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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

      初秋九月,九月初秋,我和孩子迎来了不同的离别。

      孩子开学便三年级了,他之前的班主任老师,因为胎怀腹中(是她的第二个宝贝了),预产期在这一年的年底,因为无法坚持到这个学期的期末,老师担心影响孩子们,于是向学校提出了辞职。这件事,应该早已经在她艰难的决然之下,但因为不到最后一日,她一直没有向班里四十四个孩子公布这个消息,因为这两年,与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如同与自己的孩子那样,彼此建立了紧密的联系,深浓的感情。尤其这个暑假,大家还一同奋争在这个九月就搬入新校区的商讨、纠结和艰难的等待那样如火如荼的故事里(高新区为孩子们修建的漂亮的新校区拖延了半年的工程,至八月也没有完成最后的室内外装修,家长们担心孩子们的健康,不同意无充分敞放就让孩子们进新校区学习)。虽然五班的家长们并没有什么异常和激烈的举动,但我们与老师一起,都在以沉默的理性的方式极度的关注着世态的发展,这是班主任老师在结束她对孩子们教程之前的暑假里所经历的事。没有在一起,胜似在一起。何况,从孩子们一踏入小学的大门就相遇的老师,那份情感,总是蛮特别,又极其深厚的。何况,这是一位非常漂亮,又非常有爱心的老师。所有的孩子,都如同自己的孩子,她知道怎么去宽容和理解他们,如何去尊重他们,如何信任和保护他们,而绝不会在孩子这样幼小的年龄就拿学习和成绩来逼迫他们。但孩子们很棒,学习出奇的好,二年级上期,数学满分者达到11个人。真的,孩子们很爱这位时尚、可爱,还有些羞涩的班主任老师

      但老师孩子们的离别是悄然的进行。老师在班级的群里发布了她将要离职的消息,那也是到了8月29日才发布的,因为她不得不通知孩子们30号几点到学校报到,需要带些什么东西。交代的同时,她知道,已经不得不告诉大家这样的消息。到了孩子们真正入学的日子,老师没有现身,因为迎接孩子的,已经是新的班主任。老师孩子,有的感伤,有的不舍,有的落泪哭泣,有的,在心里拼命搜索往事与记忆,所有的情感都投向风中,交给了另一个生命。

      与班主任一样跟大家说再见的,还有班上的一个女孩,同学了两年的一个女孩。因为要转校到离家更近一些的学校,她也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群体。也是在群里,大家互道了再见、珍重。这些,都使得这个开学季,心里沉甸甸,酸楚楚的。

      而今的生活,早已比以往充满了更多的变故,因为人们在这个社会中,整体上有了更大的迁移性,我们改变自己的方位和轨迹更加的容易和频繁,于是我们在生命中,会面临更多的离别。似乎对于离别的适应和准备也来得更为成熟一些。然而,仍有那么一种无形的、无声的东西,在触动我们内心那块脆弱的地方,因为失去一个曾经那么熟悉的身影,习惯了和他(她)在一起的日子,突然的,他(她)将离你和你的生活远去,我们仍然感觉得到心里一种近乎疼痛的滋味,尽管表面上,我们似乎什么也不在乎。

      雷,与我共事半年。因为考入中医药大学的研究生,即将入学,也就是和我们告别的日子了。前夜,我们科室去大风吹火锅店吃告别晚餐。和往日科室活动一样,大家自然的点餐、吃菜、喝饮料(因为我们另外三位同胞都是女流,雷就每一次陪同我们喝饮料)。这次,我们点的是鲜榨菠萝汁。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次的饮料特别的好喝,特别入心。我们四人同桌共餐,也小有几次,这次,也感觉是吃得最开心,聊得最尽兴的一次。对于别离,没有人去渲染什么,虽然也少不了祝福的话语。如同我第一天回到这个科室,发现新增了成员,也是极自然的就融入一个集体里了。雷,他第一瞬间与我交道,我便觉出,这是个素养优良的孩子。他的言笑举止中,你看得出谦逊、认真、真诚、自信、热爱这些东西。那是我喜欢和欣赏的东西。

      吃完以后,我们照例的分别了,就像平常一样。邀约他随时回科室看望,甚至有机会欢迎回来兼职。但除此以外,我们再没有说更多的话。“天明等前途,独与老翁别”,我的头脑里,也没有涌现出这样的诗句。但唯有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我知道不是离别不伤,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向。今生既相遇,便相忆;既同事,便同心。不论久长短暂,总就留在心里面了,永远的珍藏了!

      还有一种别离,是未见面便相别。原本是要见面,相约带他游成都的宽窄巷子。但因为他来蓉的与我联系的那个日子,那个周日,我忙着一切的一切,忙着高中同学聚会,忙着签订租房合同,忙着招待先生的妹妹。我没有抽出空来,去带他游宽窄巷子。我悄然的以为,他来蓉是为工作的,应该还有无限的机会。我告知周一请他吃夜宴。谁知道,他所遭遇的事,让他决定,周一就回河南南阳。在我仍在医院中忙碌着的时候,他已经踏上了北上的列车,留了数张他在成都的照片给我,算作见面,算作告别。我有些崩溃。因为我的食言。我们之前也不曾见面,只是以文会友在文学网中相识。但恍如隔世的朋友,真心、真诚相待,彼此了解。虽然不知道见了面到底怎样,但这份真诚的可贵,已经被我们记在心间。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真诚的朋友,被我食了言,我就比以往任何一次食言的事情更加的愧疚、难耐。他一句“有缘必然后会有期”似乎怀着信任、期待,也很难消除我心中的阴霾。总之,这样的不见而别,使我汗颜,也让我明白,不是每一次的推迟,都有机会弥补;不是每一次的食言,都可以从来。所以,不要总是期待。所必须付出的,一定要在当下,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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