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走进浩瀚的大西北,大路边,田埂旁,戈壁滩,天山上,奎河畔,哪里有黄土的地方,白杨树,就会在哪里扎根、发芽,撑出一片一片绿色,主宰着这里的天空。
由于白杨耐旱且生命力强,在连绵的农田周围,像哨兵一样挺直脊梁,抵御四季风沙侵袭,守卫一方土地,庄稼才有了收成,河道才会渊源流淌,家园才会生机勃勃。
白杨树,大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实在不是平凡的一种树。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白杨的树干,通常是丈把高,像是加以人工似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所有的丫枝,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也像是加以人工似的,成为一束,绝无横斜逸出;宽大的叶子,也是片片向上。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说倒垂了;白杨的树皮,光滑而有银色的晕圈,微微泛出淡青色。这是虽在北方的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来粗细罢,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二丈,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在天山南北新疆兵团团场连队四周,可以看到一片片、一排排整齐挺拔的树木一字排开向前延伸,一眼望不到边际。一颗颗白杨树,密密丛丛,俊美笔直,远远望去,这些疏密有致排列整齐的树木,就像一道道“绿墙”,守护者农田和家园,更富有动感和活力。
一行行的杨树,亭亭玉立,一根主干笔直向上,没有任何的盘枝错结,所有的枝桠一律聚拢向上,看起来就像一朵倒立着的蘑菇。墨绿的叶子背面是白色的毛绒,在微风吹拂下翻卷着,远处看,仿佛是绽放的“雪绒花”。
春天的白杨,枝杆由灰白色慢慢变成灰绿色,这时正在作春梦,或许刚刚从漫长的寒冬里苏醒,在春寒料峭的微风中摇曳着。变緑的枝条上,含苞着嫩绿的芽片。当周身着满绿装前,匆匆忙忙地正哺育着后代,慢慢的开始开花,-串串菱形状,细小的,像谷穗,红褐色的。绿色的串花,风一吹,遍地都是。那片片绿叶,是那样的清澈,仿佛是一泓清泉,是一首春诗,如此“令人神往、令人感动”,使人们仿佛看到了希望。
夏天的白杨,是最具魅力的,正像人-样,正处青春年华,才华横溢之时,浪漫魅力无限。叶子长得像小孩的手掌那么大,颜色已经变成深绿色的了,那么多的绿叶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面,不留一点儿缝隙,如同一片浓浓的湖水漂浮在空中。此时叶片虽小,但是茂密繁盛,枝叶由春天的嫩绿,变成成熟的深绿。此时的白杨,更显那么的神威。
秋天的白杨,更显得神奇。此时的叶片,有的是黄色,有的是绿色,偶尔还点缀着几片红叶子,变成了一棵五彩树,到了深秋的叶子,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有的像小船在空中飘荡,有的像蝴蝶翩翩起舞,许多叶子落到了地上,铺成了五颜六色的地毯。那光禿禿的枝条,在那寒冷旳的秋风中,似乎看到在瑟瑟发抖,在这冷飕飕的秋风中,直挺挺地站在那儿,而且寒冬即将来临,抵抗那不可抗拒的冰冻三尺的俨寒,要用另一种风姿展现给人们。
冬天的白杨,是那样的气度非凡。在严寒的冬日里,大雪像弹棉花一样,飘洒在天山南北大地,不一会儿功夫积雪成堆。在那白茫茫的-片中,隐隐约约看见那一株株、一排排、一丛丛、一行行的白杨,虽向着风刀霜剑,依然立在寒凝的大地上,枝枝傲骨,树树无字,树树有声。虽然是全身一丝不挂,却洒洒脱脱站在荒郊野地,公路两旁,此时的气质,构画了另外一道风景线,在人们的心里,比夏天还“美丽、迷人”,就像人们所说的“气质美、内涵美”。
白杨树,是最为坚強的,生命力极旺的生灵,一切是那么的笔直,那么的挺拔,宁折不弯,刚正不阿,不向任何恶势力屈服,像征了正气和刚毅。
白杨树,从春走到夏,一季又一季,从生命的初始,绽放、到凋零,循序渐进,一路走来,是那么的从容。
从古到今,在诗人们的眼中,“白杨树”,是尤为所钟爱的意象之一。以杨喻人,或取其形,或取其貌,或取其性,诗人们各取所需,各领风骚,创造出了一系列的千古绝唱。 白杨树,成为中国诗歌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唐朝,白居易在《杨柳枝词》中写有:“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 永丰西角荒园里,尽日无人属阿谁?”
