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梨落诺米
你的夕阳,我的容颜,谁的三分之一年。
——题记
梨树上,一朵朵嫩白娇弱的梨花正清清浅浅的盛开着,几滴细雨飘落,天空中弥漫着薄雾,雨丝穿过白雾落到梨花花瓣上,薄如蝉翼的花瓣无声地凋落,只剩下一朵最白的,那白,白得醉人,傲然的挺立着,梨枝下,茉莉妲仰望着那朵花,细雨飘落到她的真丝白裙上,茉莉妲突然觉得那朵梨花很像她。
下雨了,雨丝像小猫爪一样温柔的挠着茉莉妲的脸颊,茉莉妲觉得很舒服,她攥着手中的绢帕,尖尖的水葱般的指甲嵌入手帕中,雨后清新的混合着泥土清香的空气让这个对气味很敏感的越南女孩感到一丝丝的惬意,茉莉妲踮起脚尖摘下离她最近的那根梨枝上的一朵花,梨花上的雨珠就像泪水一样清凉哀切,茉莉妲张口刚想喊阿妈却突然怔住了,她才刚记起:自己已经没有阿妈了。
阿妈还活着的时候,茉莉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儿,阿妈每天在青藤竹楼里缝缝补补,阿妈是个清秀的年轻女人,手巧,会编很多的竹篮出去卖,会做衣裳,会做饭,阿妈盘着辫子,穿着吊脚裤和麻布裙子,青石板路每天被阿妈打扫的干干净净,赤脚走在上面凉凉的,脚底很舒服,但是阿妈在听说她等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原来早已娶妻生子时,从高高的竹楼上跳了下去。
茉莉妲沉浸在回忆中时,蓝月笙轻轻地走到茉莉妲身后,细而尖的高跟鞋鞋跟嗒嗒的踩着石板路发出很清脆的声音,茉莉妲背对着蓝月笙淡淡地喊了一声:“月笙阿姨。”蓝月笙只比茉莉妲大三岁,但蓝月笙在阿妈去世的这段时间对这个家的料理,让茉莉妲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脆弱,她的泪水证明了,她一直的坚强都是伪装罢了,没有阿妈真的不行,而蓝月笙不一样,她作为阿妈蓝雨笙同母异父的妹妹在蓝雨笙死后承担起了照顾一家的责任,茉莉妲不想说话,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懦弱。
“妲儿,上车。”十七岁的蓝月笙已经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年轻女人,高挑妖娆,齐肩的长发打着精致妩媚的大卷,发卷带着几丝酒红色,嫣红色的唇膏,妍白色的肌肤,杏花眼上涂着深紫色的明媚亮色眼影,亮蓝妩媚的露背裙,她淡漠的拉开出租车车门,把茉莉妲塞进车厢,茉莉妲睁大了眼睛问:“小姨,去哪儿啊?”蓝雨笙冷冷的回了一句:“去你爸家。”茉莉妲沉默了,她早就习惯了没有父亲的日子。 (哲理故事 )
“妲儿,到了,自己进去吧,会有人来接你。”蓝月笙看都没看面前这座高大豪华的别墅一眼,把茉莉妲的行李拿下车,径直离开了,茉莉妲小心翼翼的踏上楼梯,这里的庄严令她有一种窒息感,只有短短的四层楼,茉莉妲却好像走了一辈子。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踏上了四楼的走廊,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走廊转角仍然是螺旋楼梯,她扶着扶手,雕刻着藤蔓的楼梯扶手显然是已经很久没人走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楼板略微颤动着,扶手上的灰飞扬起来,茉莉妲呛得咳嗽起来,昏暗的灯光柔和地洒下来,茉莉妲踩着鞋跟略高的凉鞋踩在晃悠悠的竹藤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上高高的楼梯,她是直直的走,因为裙子长,却给人以飘的感觉。
茉莉妲不知走了多少刻才走上别墅顶装潢豪华的大厅,水晶吊灯高高地悬在茉莉妲头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个子不高,穿着家居服,满脸慈爱的笑容,微笑着伸出手来喊了一声:“妲儿来啦,快快快,进里屋来,见见你斯阿姨,还有你妹妹。”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高个子女人,步子很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问候了一句:“妲儿来了?路上好走吗?全名叫什么?来见见你妹妹,早就盼着你来。”茉莉妲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一个一个的回答着阿姨的问题:“嗯,好走,谢谢阿姨,全名……茉莉妲·蓝。好,见妹妹。”斯绢缡以她一贯匆匆忙忙的脚步拉着一个女孩儿出来,女孩十一二岁,头发高高的绾着,脸上带着微笑,却有一点不耐烦,斯绢缡笑着介绍:“呐,妲儿,这是你妹妹,白貂竹。貂竹,这是姐姐啊,茉莉妲·蓝。”白貂竹抬眼看了茉莉妲一眼,慵懒的叫了一声姐姐,茉莉妲微笑着,她心里清楚得很,谁的生活中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分享爱也不会开心的。
一年后,茉莉妲才终于完美的融合进了这个家庭,妹妹貂竹说:姐姐没有阿妈了,姐姐好可怜。茉莉妲只是轻笑,孩子的世界永远是单纯的明净的,茉莉妲在竹楼住了14年,现在,她真正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这里有她的爸爸,有她的后母,有她的妹妹,茉莉妲每天都是快乐的,只是有时候,她会在晚上想起妈妈,然后哭泣,然后深呼吸,再然后躺下睡去,明天的太阳依然升起,阿妈的希望就是女儿幸福。
茉莉妲从前总觉得自己像愁戚戚的梨花,现在不一样了,茉莉妲觉得,她现在就像一朵茉莉花,妩媚如妲己一般,是那种有着浅紫色或素白色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亭亭玉立,盛开在太阳下,朝着太阳的方向露出笑脸,永远不会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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