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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词的艺术境界

    《人间词话》曰:“东坡之词旷。”一语独新,可谓深知大苏者。东坡之词,除了“以诗为词”的手法和“词别是一家”的主张外,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抒写情怀,真率自然。元好问评之曰:“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

    他在这一点上和苑明有相同的见解。大苏特别推崇渊明,词中常出现渊明意象。如他的《江城子》“梦中了了醉中醒,只渊明、是前生。”至于他的《哨遍》,则纯粹化用渊明的《归去来兮辞》而自成境界,被李佳赞为“东坡《哨遍》词,运化《归去来兮辞》,非有大力量不能,此类后人不易学,亦不必学。强为之,万不能好。”

    化用前人诗句而自成一格,这是大苏真率性情之流露,后人所以不能就在于“真率”二字,不是拘泥原作就是画虎类狗,难成高格。

    总之,王国维所说的“东坡之词旷”,在我看来有三个表现:胸怀旷、意气旷、境界旷。

    一、胸怀旷。大苏之词,常常有人生不得意的感慨,如《点绛唇》“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定风波·咏梅》“自怜冰脸不时宜”,《沁园春》“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大苏一生仕途坎坷,先后在杭州、密州、徐州、湖州任地方官,四十四岁时因“”“乌台诗案”,险遭不测。晚年更是一再遭贬,甚至被贬到荒远的海南,背井离乡,宦游天涯。但他却不改乐观的天性,像一匹脱缰之马,难被俗世牵绊。他的失意往往如轻烟薄雾,经风一吹,便会荡然无存。如《沁园春》“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满庭芳》“切乘闲身未老,须放我些子疏狂。”《西江月》“解鞍欹枕绿杨桥,杜宇一声春晓。”

    大苏与李白不同,李白之诗,清新之外,唯有豪气,不见旷怀。他的诗,更多的是一种故作的豪放,如《行路难》“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襄阳歌》“舒州杓,力士铛,李白与尔同死生。”《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人生在室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其实李白的诗更多的倾诉的是一种失意,其豪放之言不过是自我宽慰之词,难与大苏相比。大苏则不然,他表现的是一种乐知天命,如《八声甘州》“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谁似东坡老,白首忘饥。”

    二、意气旷。大苏之词,胸怀之外更有意气,其意气若歉层雪浪,愈叠愈高,经久不衰。如他的《满庭芳·蜗角虚名》、《念奴娇·赤壁怀古》、《江城子·密州出猎》《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等,全篇纯以意气取胜,读之令人荡气回肠。

   三、境界旷。大苏之词,造景雄阔,非常人可比。如《西江月》“照野弥弥浅浪,横空隐隐层霄。”《鹊桥仙》“客槎曾犯、银河波浪,尚带天风海雨。”《水调歌头》“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其词往往大开大阖,行止无定。

    而其咏物词,清新超脱,遗貌取神,咏物而不沾滞于物,如他的《西江月·梅》、《定风波·咏梅》、《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等。尤其《水龙吟》,《人间词话》说:“咏物之词,自以东坡‘水龙吟’为最工。”又说:“东坡‘水龙吟’咏杨花,和韵而似原唱;章质夫词,原唱而似和韵。”何以如此的呢?

    读章质夫杨花词,则物我界线判然分明,写絮即写絮,写人即写人,没有达到物我溶一的境界,而且笔法拘泥,不似大苏空灵飞动,舒卷自如。大苏的《水龙吟》,物我为一,难分难离,随意气所之而拈成妙句,如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两相比较,章质夫《水龙吟》与大苏水龙吟》同为咏杨花,然而境界高下不一,其原因有三:一秉赋也;二襟怀也;三,词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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