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带着不悦的心情来到这个早就在我心中,烙下印记的城市。天气朦胧,淅沥的小雨落个不停,第一次来到远方城市的我心也像这天气般迷糊。我把头轻轻的倚在车窗上,静望着这外面森林般拔地而起的城市丛林。
历经一夜的寒气侵袭,客车也疲惫地停下了脚步,在终点站的广场上休息打盹。所幸还好,第一次的远行,还有个较好的同学的陪伴与相随。
说来也巧,到家乡的车站买票的那日,我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同一天,并且在相同的时间里选择了相同的车票,只是座位稍稍相距,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当我们走上客车的时候,才发现这次车,并非按车票上的座位就座,而是随意或者说胡乱的选择。就这样,我们陪伴着彼此一路颠波,终于来到了终点站。我们从相同的起点出发,却有不同的终点,为此我们不得不分道扬镳,走向彼此的终点,走到彼此的下一站。
别了,我的朋友,别了,一路陪伴的欢声笑语。我们几句寒暄,还是走向不同的路口,心里默默的为朋友送去祝福,愿你前方的旅程,不像这客车的路线一样曲曲折折,能一帆风顺,愿你的天空,风调雨顺。
挥别之后,早到的朋友,已经早早的在车站静候。我和他是同一学校的学生,还未曾相识,只是之前打过一通电话。他是我以前同学邻村的朋友,在我们未找到彼此之前,我曾想象过他的模样,会不会像那些明星一样英俊潇洒?还是憨豆先生一般?等我看到他本人为止,我才傻傻地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在我面前的人分明就是个屌丝模样,他特别长的头发顺势遮住了前方的左眼,再配上一双黄色的拖鞋,在原本湿透的柏油路上拍得更乒嘭作响。
我们彼此停住前进的脚步,我急忙上前介绍着自己。(心里有丝疑虑,思考着面前的人,沟通起来会不会像他与众不同的模样?)
我是刘轩,是你们临村啊宇的同学?
哦,我是林梦凯,叫我梦凯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还下着雨。(心中不免有了些许内疚。)
啊,没事的。
…………
聊了一小会儿,我渐渐发现他的脾气和他的模样给我的形象不一样,很快我们就成了挺聊得来的朋友了,也渐渐的失去了约束,不再去摸索和揣测对方。
他对我说道:要不我们就坐那面包车回去?
我微微一笑:那不是黑车吗?(我一脸疑惑的表情。)
对呀,这就是城市小杀手嘛。(接着,就把微笑的脸转向了我。)
不怕,车身的油漆是白色的。(我也玩笑的说道。)
路边的游客恰好听到我们的对话,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似乎又有要抑制住那笑声的勉强。我们望着对方,也是微微一笑,就是那嘴角掠起的弧线,给了我们背负着生命的勇气,走向了那所谓的捷径。于是我们和另外的几个陌生人拼了一辆,才知道,这就是,以前朋友跟我说过的拼车。带着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小杀手的胸膛。上车后,别人总觉得怪异的他离我有点远,唠嗑的机会也像面包车消失在游人的视线一样。
面包车像脱缰的野马,车轮碾起的水珠也飞得很远。本来就是一个好奇的农村傻小伙,更不想失去机会,错失这一路的风景。我将双眸轻轻的向窗外试探,雨滴,在车窗外调皮的玩弄,时而曲折,时而径直的流淌。透过雨线间狭小的间隙,我的双眸再次被那丛林震惊,一条条用水泥和钢筋整撑起的天路,在眼前盘旋。
眼睛里仅剩的一丝喜悦,也随着这接天的丛林消失远方,心情也沉重了些许,像这天,阴沉沉的。
原来这里没有片片绿茵,流水潺潺,只有那些整齐的行道树,显得特别的凄凉,与家乡农村的羊肠小道相比,城市的泊油路似乎少了些许曲曲折折,也没有一眼就能望到的尽头,只是徒增了些繁华,车水与马龙,更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寒暄。城市的房屋,和农村一样,也是密集的,却少了那丝丝的暖意。
我来到了远方,又不知道有多远的远方,我不知道我的生命,将怎样继续,是悲是喜都交给这个地方替我彩绘。
…………
面包车停了,而我的旅程还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