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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上)

  我的父亲母亲(上)

  在东北那疙瘩的一个山旮旯里,有一对淳朴善良的农民夫妇,他们一生养育了9个孩子,这9个孩子性格迥异,但因为有父母在,他们像蒜瓣儿一样,紧紧地抱团成长,期间,有父母的辛苦,有孩子们成长的烦恼,有泪水,也有欢笑 ,普普通通的农家生活,不一样的烟火人生。

  父亲认识几个字,算是粗通文墨,却性如烈火;母亲目不识丁,却温柔娴淑。年轻时的父母奉了他们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走到了一起,养育了一堆儿女,两人一辈子没怎么红过脸。父亲过世多年后,母亲一直念念不忘的还是:“你爹从来没有打过我、骂过我。”做儿女的听了,心里不禁愀然。难道这就是母亲对于婚姻、对于幸福的理解和感悟么?难道这就是母亲父亲离世之后,独自含辛茹苦拉扯着我们过日子的信念和力量?

  父亲出生于一个没落的小地主家庭,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后来家道没落就开始放马。父亲对马有着深厚的感情,马的性子越烈,他就越喜欢。尽管为驯服这些马他没少吃苦头,经常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得鼻青脸肿,还经常被马尥蹶子踢得一瘸一拐的,但他还是喜欢和马在一起,就像和自己的兄弟一样,他们每天都在山坡、草地上疯。父亲十五六岁时,已经成长为一名庄稼把式了,从春种到秋收,一年四季,父亲都和他的马一起见证着玉米、大豆的拔节生长、开花结果,然后再一起品尝秋天的果实与快乐。

  父亲十七八岁时,母亲进了门。母亲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从小没了娘,爹有些不务正业,家里经常缺吃少穿的,为此两个不成器的兄弟经常来我家打秋风。母亲很要强,既心痛兄弟,要时不时地接济一下娘家人,又顾婆家,要面对婆家人的冷眼和嘲讽。为此,她只能对婆家的每个人都陪了小心,更加拼命地干活。在这个有着几十号人的家里,母亲一直是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没白天没黑夜地里里外外地操劳着,过年时也捞不着上桌吃饭,大年初一还要挨个地给家中的长辈甚至大伯哥、大伯嫂装袋烟、磕头拜年,一圈头磕下来,经常被磕得头晕目眩。幸好,父亲待她不错。父亲一心只管外面的事儿,家里面的事儿,甚至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全凭母亲一一处置,母亲在当家主事这方面找到了做人的尊严。我想,这也许是她感念父亲的另外一个原因吧。

  父亲年轻时,干起活来不要命,从不会藏奸耍滑,几十个劳工一起干活,他永远都是打头的。父亲很有威信,家族里的婶子大娘都怕他,说他脸黑,办事公道不讲情面。父亲沉默寡言,对人冷面热心,大跃进年代,那些来从外地逃荒的,父亲都会收留他们,帮他们安家落户,给他们本地社员一样的待遇。等父亲病重时,这些人都像自家人一样心疼他、盼着他能好起来。

  1976年,父亲走了,母亲担起了抚养我们长大成人的重任。坚韧隐忍,是母亲这个弱女子的脾性,勤劳善良是母亲的天性,豁达开朗是母亲的美德。几十年如一日,母亲像一架机器一样不知疲倦的劳作,为的是让我们能吃饱穿暖,上学读书。无论生活怎样艰难,母亲也从未低头。那些凄凉辛酸的日子里,母亲从不唉声叹气,面对痛苦磨难,母亲一次又一次地挺起了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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