唐朝,李白在《春夜洛城闻笛》中写有:“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宋朝,杨备在《白杨路》中写有:“残枝败叶几沾春,莫问栽培迹已陈。细雨斜风马无力,萧萧满路更愁人。”
宋朝,马之纯在《白杨路》中写有:“此路如何名白杨,白杨林木苦非良。闻知宰树常多种,想见坟茔在两傍。三国英雄尘一窖,六朝兴废字千行。行人过此休惆怅,往古来今总浑茫。插一根新砍的树条,填一些黄土,灌一些水下去,给一点阳光,就能够发芽,长成一棵灿烂的白杨树,给这天山南北的土地,一点活的气息,一点绿的希望。”
元朝,元好问在《雁门关外》中写有:“四海于今正一家,生民何处不桑麻。重关独居千寻岭,深夏犹飞六出花。云暗白杨连马邑,天围青冢渺龙沙。凭高吊古情无尽,空对西风数去鸦。”
元朝,王冕在《楚汉两城》中写有:“楚汉英雄今寂寞,两城相倚旧封疆。荒台落日酣红叶,古墓秋风老白杨。岂是有为增感慨?便令无事亦凄凉。徘徊望尽东南地,芦苇萧萧野水黄。”
明朝,虞淳熙在《仿杜工部同谷七歌》中写有:“鹞子坞寒山鬼行,有冢累累黄蒿平。往年拾骨方家峪,携母就父同隹城。朝廷虽颁两道敕,尘车茅车空有名。幽宅一闭不复晓,梦中往往疑平生。呜呼二歌兮歌似哭,白杨瑟瑟悲风木。”
明朝,费元禄在《金陵咏怀古迹四首 劳劳亭》中写有:“八月金陵天气凉,劳劳亭畔雨花香。谁家别泪沾红粉,几处秋风起白杨。沽酒城边频系马,闻歌道上总思乡。古今无恙东流水,多少行人为断肠。”
清朝,舒位在《杨花诗》中写有:“歌残杨柳武昌城,扑面飞花管送迎。三月水流春太老,六朝人去雪无声。较量妾命谁当薄,吹落邻家尔许轻。我住天涯最飘荡,看渠如此不胜情。”
清朝,吴嘉纪在《一钱行赠林茂之》中写有:“先生春秋八十五,芒鞋重踏扬州路。故交但有丘茔存,白杨催尽留枯根。昔游倏过五十载,江山宛然人代改。满地干戈杜老贫,囊底徒余一钱在。桃花李花三月天,同君扶杖上渔船。杯深颜热城市远,却展空囊碧水前。酒人一见皆垂泪,乃是先朝万历钱。”
白杨树,是绝无挑肥拣瘦的禀性。不追逐雨水,不热恋阳光,只是挪用一点杂草的空间,把贫寒的黄土地装点。不要人施肥,不要人浇修剪,只需一些自由的空气,只求人们给一点护卫。
从来不对生长着的土地说半个不字,从来不做对不起头顶上天空的事。是这样的随遇而安,这样的容易满足,这样的与世无争,是彻头彻尾的草根族。
大路两旁的白杨树林,凋零的白杨树叶,厚厚地铺满了路面,枯萎泛黄地静静依偎在一起,漠漠的躺在田野中,把她的残存的生命归于泥土,在时间的催生下,为这黑油油的土地,增添一点养分和活力,这条路就像是流动着的白杨树的不朽生命。小路的尽头田野,变成了浅绿色的一块,婆娑的树影掩映着淡淡雾霭中的农舍,一切都变成了浑然一体,简直就是一幅脱尽城市喧闹的清新写意画,这幅画完全会洗涤人们的灵性,让人们忘记了所在的时空,任凭人们的生命,在‘优美、宁静、调谐”中放飞自然。
白杨树,深深地扎入地下,高高的升向蓝天,粗大枝叶伸展着,与泥土皆为队伍,白云朵朵为伙伴;阳光下那样的挺拔,月光中那样的柔美。
白杨树,美丽的青春歌唱,摇曳着婀娜身姿,巍然挺身直向上,伟岸的身躯昂首。没有美丽花儿开,魅力在心灵发芽,没有多姿的翠艳,魄力在人间飘扬。
白杨树,挺拔的白杨,狂风暴雨中从未低头;茂盛的白杨,在太阳光下茁壮的成长;田间的白杨,像那守卫疆土的战士;岁月的白杨,磨砺了那坚强的性格;如诗的白杨,谱写了那诗歌的篇章。
白杨树,在荒漠的边陲地带,担负着防风固沙的重任;守护着一方水土,养育着四方子民;在人类的文字中,荣耀了千千年年;光阴荏苒岁月如歌,四季中最梦幻的风景。
不平凡的白杨树,有极强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压迫不倒,也跟塞外的兵团人相似。笔者赞美白杨树,就因为白杨不但象征了当代的兵团人,尤其是象征了今天的兵团人,在屯垦戍边、不断发展中,所不可缺的朴质,坚强,以及力求上进的精神。
春去春又来,白杨树吐出嫩黄的芽粒。地底下涌动着白杨树腐化的生命,厚实的黄土地酥酥地发了。播种着土地的人们,又种下白杨树一棵棵。大西北的土地上,又长成白杨树的诗意一行行。
四季轮回,岁月无痕。笔直而又挺拔的白杨,不像鲜花那样的美丽,不像松柏那样的常青,不像柳树那样的婀娜多姿,不像樟树那样的四季常绿,不像梧桐树那样的高大挺拔,也不行像面包树那样的举世闻名,但却是世界上最具生命力,那么的执着,那么的刚毅,特别是那气质的美,永远流动在,人们的血液里,激励着人们,响应云臂的招引,迎接更美的风云,不屈不挠,凛然正气,奋发向上,乐观一世,笑对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