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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愈深,责之愈切——品读《诗经 郑风 子衿》

  一个乐官来到郑国的城楼之下,这一日,他走了许多的路,遇到了几个咳嗽不止的老叟,听到几声咴咴嘶哑的驴叫,整整一天,从太阳初起到日暮低垂,他也没有听到一丝丝可以记取的乐音。

  “唉!”他叹了一口气,整一整自己深青色的衣领,倚在城墙下,想歇一歇再进城去。又是一日的一无所获,这个乐官沮丧至极。

  忽然一阵歌声传至他的耳畔。歌声时而婉转,清丽,时而低沉如泣,似有千般的心事想要诉说。乐官循声望去,只见在城阙之上,正有一红衣女子,独对夕阳,翘首而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草长莺飞的季节,草正绿,花正香,碧青色的田野一望无际,银练般的河流蜿蜒曲折,这一切似乎都引起了女子对于心上人的情思。所谓的睹物思人,所谓的触景生情,所谓的痴心一片,大概都是用来形容此时这个城阙之上的人吧!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这一句,加重了责问的语气,却在这责问之外,又平添了几分的嗔怪和叹息。和煦的春风吹动她的衣袂飘飘,也吹动了她的春心荡漾,夕阳映着她的身影,在天幕之下,她的面色灿若桃花。她在城阙之上踱步、徘徊、张望、期待,期待那个一袭青衣,腰配青玉的少年来赴他们的前日之约。然而茫茫的天际,只有风声吹送着他的歌谣,像是听懂了她的心事,而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少年或许也在同样的风声中听懂了她的情歌吧!

  “挑兮达兮,在城阙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是最热切的相思吧。或许他们昨天才见过面吧,但分别之后,似又有千言万语在心头,情难诉,歌长留。或许他们今天约好了在城阙上相见,但是女子早早的相望,痴痴的等待,从黄昏到日落,只留下这一阙清歌……

  乐官沉醉于这优美的歌声之中,他快步登上城楼,他要去见见这个姑娘,他要把她的歌声记录下来,把她的故事记录下来。他忘记了一天的疲惫和失望,他如获至宝,欣喜若狂。这是他在郑国听到的最美的乐曲,那样淳朴、真挚、热烈。那份情质朴到直白,清婉而不哀伤,最美的一定是最真的,而所有的美都来自民间……

  此时正值风和日丽,春花烂漫之时,爱的人正在路上。人海茫茫,一份深情如许,纵使有万千的阻隔,我一定会在我们约好的时节,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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