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龙方蛰,中原鹿正肥。”
据说,袁世凯曾作诗《言志》一首以自勉:“眼前龙虎斗不了,杀气直上干云霄。我欲向天张巨口,一口吞尽胡天骄。”好像志气英姿蓬勃而出。之后其政治生涯中的英猛、钻营、果断、投机,成就了他“事业”的巅峰,他具备了一个人物具备的绝顶双翼和双轮。反转视角,这些是可以羞耻的吗?是不为人所不屑的吗?那么又何以为人呢?什么是人的理想呢?这是野心吗?
所谓的廉耻礼仪不讲,还是在乱世之中,唯有权谋、钻营投机、为一己之志之私谋取最大的权利是不是理想呢?即使是袁世凯之类,就没有一番心胸要振兴这个国家?那么知识分子所谓的奉献牺牲,是否也是一个骗局。自己当下的生活和工作经历告诉自己,传说一介书生酸而贱,是有据有理的。然而,所谓个人的尊严,与功利并不相关?不是一个可以随机剖析的矛盾?
像是生活中,这样的知识分子,随风气渐而变得“务实”,为了一个过去不足道的位置,为了一次宴请而动脑筋之时,是否会认识到,那是在轻视自己曾经坚持了几乎大半生的理想和信念。一朝觉悟的惊颤中知道:不能转变。那是大道和歧路的分野,那是青少年时期的壮志和信仰开始动摇的前兆。所以,即使一生“不成熟”又有什么关紧?理想是可以崇高的,不入流的,清贫清高。
袁世凯的周围,皆是利益功名之徒,尽为其劳碌奔波之辈。尽管也有坚守正义、克己奉公、致力办学、为民服务、为民族富强的严复之良心者,但总体而言,袁世凯的知识情感及价值观的体系内,最多的仍然是蝇营狗苟、党派军阀、政客小丑,物以类聚,他们走不出那个时代,无法崇高,反而野心家;他们落伍于民族独立和崛起的滚滚洪流,下贱下流,汉奸汪精卫。
乌云密布,血流贫瘠的中原;阴雨连绵,泥泞遍布的沃土;荼毒生灵,枯骨暴野的日月。军阀混战的可怜可悲的民国,外族残害的凄苦凄厉的华夏;那黑暗的世道,孱弱的民族,那流血的母亲,受苦的百姓。
生活在新中国之后的民众,尤其是生活在改开之后的“知识分子”,受到来自于周围默言渗透的、叱咤吆喝的、严肃认真的、嬉笑怒骂的影响,总要直面眼前的现实和切身的厉害,那些曾经的理想,好像只是一个七彩的气泡。但是,已达半途,怎么可以转变?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向已就,劳劳向前而已,即使所谓的理想不能实现,一事无成,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不能够坚守吗?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作为自己的人生方向,并不反悔,四十岁的生命,只有一个理想,只听一个召唤,只做一个志者、一个写手、一个思考的人、一个独立的人,再有张望和游移,那是一种怯弱和耻辱,再有彷徨和怀疑,那是一个混账。这是时代赐于我们的福祉,这是我们的福分,那荡荡民国的豪强怎么可以同日而语?春天已经到来,惊蛰和春雷将要爆响,鲜黄的迎春花正在开放,我们崇高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