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间开始有梦想的?你生命的梦想?那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吧,青春刚刚点燃,春天刚刚起步,风已经有些暖意的在耳边吹拂的时候,你渴望着,拼搏着,崇敬的夸父一样追索着。
但不久,正如大多数的人一样,你的目光从星辰升起的地方,从瑰丽无比的地平线上,从温柔的黎明刚刚透亮的时候,渐渐内敛,为周围人事,为你所处的声音及各种举止相所纠缠,你的目光因此收敛,来听他人的骂声、斥责、肯定或者赞扬、嘱托或者吩咐,来看逼看身后的同事,身边的案牍,不远处的威风凛凛的各类身影,你的目光如此真实而琐碎至浊,从远处明亮而简洁的的性质中,向你自己的世界的某处堕落。
当你的目光如此尘埃一样纷纷堕落,梦想被丢在了一边,或者丢弃在垃圾里,或者隐匿消声于你的腠理之间肺腑角落。忘记了还有一个梦想。并且,在某一个黄昏,在沉静的某一个黄昏,你走到他的办公室,敬重地谈你的心事,你听见他说:嗨,还是有点儿理想化呀,兄弟,醒醒吧,你太理想化了!你太理想化了吗?这里不再是理想主义的大地,不再是理想主义的天空?或者说,这块儿大地和那个天空,可以有热情,却不需理想主义的践行?
是啊,你未曾忘记而且一直追逐着你的梦想,夸父和精卫,刑天和民族,人类及民族的历史,一直昭示激励着你,一直在你的耳边,在你的灵魂深处发声,在你的眼前优美或崇高的走动。你的生活中收听到的都是类似的声音,你过滤下来的都是他们善意的劝告,你看到的仍然是远河在冬日的丽影,寒星在朔风夜空中的闪烁,视而不见的是你自己可能涉及的未来生活,你周围的同事各类模样的面孔。
你未曾放弃你的理想和你的追求,只是近年来的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友的岁月,改变着照顾着践行着你最小的对亲人对朋友的底线责任。你仍然理想化着这周围的一切,即使你坚守于此而引起别人的反感,遭到各式样的深度撞击或者顺势围攻。如果说这种追求,还有破绽的话,那就是你已经意志到你的梦想开始有了病孔与阴影,意识到你的追求和现实的工作与生活,常常格格不入需要调整,你如此傻一样痴一样多情。
他们理解了吗,哪些朋友们,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存,自在的栖息?给予的栖息?毕竟人的一生,人的一生只能做一件事情!你无悔于自己的选择,选择的梦。而且,不是说“中国梦是民族的梦,也是每个中国人的梦”吗。这种“固执”,佛家说为“嗔、痴、妄、念”,与世无争安天命,但是佛祖致力于渡己渡人的业不同样是一种执着,为了别人,为了人间的美好和公义!
附录:被放逐的理想主义
我们曾经是圣徒,是那样地坚信自己所走的是人类最理想最崇高的道路,我们曾经那样地满怀豪情,为英雄流泪,为理想主义鼓与呼。然而,一朝世界的变化使人们觉察到,那种崇高的信仰坚定的信念不能替代富国强民,并且生存之基趋于溃散,人们慌张了,紧迫洞开国门,发展经济。但是,几十年来,经济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发展使人们渐渐为自己那宗教徒式的狂热而羞耻,为曾经的贫困落后的状况而惊恐。人们细细地追究原因,却不左就右,为曾经的信仰和执着感到痴与妄,人们要声讨理想主义的罪行。
1994·9·20北京书昱弟去信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