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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白衣天使的故事(二)

  我与白衣天使的故事(二)

  几十年来,在我所接触过的医生中,最使我敬重的有三位:一位是牙医,叫唐步甲;一位是西医,叫邹立宇;还有一位是中医,叫李古松。

  唐步甲原为我市第一人民医院口腔科主任,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毕业于上海第二医学院。我第一次找他看病,是在20多年前。此前,我有一只蛀牙,医生说要拔掉,但看了几个医生都说难拔,其中一个说要“凿”,我一听就觉得恐怖。后经人介绍,找到唐步甲,他说“不难”,打过麻药后,把钳子伸进我嘴里,我还未回过神,就听他说“好了”,就几秒钟。他不仅医术高超,而且非常认真,从没有一点儿马虎。医德也好,退休以后,开了一个诊所,收费在我们那里最低。20余年间,我看牙病,只找他一人。从前年开始,我两边牙齿都不行了,去找他,却找不到他的诊所。去问他儿子,他儿子也是一个口腔科医生,告诉我,他父亲已八十多岁,近两年心脏不好,就不再开业了。我深为惋惜,这是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他能为多少人解除病痛啊!于是,我只好去看别的医生,看了两年,毫无效果,其间还被一个医生,毫不犹豫,很有把握地拔去一颗好牙。今年春节前,一个朋友带我去找市一院口腔科主任,一见之下,我怯而退步。十几年前,我到一院体检,走进口腔科,就是这个人,坐在里面织毛衣,用一把别人用过的器具给我检查。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有传染病怎么办?”她嘀咕说:“给你换一把呗。”非常马虎的往我嘴里一看说:“很好。”在体检表上盖上章。当时我正有两颗病牙,时常疼痛,不然我体检也不去检查口腔。”就说:“你再仔细看看,我的牙疼得厉害。”她问:“哪边?”又看了看说:“不要紧,有一个龋齿。明天来我给你拔了。”没想到,现在她成了我市最大的医院的口腔科主任,唐步甲的接班人;这样的医生,我能让她医治吗?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总比一代强,社会才得以进步发展,可是,现在象唐步甲这样有医有德的医生,却怎么越来越少了呢?

  邹立宇,是我市市级机关医院内科主任。30年前,他刚到机关医院时,一次,我去看病,诊室里有三个医生,两个医生面前围满了人,他那里无人问津。我不耐烦等,就去他那里,就那一次,我觉得他虽然年轻,却医术不错,以后有病,就常找他。他是心内科医生,却对其它科的疾病也颇有研究,我没有心血管疾病,找他看的,都是其它方面疾病,但他对那些疾病,有时甚至比那些专科医生还高出一筹。我从年青时起,胃就不好,几十年,几乎尝遍了天下治疗胃病的中药、西药,也不见显效。医生都说,十人九胃,光靠药物不行。平时总是饱胀的时候多,饥饿的时候少。每到中午下班时,别人说:“肚子饿了,快回去吃饭。”我就难过,因为我一点饥饿感也没有。邹立宇叫我服胃泌治,竟治愈,至今已近30年。每当我稍感胃部不适时,就服此药,立即见效。胃泌治没有毒副作用,价钱也不贵,四元一盒,吃十七天,真可算得上是花小钱治大病。可是,现在的医院,都不用这种便宜药了,医生说:“都用这种药,医院不就关门了吗?”医院什么时候也不会关门的,不要危言耸听,我倒是常想,医院“开门”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将小病治大,大病治死,无病治出病来吗?又一次,我患慢性喉炎,两年多不愈,也是用尽了西药、中药。有一个名医,先叫我服先锋5,又叫我服先锋6,再叫我服先锋9,我担忧地问:“如果服了先锋9还不见效,怎么办?”他说:“那就挂水。好药有的是。”我们机关医院一位耳鼻喉医生,给我检查,说咽喉没有东西,是心理作用。我找到邹立宇,他看了说:“咽喉部有滤泡增生。用抗生素和消炎药都没用。可以用冷冻或激光的方法,也可以服杞菊地黄丸。”我服用了杞菊地黄丸,不料竟治愈,至今20多年未发。后来,我多次向人推荐此法,有几个耳鼻喉资深医生,听后竟愤愤地说:“闻所未闻!”最近,我从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说地黄可以治喉炎,才大悟。可是天下医生多矣,都在热心使用新药,使用抗生素,有几人能知道,地黄丸还有此疗效。还有一次,我无意中摸到下巴上有一个活动的小瘤似的东西,心里紧张,去找医生。那个医生,是我市卫生行业的一张王牌,一张对外的名片,留德医学博士,现在已当了业务副院长。他摸摸说:“淋巴肿瘤,我给你开掉吧。”我又去找我市一院一位退休的外科主任,他摸摸说:“不是淋巴肿瘤,是淋巴发炎。”给我开了抗生素药。我仍不放心,又去找邹立宇,他也摸摸,然后肯定地说:“既不是淋巴肿瘤,也不是淋巴发炎,是个正常的淋巴结。什么治疗都不用。”我听了他的话。至今,那个小结还在那里,其实,它本身就应该那样,只是我以前没有注意罢了。

