习惯,所有的男子汉都集中在乡村,打排球是他们空闲时间最喜欢的娱乐。随着改革开放大潮的到来,农村的青年大部分倒向城市,这种现象也就少见了。

  在海师里,中文77级的同学最活跃,他们热衷于各种文体活动。班里成立了一支排球队,队员大部分是文昌籍的同学,我是主力之一,当二传手,主攻是来自琼山的王大山同学和朱同学,当后卫的全是来自文昌的同学。王大山是班排球队的灵魂,他中等个儿,肩宽膀圆,粗腿粗臂,显得十分魁梧。他虽然长得不太高,但弹跳力很好,击球点高,扣球力量达。最主要的是他长着一付聪明的脑瓜,做事肯动脑筋,打球不单靠力气,还要靠灵活的战术。

  当时中文系共有四个班,都有自己的排球队,球艺都不错。每到课外活动的时间,在球场上就可以看到我们的身影,各个班级相互比赛,各显神通,互有输赢。当然啰,我们也不是白打,要搞刺激的,开始是赌西瓜,接着赌菜票,最后竟赌起钱来。学校发现了,下令停止这种比赛,我们也就不搞了。

  数学、物理、化学和英语系的同学由于专业的关系,他们的学习任务很重,把所有的时间都投放学习上,不象我们和体育系的同学那样轻松,根本没有时间搞什么文体活动。三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几个系的同学搞过什么排球比赛。相反,中文系跟体育系的同学来往过密,经常在一起搞活动。中文77级排球队同体育系女子排球队进行过几次比赛,双方互有输赢。

  在1979年10月份,学校组织了一次中文系的排球比赛。参加这次比赛的共有四支球队:中文77级、78级1、2两个班和79级,这四支排球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多次交锋,实力相当,互有输赢,这次比赛鹿死谁手,不得而知。

  班里对这次比赛非常重视,多次召开队员会议,制定训炼方案,并免除我们的一切杂务【打扫卫生、劳动】,规定凡是有我班参加的比赛,所有同学必须到场当啦啦队,为队员鼓劲助威。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他并不懂打排球】在我们训炼时,多次到场为我们计谋划策。

  比赛由体育系组织,排球班的同学当裁判,比赛规则采用循环制,共有六场比赛,胜者一分,总分最多者为冠军。

  在10月份的一天晚上,在学校的灯光球场上,拉开了排球比赛的纬幕,第一场由77级对78级2班。观看的人很多,球场四周都坐满了人,我们班的啦啦队全体到场,高举着“77级必胜!”的横幅标语,集中坐在一个位置上,文娱委员陈同学担任啦啦队的总指挥。比赛还没开场,我们班的啦啦队就高声喊道:“77级,加油!”“77级,必胜!”先在声势上压倒对方。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早早就来到了球场,担任我们球队的总教练。

  裁判的哨声一响,我们就精神抖擞地走进了球场,还是原来的阵势,我是二传,王同学和朱同学担任主攻,后排的是文昌的三位同学。78级2班的实力较弱,比赛一开始,我们就发动了凌利的攻势,对方抵挡不住,我们通过发球和扣球,打乱了他们的阵势,顺顺当当地连下三局,夺得了比赛的第一分。

  第二天晚上还是我们下场,对手是78级1班,他们同2班一样,实力也较弱,我们按照第一场的打法,发球稳稳当当,扣球如猛虎下山,打得他们防不胜防,阵脚大乱,我们势如破竹,又以三:零战胜了他们,取得了决赛权。

  第三场、第四场和第五场是他们三个班打,这三天我们成了观战者。这是有意的按排,我们早就买通了裁判员【他们都是文昌老乡】,要求他们在我们最关键的时刻提供帮助,这里的懊妙只有他们和我们少数人知道:在这三支球队中,实力最强的就是79级,我们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队,他们的两个主攻既年青又高大,扣球很有力,反应相当灵敏,整体素质很强,而我们都是老家伙,在关键时刻可能会败在他们的手里,但我们又志在必得,因而只能走歪门邪道。在临比赛的前一天,我跟王同学带着两包香烟【烟钱由班活动经费出】去找裁判员粱某和林某,双方密谈了这场比赛的阴谋。临走前粱某告诉我俩:“赛委已经确定了最后一场比赛的裁判,我当主裁判,哥江当副裁判。你们一定要打好球,最好不要走这条路,我最多只能给你们两个球,再多人家就容易看出破腚,你们要好自为之!”

