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忍冬

  十点半坐上最后一班车,看窗外明明暗暗仍在闪烁的灯光一点点一点点向后退亦伴随着这十天来对这座城市的所有印象,这个地方很陌生也很熟悉,这样的日子期待了很久也害怕了很久。

  

  十几年前刚刚可以记事的时候随着父亲来黄石大冶大姨家拜访了一个星期,表姐用拗口的大冶话与人交流我在一旁似懂非懂云里雾里,表姐在与我对话时用普通话瞬间亲切好几分,我已记不清表姐的模样是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十多年不见必定高了。大姨不常回蕲春,小时候总以为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黄州的最后一天查了地图仅一江之隔,一个小时的车程,原来一直绕着原地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的地点,却再不见从前懵懂模样。真真不甘一直活在襁褓的范围内,动也不能动。

  

  13年的暑假从汉口回家,途经黄石大桥,虽在长江边境长大,但对长江的了解颇少,当你至身山水之中登山戏水过后才知其中韵味,各几匆匆,拂略三两眼,仅此而已。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江过罢,便迫不及待想见对岸熟悉的人和物,而今在江的这一头就可以望见故乡,即是夜夜思君不见君。

  

  父亲在电话的那一头听说我的工作没有着落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回家跟着某某去工厂里做。我固执的一个人在宿舍里留到了最后,不想逃也不能轻易的逃回家。昨天今天明天的种种皆困扰着我,向前也不是向后也不是向左也不是向右也不是。不知是太幸运还是太不幸,当我有所准备时去面试,面试一次失败一次,当我毫无准备甚至没有信心的时候,就成功了。

  

  父亲在电话的那一头听说我要去黄石的时候,振奋的说了一句有空去黄石带我去七大姑八大姨家拜访。那段有阴霾的日子在那一刻消散殆尽,我不敢打电话给任何人告诉我不安的现状,每次哽咽到说不出话方才挂掉父亲的电话,父亲知道我敏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人生途径的一小步。正是因为一无所有,就该倾尽所有。

  

  我似乎忘了我之前是怎样的垂死挣扎,只记得来到黄石的第一天就下着蒙蒙细雨,隐隐约约的来,湿了鞋边湿了衣角,用了我最喜欢的方式迎接我。下午就被师傅带到项目部,人还没认识全,晚上就被携着去与乙方吃饭。

  

  工作中看人品,餐桌上看酒品。我还是学不会喝酒,学不会礼尚往来,学不会用大众的方式讲话。安静的坐着不说话,看着他们的脸由白变红然后再由红变白。今朝有酒就该今朝醉,何必要假装很清醒,放浪形骸之中,可是我始终矜持放不下。回去的时候大家都是略带醉意,半醉的人是最可爱的,唱着没有调调的歌抬着歪七扭八的步子。

  

  回到住的地方已经十点多,老丁师傅帮我安帘子到十一点多,一向认床的我第一晚睡得还算安稳。也感谢一路遇到的那些人,好心的司机叔叔帮我扛行李,热心的小丁师傅帮我带路,可爱的师姐对我的照顾。一张床,小却温馨,一群人,少却热闹。

  

  师傅走路总是很快,我永远也跟不上,总害怕有一天跟着跟着就丢了。每次都没有机会赶上去说上一句话,有一次倒水想起给师傅也倒一杯促进师徒感情,师傅憨憨的笑笑说不用,全办公室的人都调侃说我也想有一个徒弟。人总是很难全的,有本事的人有脾气,没脾气的人没本事,既没脾气又有本事的人方算修心修性修为,我不是一点就通的人,只要我问问题师傅都会一点点一点点讲解。无意中瞧见师傅修长的眼睫毛很漂亮,带着智慧的光,引领着我一步步向前。

  

  师姐们总是很闹腾,办公室里每天欢声笑语,工作的时候也能一丝不苟,夜夜加班到凌晨,因为还不够优秀,就有奋斗的理由。晚上下班回去,三五成群熙熙攘攘的走在路上,一抬头能瞧见一轮皎洁的月光,便是这一径长途上最美的风景,忘了昨天忘了疲惫忘了开始忘了结束。遗走在城市的边边角角,一个弱小的信念就会让你瞬间充满力量。

  

  早已入冬,每一天都在寒意惓慵的早晨里开始,在漫天灿然的星辰里结束。我依旧单薄的两件,紧紧的跟在他们的后面,就好像这样就一直不会迷路不会走失。

  

  你一定要原谅一个没有方向感的路人甲,偶尔在马路上极速穿过偶尔站在原地不敢动。你是否一直心向往远方,身却无法到达远方。曾经想象过轻身素衣漂泊此生,可是在偌大的责任与理想面前竟如此渺小,亦或许我们本是就渺小的。能有一个小小的地方容纳小小的我就满足,去不了我想去的地方在哪里都一样,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安稳,只求在未来遇见一个好人,用微薄的薪,满足简单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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