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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稀饭

  昨天,闲来无事的时候,我闭目养神的时候,我悄悄地打开推开记忆的那道门锁,然后又轻轻的推开闭合着的记忆的那一扇门,偷偷的沿着记忆的脚印,窥视那在岁月中曾经让自己的记忆留下的一些痕迹,然后踮脚掂手步入进去拾一些记载着往事的陈芝麻烂谷子之类的东西看看,老是想从中寻找到一些能够让自己内心深处产生感觉的往事。忽然之间,想起来一些关于稀饭的故事。

  一说稀饭

  在我第一次能够承受记忆时,大概是在我三岁左右,也就是一九六一年的秋天,我到农村的舅舅家去,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我的两个舅舅带着我走到他们家旁边的一个四合院,然后又走进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这时,我看到那很大的房间里面蹲满了老老小小的很多人。印象中大约是十来个人围成一个圈,中间放了一个偌大的盆之类的东西,那围成一个个圈的男女老少大大小小,全都端着碗蹲在地上喝着碗里汤一类的东西。一个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埋下头继续喝他碗里的稀饭。长大一点以后,我才知道那个人叫肖开春。

  舅舅牵着我在围成圈蹲着的人后面绕过之后,然后叫我也蹲了下来。舅舅拿起摆放在我蹲着面前地上的一个碗,又在我蹲着的那个人围成的圈中间一个盆子里用勺舀了一碗稀饭给我。我端起碗用筷子搅拌了一下碗里的清汤汤说是稀饭,但确像米汤一样的东西泛起了几许米饭还有其他什么的,已经饿了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稀里呼噜地喝了起来。


  我喝稀饭的声音,与整个屋子里围成圈的人们大家喝稀饭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整个屋子里都是一阵阵此起彼伏“呼、呼、呼”喝稀饭的声音。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唯有不停的稀里哗啦喝稀饭的声音。

  二说稀饭

  记得大概是在我三岁的时候,那时我在藉田街上的幼儿园里上小班。我的老师是一个姓熊的女老师,印象中她长得有点儿高,宽宽的脸,梳着一个又黑又长的大辫子。

  每天吃饭的时候她先是帮助我们去吃饭的地方排好队,然后她又进到打饭的窗口里面去帮助师傅给我们小朋友打饭。

  我的一个装饭的家什是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瓷盅。印象深刻的我,有一次排队到了打饭的窗口时,我将手里的小瓷盅递进窗口,然后垫起脚尖给熊老师说:“老师,我的稀饭要干一点的,我肚子饿!”。

  熊老师看了我一眼后说:“小刘,乖,只有这样了,你看后面的同学,他们也饿哈!”。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一个大我一点点的叫肖建华的同学,我们两个人悄悄地从幼儿园的后门溜出去,跑到那长着豇豆的地里,我三下五除二地摘下一把豇豆就往嘴里送。吃完两三把豇豆后,又偷偷的溜回了幼儿园。

  本以为我们自己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谁知道半夜里我胃子里像翻江倒海一样,同时还呕吐不止,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多年以后才知道那是因为吃了生豇豆后氢氰酸中毒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命不该死,好在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我竟然又没有什么事了!

  那件事过后没有多久,听大人们说,我们的熊老师因为贪污幼儿园小朋友的口粮,被抓走了!我心想,难怪我每一顿的稀饭,看不到几点米,一小盅里很少的米饭,好像都是米汤!

  再说稀饭

  我记忆中,我一次吃得最多的稀饭是我在下乡当知青的时候。

  有一天晚上,我一口气吃了每一碗可以装四两稀饭的印有“老三篇”三个字的碗七碗半稀饭

  那是一九七七年底的事情。那天晚上,我们知青点的十多个知青都回家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在知青点知青点的管伙食的那个人临走的时候把我晚上和第二天早上的两顿口粮八两米用称一起称给了我。

  煮饭前我想,一个人的饭如果是煮干饭的话,那就会除了锅巴之外没有饭了。于是我就跑到知青点的自留地里,搞整了三斤多厚皮菜,将晚上的四两米加上三斤多的厚皮菜一起煮了一锅稀饭

  那天晚上的那一顿,我一连吃了七碗半厚皮菜稀饭。一口气把那半锅稀饭吃完之后,看着那一点汤水都没有的干干净净的锅,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能够吃那么多的稀饭。说真话,当时我自己的胃也撑得很厉害的,我还担心会影响我晚上的睡觉。谁知道半夜十一点到十二点过一点,我的肚子里不停地稀里哗啦哗哗的响过之后,接连上了几趟厕所屙了几次尿后,我竟然感觉到自己又饿了,甚至还饿得睡不着似的!

  经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吃那么多碗稀饭了!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脂肪太少,吃下去的东西经不住那慢慢的消化,由此很快就饿了的缘故……

  现在,每当我看到商店里那琳琅满目,经过那排列得整整齐齐堆积如山的食品时,我的心里经常会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感慨: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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