  在星期天晚上,学校在灯光球场上举行了最后一场的排球比赛。球场上人头攒攒,连司令台上也站满了人。77级的啦啦队早早就来到了球场,占据了最佳位置,声音最大的女同学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她们准备用声音来压到对方,班长和副班长亲自担任啦啦队的总指挥,和班主任王老师坐在前面,控制局势。

  八时正,比赛正式开始,看到粱某和林某站在裁判的位置上,我心里暗暗发笑。我们先出了场,接着79级的队员也跟着出来了,这两个队虽然以前也进行过多次较量,但都是闹着玩,从来没有认真打过。今天就要真刀真枪地干了,我的心儿不免有点紧张。

  第一局我们打得非常轻松,队友们发挥得很好,得分连连领先,最后我们以25:18赢了第一局。

  第二局79级调整了阵容,换了后排两个队员。起初我们打得比较顺手,比分连连领先,但是当对方换上新的队员发球时,局势开始对我们不利。这个队员发球又准又狠,往往把球发在我们后排两个队员之间,我们的两个队员不是相互让球,就是抢着接球,连连失误,球都传不到前面来,对方接连得分,很快就赶上了我们。接着王哥两个扣球给对方挡住,球稳稳当当地掉在我们这里。我看到对方已经瞄准了王哥,就把球传给朱哥,不知道是他思想上没有准备,还是急于求成,结果他把球一挡,却把球挡出了界外。这时我的心越来越紧张,在二传上也出现了纰漏,竟把球传到了对方,给人家打了个“探头”,这下子,我方的阵势大乱,于是大家互相埋怨,打前排的讲后排的接不上球,打后排的说前排乱扣球。就在我方军心不稳的时候,对方连扣几个重球,打得我们晕头转向,失去了抵抗的能力,79级的得分远远地超过了我们。

  在场外的“总教练”王老师要求暂停,他把我们集中起来鼓劲:“我不懂打球,但会看球,照这样打下去,你们会一败涂地。依我看,79级的实力跟你们差不了多少。现在是拼意志的时候,谁的意志坚强,谁就能够打赢。不要带着情绪去打球,快丢下包袱,轻松上阵!”

  但我们还是带着“情绪”去打,“包袱”丢不掉,也“轻松”不了,结果越打越乱,最后以15:25输给了对方,双方打成1:1。

  第三局由于我们的思想还转不过弯来,急于求成,结果又输给了79级。

  最关键的第四局开始了,如果再输给对方,那就等于宣告我们彻底失败了,如果我们能挽回这一局,双方打成2:2平,我们就大有希望,因为我们的“尖端武器”还没有拿出来使用。

  阵前王老师又给我们打了“预防针”:“不要急,不要老是想赢人家,赢了也没得到什么,输了也没丢掉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思想上不要有什么顾虑,放开打!”

  比赛一开始,我们同79级的同学进行艰苦的争夺战,比分交替上升,不分上下,你追我赶。这时,我们的啦啦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大打“心理战”,球在对方的时候,我们的啦啦队就大喊大叫,喊声震天,搞得对方不得安宁,球在我方的时候,啦啦队就一声不吭,球场一片平静。当对方的队员在接发球的时候,我们的啦啦队就大喊:“接不上!接不上!”结果如愿,我们发过的几个球,对方的队员竟接不起来,不是飞到了场外,就是撞上了网。当对方的队员在扣球的时候,我们的啦啦队就大叫起来:“扣飞了!扣飞了!”他们的几个扣球不是过不了网,就是飞到了界外,变成了“高射炮”。当他们发球的时候,我们的啦啦队就大喊大叫起来:“79级,发坏球!79级,发坏球!”79级的队员好象是听从了他们的指挥,连续发了几个坏球,不是过不了网,就是飞到了界外,引起了全场一片笑声。

  就在对方阵脚大乱,形势对我越来越有利的时候,我们没有丝毫的松懈,因为“谁笑最后”的时候还没到来。我们牢记毛主席的教导“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认真打好每一个球,稳打稳扎,一步一个脚印,决不给对方有喘气的机会。这时,我们越打越顺手,后排的队员力争接好每一个球,我这个二传手也把每个球传送到最准确的位置上,王哥的扣球也越来越准确有力,个个球都在对方地上开花,打得他们惊惶失措,溃不成军,有一个球竞在对方一个队员头上开花,引起全场一片掌声。打快球的朱同学也发挥了他的特长,把球推到对方的空白地方,使他们“狗啃粪”,丑态百出。经过全队同学的艰苦奋战,我们终于挽回了最关键的一局,打成了2:2平。

  稍后,决定胜负的第五局比赛开始,我方趁热打铁,继续奋战,决不会放弃“到口的肉”。79级的同学也从“喊声如雷”的震撼中苏醒过来。双方势均力敌,努力拼搏,比分一同向前推进,最后竟达到了14:14平,谁都达到了顶点。这时,我方的王哥一记扣球,竟打到了线外,对方欢天喜地,以为得分无疑,但粱裁判却以对方手掌撞球为由,判我方得分,对方不服,上前争辩,粱裁判笑着对他们说:“是我当裁判,还是你们当裁判?”对方哑口无言,我们领先一分:15:14。这时场上欢呼声、掌声汇成了海洋。最后一分最为关键,对方顺利地接起我方的发球,然后主攻手重扣,球打在我方线内,但粱裁判判我们得分,对方扣球时犯规,手撞了网。我们以16:14险胜了79级,赢得了中文系排球比赛的冠军。

  比赛结束后,体育系主任高声说:“现在,我宣布,中文系排球赛到此结束,中文系77级取得了冠军!”球场里一片欢腾,同学们高呼:“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几天后,学校发奖了,奖品是每个队员一条背心衣,每个班级都有。我们班的背心衣上印着“中文系排球比赛第一名”。我高兴地穿了好多天,真奇怪,我都上了年纪了,虚荣心还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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