  李古松,是我市著名老中医,16岁行医,已90多岁,还每天给人治病。他对“文革”深恶痛疾,曾对我说,以前,找他看病的人,排了很长的队,别的医生面前没有多少人。“文革”时,那些医生就把他打倒,说他是“反动的资产阶级医学权威”,蒙敝群众。他对现在医院的过度使用抗生素,尤其是中医院也以使用抗生素为主,特别反感,称之为患了“水病”。他又对中医的现状,深表忧虑,常叹:“几千年的中医,现在竟不如日本、韩国。将后继无人了。”我第一次找他看病,是在42年前。那年夏天,我双腿生了许多脓疮,治了两个月不见效,奇痒难忍。有一天晚上,我经人介绍去了他家,他瞧了一眼说:“好治。”开了三剂药。我问:“药吃完后怎么办?”他说:“不用来了,包好。”我将信将疑。回家的路上,在药店里打了药。到家就吃了一剂。服后不多时,双腿竟不痒;服两剂,脓疮全消。2002年夏天,我忽发高热,至四十度,到医院检查,是急性前列腺炎。挂了两个星期大剂量抗生素。可是停药不到一个星期,热度又起,再挂两个星期抗生素。如此反复,竟无止境。我心中焦躁,去找邹立宇,他说:“你已经有耐药性,最好服中药。”于是,我又去找李古松。我问他:“中医能治此病吗?”他说:“我要批评你。西医能治的病,中医都能治。”我就服他的中药,治好了此病。后来,我遇见市中医院一名副院长,中医硕士生导师,常出国作学术交流,我对他夸赞李古松医术的神奇,他听后不以为然,说:“你吃了他二十多剂药,我只用三剂。”对他的话,我不敢相信。李古松很自负,常向我夸口,什么什么病,只用三剂药,包好,但他那是针对疱疮一类疾病,对于这样的病,尤其是慢性病,他从不敢夸口。对于这位老人,我是非常敬重感激的,他可以说,真正是解救病人于危难之中。他解除过多少病人的痛苦,给多少病人带来生活的信心,很远很远地方的人,很大很大、很有名的医院回绝下来的人,也来找他看病。他家门庭若市,一年之中,除了春节期间,不得休息。他也时常抱怨太累,但从未将病人拒之门外,从不对病人马虎诊治。

  2006年冬天,我爱人的大伯突然去世。之前,他有点儿咳嗽,夜里睡不着觉,想着天明去医院检查,几次起床看时间。天明,到医院做了胸透,医生说:“你放心,没问题,不过为了对你负责,再给你做做其它检查。”于是,从头到脚,爬上跑下,从清早到下午,将医院里所有的仪器都检查了,医生又说:“你放心,没一点问题,不过为了对你负责,再给你挂几天水,就可以回家了。”可是,一瓶水还没有挂完,他头突然一低,就死去了。他是被医院折腾死的。

