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上面插到北京市中学的有两条线:一个是张根成,代表中央文革戚本禹。一个是刘丰,代表卫戍区李钟奇。钟锤他们对戚本禹负责,戚本禹对江青负责。当时戚主管中学的工作,他的眼线很多,中学里的事他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都明白,又假装着糊涂的人。因为他级别太低,北京的中学生都看不起他。特别是老红卫兵和联动这些人,动不动就说戚本禹是十七级的大干部。
戚本禹给钟锤的印象不太好。他个子挺高,他不是军队袭统的,却老是穿着军装,当时穿军装是一种时髦。他还带副黒墨镜,显得派头很高。在中央文革这些人头,他是唯一一个不象成年人,也不象个老革命干部的人,他对人嘻嘻哈哈,经常发出奸笑。
有一次,有个同学给钟锤带了块手表,大家都围着看,那时候中学生很少有带手表的。戚本禹凑上来逗:“你这表是不是抄家抄来的?抄来的东西要交公。”大家都觉得他贫嘴,无事找事。
戚本禹很欣赏四、三派,认为在中学生中,只有他们才是造反派。组织中学红代会时,他推荐了四、三派几个干将,最后都没有成功。他觉得四三派的人办事积极、能干,有造反派的气魄。戚本禹觉得中学红代会因循守旧,钟锤反应迟沌,他批评钟锤:“你看许多活动,包括七二零事件,王力和谢富治从武汉回来,大家都去迎接了,你们四四派就不如四三派敏感,消息也不太灵通。”事实也确实如此,如北京造反派组织“楸刘火线”时,首都兵团很晚才去,而且是为了凑份子,但人家四三派早就摆了摊,都在中南海附近,象抢位子似的,四四派的造反精神就不如四三派。
不久,毛主席批评了戚本禹:什么冲击军队啦,楸军一小撮是毁我长城!一夜之间就把王关戚弄倒了。江青也借机大发雷霆,有一天晚上,江青把那些学生造反派头头都叫到人民大会堂去,轮番骂了一顿。
本来,所谓的反军和楸军一小撮的发明都来自中央文革,都是他们搞的。在北京就是从支持四三派,反对军训的解放军开始,在外地就是江青支持河南二七公社的文攻武卫,武装造反派开始。此后,发展到全国各地大规模的武斗,局面不可收拾。主席批评后,江青就不认账了。在人民大会堂的会议上,她对这些学生领袖大发雷霆。聂元梓、蒯大富、韩爱晶、谭厚兰、王大宾等北京五大造反派领袖,他们几个都挨了江青的批评,骂得狗血淋头。
在讲到中学时,江青也点了钟锤的名,但要说钟锤反军是毫无理由的,钟锤在中学中带头支持军训支持军队,是有口皆碑的。
江青在点到聂元梓时,说反军是她挑动煽动的,说她企图夺北京市革委会的权,夺谢富治的权。
轮到蒯大富,因为老蒯是极左派,军队里都说他狂妄得很,在大学造反派中跳得最高。江青指着老蒯大骂:“那些冲击军队的人,都是你派出去的,是你指使他们到全国去煽风点火的-------我现在都不想说你了。”
然后说到韩爱晶:“你自称小韩信,你鬼主意特别多,说了很多阳奉阴违的话。”但最后还说了一些爱好话:“我这么批评你们,这么严厉批评你们,是因为爱护你们。三娘教子,古时候有这个三娘教子,我现在就是教子。”
她接着说谭厚兰极左,说主席、中央一再不让你们冲击军队,这些冲击军队的责任,都是你们搞的。说王大宾也是那样。江青挨着个把他们骂得一塌糊涂,而且不容他们分辩。北京五大学生领袖全都骂了。七月份中央出了【七三】【七二四】布告,全面镇压造反派,这几个红得发紫的红卫兵领袖都倒台了。粉碎四人帮后,他们都受到了惩罚,被关进了监狱,造反派始被利用,最终被中央文革抛弃,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