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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横流,一眼望不穿的鸟群飘卷到太平洋东岸,点染山水。面对簸簸荡荡的世界,如何说一番壮心不已。乘长风,穿云破雾,羁旅洪荒,渡万里灏茫,轻抒胸意。队列豪华,越过海阔天空,摇醒云水深处软媚浪迹。
心无尘,撩开一帘阳光,轻盈牵手岁月,微澜,烟波,灵魂可寄予。想起腾空那一刻,并未考虑入泊的时间地点,所有希望都将由时间的光芒例行调配,犹如一杯清茶载着心的方舟。
那些历程里的情节被海韵一再铺排,就像种子撒进了大地,随心情而萌动。每一次振翅与翱翔都刻骨铭心,万鸟鸣啭,任眉眼打湿微蓝色的浅唱,步入一场静谧的寻思,轻甜氛围,幽婉襟怀,写一段海滨最流行的风情,空气与水都能生发为指端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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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飞行只是本能的表现,抑或为了愉悦地抒发。一场跨越天穹的豪迈,总有说不完的艰苦卓绝,折叠成殇,海鸟的存在感明显多出一份柔软。
流年的经卷,属于长篇故事里的通俗版本,无需一一诠释,所有的生命只是一场游戏的组成部分。盘旋的海鸟,似是要逆天反转,内心已经安顿不下一眸妍美,那些逾期的内容不再进入表列,一切都按照实景拍摄。不用搜索哪里有黄金宝地,哪里有水泊烟涛,哪里有印加古道。航天飞机已经停止探问,皇宫的形迹仍旧静静地蹲伏在太阳的影子里。
一群集体起飞的野鸭,就像诗人从不轻易管控自己的心绪。此举绝不是为远征出发,要与一方雾里苍天共同回忆当初。水光低回,海风盛大地宽广,将一沓心愿刻于断岸残岩,水痕一侧,飘出静静饮浪的礁盘。
我将沿着心中的主流线摹写一幅水彩画,配上海鸟演奏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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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头雁从北极圈边缘腾飞而来,由太平洋登岸,满腔纯情。伸长脖子,看人影被浪花嚼碎,囧囧一时间,模糊了大宗传统理论。一个认识朦胧诞生,主宰的说法已不能令人确信,心渐行渐明白,只有伟大的宇宙才能决定一切,万物平等,同属自然。
天与大海溶汇在世人胸中,漩涡激起洋流,前行的时日依据一维的方针调节心绪。谁知晓,命运里能有几回春潮澎湃,某些时,生命短暂得来不及道别。所有的性灵都明白,无法超越天意的规定而存在,海鸟排成行,穿越默默的光阴。风浪来袭,倘若伴有迷雾,索性不问情由,或许含混就是现实的真相。
海鸟的目光,演绎成浪底游鱼放射光焰的鳞片,水色深沉,走出一道花纹,状若愁肠,左闪十年,右闪十年。每一次与红尘交集,有轻歌载来孤舟,无须沾染多情风尘。
从海角到心,一声太息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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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心思恰如大海敞开,毫无保留地向天空发布。关于这一处海滩,不是海鸟栖落,就是海鸟飘去。鸟声好像丝丝缕缕流荡的海草,细密,绵长,轻软,可倾下一船水彩,一笔一画地描绘。
海风不分季节,雕塑一只信天翁,用坚定与深刻洗练一种精神。信天翁立于一尊峭厉的礁岩,犹若一座雕像,立在地球的前厅,灵颖的模样像静谧的辉光,充满现实主义构想。也许某一日,上苍要把信天翁和大海的图景当作时代最高奖章,颁给人类。
沙滩如雪,喊瘦了涛声,掬一捧灵魂的涟漪,情思潋滟,时光空明。海鸥犹如纵情的冲浪者,从波谷跃上云端,和金丝燕雀平行,鹈鹕扎进了湍流。晴岚用万顷波影搭起瑰丽的画廊,一幅彩印的精美海鸟图集,洋洋大观。
一朵桃花水母醉了浪底鱼鹰,纤纤小风揉皱水面,拉宽了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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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是大海的画框,水湾是海鸟絮语的沙龙,千年沧桑,黛紫绯红,过眼成灰。海鸟羽翼展开,挥去波涛几丛,风潮由西向东。赶海,飞天,倾心与世界对白。阳光的辉煌滑向每一只海鸟背后,具有一种幻化的美感。
红尘里的那些事,让人没完没了地质疑,一只小小的鹬竟成了是非的焦点。眺望时,鸟群在聚合,鸟群也在分离,一支进行曲阐释着多元主义,时代总是非常现实。水湉湉,海鸥从白云边缘缓慢掠过,听风过耳,心轻轻触摸着今日的每一幅风景,为明天再织青衫羽裳。
博大的太平洋朴实无华,水菰蒲绿,群鸟缤纷如云。那蹚过鸟影的人,早已淡忘了季节更迭,只跨出一步,就逃出了自己,一颗素心唯美,且浓,且淡,妙曼于海鸟和太平洋之间,水墨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