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种漫长而焦急的过程,它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而知且给予希翼的过程。明知等待是幻想着把不可能变成可能,非要将自己的一丝奢望,从鲜活的凡尘中“解脱”出来再次投身于“不可理喻”中去……
似乎习惯了等待,对于我而言,以为单纯地等待一场冬日的落雪,即是在等待中落魄也是心甘情愿的事。因此,为一场雪的到来,心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雪纷纷扬扬下落。这是入冬以来,我渴望的等待中,张掖下的第一场雪!
心在时空灵动雪在空中舞动,或飞翔或坠落。相比南方的雪夹在雨里,一忽儿遁了行迹,北方的雪更多了一些张狂,朝气蓬勃。承载着希翼、承载了奢望……
北方的雪,从来都没有缺失过冰凉的柔弱的唯唯诺诺的雪。南方的人们觉得北方的雪多了些单调,而他们南方的雪多了哪几许娇柔就是幸福呢?南方的雪,虽具滋润美艳之好;还隐约透漏着青春的消息,是女子弱弱的水滴一般的肌肤。雪野中鲜红的山茶花,白中若隐若现的腊梅花,被雪遮盖残存冷绿的杂草。一步一步地过后,那小桥、那青石阶、小巷长廊和我深浅眷恋的脚印;当面对北方广袤而高峻,被雪覆盖的山脊梁,每一处集美的落雪,每一处深深的意像,南方的雪可记不真切了。眼前仿佛看见的只有北方旷野飘逸的雪,雪野中和我一样兴致不减与雪亲密接触的大人和孩子,他们嘻嘻哈哈地喧闹着。
小时候,张掖的冬天对一场下雪是没有像现在这样兴奋了。而今,对于自己熟悉并且属于这里季节的东西,却无缘的变得奢望,无端地遗憾了。那种熟悉的味道掺杂着各种情绪,在玩味的故事里不管你的心灵多么敏锐、多么执拗,无论如何于成长的暗伤、遗憾之后也画不上一个结束的句号,有时胸膛依旧温暖还形同陌路。
张掖下雪了!初醒的城市和冬季休眠的湿地被白茫茫的颜色笼罩着。漫步在洁白素装的世界,即使心情恢复到昨日超然之状态,生命若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纵然撕去伪装出的热情,在落雪的时候是很难找寻你曾经委婉的足迹,徘徊的影子给予的美丽。穿越岁月风雨,很难以旧时的遗憾弥补今世等待的缺失那样,自然地理解将自己的夙愿从鲜活的凡尘中“解脱”出来再次投身于“不可理喻”中去做等待的意义了。
下雪了!孩子们呵着冻得通红,像红苹果一般的小手,争先恐后地滑着冰车追来追去。因为防止撞个“底朝天”,父母们小心翼翼的呵护左右。还有雪人堆得比孩子们高得多,虽然形体各异,模样不同,是否似人形,然而很洁白,很明艳,经过孩子们自己的现象相叠加,整个地活灵活现起来。他们用黑煤块做眼珠,用红墨汁涂在嘴唇上,然后系上自己各色围巾,这回雪人就算堆好了。
如果雪落在白天,就湿了心中的尘熙,也许“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莫名的心忧,同步会写意成诗境。若雪下在夜晚,思绪就安静了,冗长的尘世喧哗沉进星空,只有沉默了的雪。那时,堆雪人、打雪仗、滑冰车,甚至双手冻得通红也不理会了,大抵算是进入童话了。
但是,张掖甘州的雪在下落之后,却始终如粉,如沙,相互粘合着,粘在屋顶,土地里,枯黄的芦苇上,始终这样。太阳出来先前落下的雪是融化了的。正下着的,在西北风吹拂之下,便随风奋飞,在空中梨飘菊散,恍若天女舞蹈,旋转而且升腾,虚无缥缈;使浩空旋转而且升腾地上下起伏。
在旷野上,在风吹雪舞的天空下,闪烁地飞舞着的是雪精魂;在冬的门楣,别愁伤絮,那种新老交替,慢慢靠近心房“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的情景,就是等待或者追忆了……
童年,是老年的追忆。雪,是春的念想。冬的旌旗迎风展起,雪!你还离我们远吗?
寻找一个支撑奢望的支点吧!让思绪真实地靠近心房,给微笑系上岁月的铃铛,在幸福风铃叮咚作响的最深处,给我一个飘着雪花的天空,静静地怀想童年之约。
2018.1.6.文:探险是人生的品味(下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