  我父亲的去世,也是在这家医院。2007年春节前,我父亲便秘,带他到医院去。90岁的老人,便秘是常见的事,吃些药就能解决,但医生见他是离休干部,有着不受限制的医疗费用,便一定要他住院检查。先说他是肠梗阻,要做肠镜。我说:“他肚子一点也不疼,怎么会是肠梗阻。”医生又从病历中发现,父亲十多年前曾患过结肠癌,便说是旧病复发,终于做了肠镜。肠镜检查什么问题也没有,却开始泄肚。这是做肠镜灌肠所致,如果此时医生能有所不为,过几天也能好,如果定要治疗,也只需服一点止泻药,但医生定说是肠炎,是肠炎吃点儿药也就行了,却又给他挂大剂量的抗生素,每天十余瓶水,从上午一直挂到晚上。由于抗生素使用过量,导致肺部真菌感染。医生又说是肺结核,要做痰细菌培养,却又迟迟不做,经我们再三催促,一个多月后,痰细菌培养才做出来,不是肺结核,而是真菌感染。但医生还在给他使用抗生素。用量不断增加,国产药不行又用进口药,这等于火上浇油。后来,我从网上看到,过量使用抗生素会导致肺部真菌感染,提醒医生,经过化验,病因才得到确诊。于是赶紧停用抗生素,换用抗真菌药物。又治了20余天,热度有所下降。当初是因为消化道病而来,以后转为肺部疾病,我们几次提出,要转到呼吸科去,但消化科医生为了利润,坚决不让。我们又提出请其它医院专家来会诊,也不同意。后来,见热度实在退不下去,才同意由病人出资请专家会诊。以后按照专家的方案治疗,才渐渐好转。这前后约有两个月时间。一个90岁老人,无病竟折腾出这样的大病,还受得了吗?

  但灾难止此还并未完结。就在最初给父亲治疗“肠炎”的时候,由于挂水太多,时常起床小便,夜里跌了一交,将大腿跌断。医生将断腿绑在病床架子上,叫他一百天不动,一动,就会错位。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十分钟不动,也坚持不了。半个月后,来了一个骨科主任,说当初如果用钢钉将骨折部位固定住,一百天就可以复原。但现在已经错位。于是消化科医生说:“你们当时怎么不提出打钢钉的要求呢?现在错过治疗时间了。”这真是荒唐,医生不提出治疗方案,我们哪里懂这些呢?就这样,父亲终于不能行动,在病床上躺了两年,最后衰竭而亡。那个医院,在我市排名第二,门口哨挂着38个牌子,今年又增加一个,是市文明办授予的“救死扶伤先进单位”的牌子;那个医院医生,个个是理论家,夸夸其谈,天下医生不及他们水平高。但他们就是这样给人治病的。父亲年90,不戴眼镜能穿针,在楼上能辨别楼下家里人的脚步声,在提前为他庆祝90岁生日时,我祝辞曰:“再过十年,还请大家来,庆祝父亲的一百岁生日。”可竟被白衣天使们夺去了生命。那些白衣天使,还有一个理论,80岁以上的人,治死了不负责任,其实80岁以下的人治死了他们也不负责任;在中国哪里见过医生为治死人而负责任的?父亲是走着到医院来的,出门时,他说:“中午回来包饺子吃。”但他生前未能再回家来。时时想起,心常恨恨。

  古人云:“不为良相,即为良医。”此八个字,饱含着深刻辛酸的人生体味。是的,得一好官,治政有方,社会安定,百姓之福;得一良医,救死扶伤,驱除病魔,病人之福。一抓吏治,一抓医德,此构建和谐社会之关键。最近,我市几个大医院、几十名骨科医生被抓,他们为骨折病人做支架的钢铁器材,竟是象买废铁一样,论斤购进来的,病人手术后,骨折部位断裂,发炎,化脓,坏死。这样丧尽天良的医生,不杀难道还有天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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