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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泡菜

  佛说,最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陪伴,是漫漫长河的相守与相知。可,告白二字后面往往跟随着的,是爱情。漫漫人生路,仔细想来;我们都一直处于不停地追逐中,“人”这个字一样,一撇一捺写成了人。一撇一捺的间隔,代表着追逐。

  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陪伴。不同的陪伴身后跟着的名词,代表了各个不同的人生阶段。不同的名词,代表着不一样的人物,像是朱自清先生,他用橘子,代表了父亲留下那一抹翻越火车轨道买橘子的背影;像是史铁生先生,他用地坛,代表了她母亲在离世前还想着推他去地坛看看。两篇风格截然不同的名文,都表述了作者各自的父亲和母亲留存在他们记忆深处的烙印。然而,对于我的母亲;我的记忆反而是她的泡菜。

  家里的厨房,放置有一个泡菜坛,那是我今年春节回家的时候;从母亲家里抱回来的。记忆中,母亲有四个泡菜坛。每到夏秋两季来临时,母亲就会往她的泡菜坛里放各种蔬菜及一些作料,腌制成泡菜。

  我生长在充满魔幻色彩的重庆。重庆因为特殊的地理构造,让重庆的饮食习惯中避免不了麻和辣。火锅便是所有重庆人民赋予它的热爱。对于重庆人而言,火锅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必需品。然而我的母亲,却不是一个那么嗜麻辣和红油的人;所以,火锅对她而言,并不是那样的偏爱。


  记忆中,母亲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在和麻与辣的味觉世界里,她喜欢酸辣与酸麻这种特殊的味觉。在我家里,母亲的厨艺并不是最好,麻辣的川菜并不是她的专长。仔细想来,母亲做的最棒的一道菜是酸菜鱼。其实,我不知道泡菜和酸菜有什么区别,其实在我的认知里;两者都是同一类食物。可能是因为地域的差异,西南地区习惯把经过盐水泡制,经过乳酸的发酵而成的食物称之为酸。

  记忆中,最后一次吃母亲做的酸菜鱼还是15年大学毕业后的第三个月,距今,已经三年了。说起来,我记得去年九月回重庆的时候央求母亲酸菜鱼给我吃,那个时候我竟然向母亲撒娇。面对我的撒娇,母亲先是一愣,最后很是无奈告诉我说没有材料,让我等等。于是我一直期盼着,可直到我再次离开重庆的那一天,也没能吃上我母亲所做的酸菜鱼

  酸菜,是母亲使用一种当地人成为大头菜的菜叶洗净后放进泡菜坛里泡制;仔细想来这三年期间,母亲因为工作的缘故,都没有用她的泡菜坛腌制酸菜,没有她亲自泡制的酸菜,自然也吃不上她做的酸菜鱼。为了母亲的这道酸菜鱼,我;已然等待了三年。这种通过味觉的回忆,让我想起《寻味顺德》里的一道顺德名菜:菊花水蛇羹。这道菜有着克扣的要求;菊花,是由厨师亲自在初夏时节种植、养育;待到秋季菊花盛开水蛇肥美,再有厨师亲自挑选菊花入菜,调羹。所以,一道菊花水蛇羹,要等待了四个月品尝到当季食材的鲜美,然而比起顺德这道菊花水蛇羹而言;我母亲酸菜鱼却是让我等待了三年。三年,整整九百多九个日日夜夜;尤其是我离开重庆后的这两年间,母亲所做的酸菜鱼更是让我魂牵梦绕。

  事实上,我的厨艺并不在我母亲之下。在离开重庆的这段日子以来,我陆陆续续用超市购买的酸辣椒做菜;但总觉得缺了一股味道,更别提尝试做出酸菜鱼。可能是我缺少那份继续尝试的勇气吧,我一直以为这样;直到去年九月回重庆的一天早晨,母亲从厨房的橱柜里放置着的两个泡菜坛里取出泡菜给我做为早餐的凉菜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缺乏的并不是那份尝试的勇气,而是我所做的菜里缺乏的正是母亲所腌制的泡菜味儿,那股由食材在乳酸菌的作用下散发出来的酵香味儿。

  这让我不禁想起以前在家,每次做水煮鱼熬制汤汁时,我总喜欢打开母亲的泡菜坛,拿出她腌制的酸辣椒、酸花椒、酸大蒜、酸姜切碎,加入已用各色调味佐料熬制的酱汁,空气中那一股淡淡的泡椒味道真的让我难以忘怀。就如《舌尖上的中国》所说的,食物的味道,承载着一段记忆。的确如此;母亲做的酸菜鱼,酸菜是她亲手腌制;加上她腌制的各种佐料以及她对各种配料数量都把控,使之她用一道菜征服我的胃。为了母亲这道酸菜鱼,我等了三年之久。对于今年,我没有太多的祈求,只祈求母亲能在今年给我再做一次我梦寐以求的酸菜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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