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南下越南旅游是先坐火车到南宁，这条路我是第二次走，上一次是去桂林。火车在陇海线经过黄土高原，以后没有大片的山，直到湘南进入衡山山脉，土地的颜色也从北方的黄色过渡到红色，这种红土一直延伸到越南，以致红河水流进北部湾将海水也染成了红色。
火车进入广西不久，一座座翠绿的山头就映入了眼帘。峰多而不高，参差林立，恰如天然画廊，这就是著名的喀斯特地貌。与秦巴山系相比，这里的山水只能算小家碧玉。
中国是一个多山之国。我国最古老的地理著作《山海经》就记述了550座山，当然还远不能穷尽如今中国的疆域。近十年来旅游机会多了，看到各处的山，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随着地域的不同，山的面貌和形态也不同，人在其中的感觉也不一样。
离我最近的是秦岭。秦岭西接甘肃西倾山，东至河南伏牛山，南北纵深三百里。从北坡爬上任何一个山峰向南了望，只见一山高过一山，崇山峻岭绵延不绝。山中奇峰陡壁随处可见，峰回路转迷途难返，云遮雾障气象万千。人攀到高处，但见水在天上流，云在脚下飘，境界之美令人叫绝。遍游秦、巴、蜀地，所见之山大致同此一格，人在其中会感到震撼与惊异，会像李白那样发出“危乎高哉”的惊叹。
到了新疆，去天山或者北疆的阿尔泰山旅游，你会看到山势并不奇险，但甚是博大，山体缓缓延伸千里，渐趋高远。山上少有绿色的植被，大都是光秃秃的岩石或石砾，偶尔你会在一些山坡上发现大片黑郁郁的云杉树林，与相邻的岩石山体截然分界，好像是一位画家不经意中在山上抹了一笔。在碧蓝澄清的天空下，望着静伏千里的大山和遥不可及的雪峰，你的心中会产生庄严肃穆的感觉，这是一种神圣的感觉，你的心是沉稳、祥和的，没有丝毫的惊异和畏惧，也不同于在桂林山水中游玩那样轻松和愉悦。
我喜欢水，但更喜欢山。山是这样的庄严雄伟，质朴稳重，正气凛然；面对大山，就像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面前，在圣人的面前，人骄不起来，也做不出轻浮，使不了小性子；人在山中会得到情感的陶冶，道德的升华。难怪古人说，“山中人自正”。
2005年4月1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