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渐黄的树叶摇曳着初秋的微凉,我索性起身把百叶窗升起,推开一扇小窗,让屋内外的气流畅快地流动。
“今天你带饭了吗?”屏幕上的飞球一闪一闪的,悄悄打开一看,原来是娟子在跟我说话。
“我带饭了”我附上一个贪吃的小孩吃得满脸饭粒的qq图片,嘻嘻笑着回答。看看时钟刚好11:20,我回头远远地向张望我的娟子摆了一下头,使了一个眼神,拿着饭盒,悄悄溜出了用一个个隔断隔开的几十号人的大办公室。
在走廊里,娟子挥了挥手,神秘地让我看她手里的饭盒。精致的方形饭盒是透明玻璃的,盒盖是带密封条的可锁的塑料盖,“真的不错啊,多钱买的?”我问道,她禁禁鼻子一撇嘴,告诉我:“可贵了,原价将近30元呢,商场昨天打88折买的,我都盯了很长时间了
”。
近两年,我和娟子经常探讨关于如何养生问题,已经开始研究吃原食、清淡、尽量少荤多素,加强运动锻炼和保持心态平衡……看到娟子的饭盒,我觉得现在我用的塑料饭盒也得换掉了,玻璃材质的饭盒确实更适合带饭。
对于那些有纪念意义的老物件我始终都保管的习惯,饭盒就是。 回到家,我翻箱倒柜的,把以前用过的饭盒都一一摆放到桌子上,检阅着长长一排的方的、圆的、各色各样的饭盒,忽然觉得,它们更像是不同时期生活印记的缩影,贯穿着我参加工作以来的全过程。经年留存下来的那些饭盒在我面前,让我眼前仿佛又飘出袅袅升起腾腾热气、浓郁香醇的饭菜味道扑鼻而来……
最早我的饭盒是铝制品,那是从妈妈手中接过的,那时妈妈退休时我刚好参加工作,妈妈就把它给了我。饭盒上斑斑驳驳的有些坑包,褶皱里有些擦拭不掉的油渍,但还很结实,挺大,能盛两碗饭呢,妈妈每次都给我装得满满的,还用勺子背使劲压压实,唯恐我吃不饱。工友们都笑话我太能吃了。有的早上我会带淘好的生米和切好的肥瘦相间的肉块、或者虾爬子,撒点盐,混合到一起,带到单位放适量的水放到水房里的饭笼子里蒸,偶尔也带玉米碴子、土豆、茄子等等,到单位跟同志们一起吃蘸酱菜,那个大号的铝制饭盒,一直陪伴了我十几年的工作历程,经常会不小心被摔在地上,嗑出坑,我就用磨石或者干活用的锤子砸平它接着用。几次搬家扔东西我都不舍得扔掉,保留至今,因为饭盒是妈妈给我的,铝饭盒里盛满了妈妈的爱。
后来,有一年参加单位举办的正月十五的灯谜会,得了个饭盒,那个椭圆形饭盒是不锈钢的,它带个V字把手,取出滚热的饭盒时,可以先把V字形把手翻开,用毛巾垫上拿,不会烫到手,清洗也很方便,那个时候开始有了洗涤灵,比起铝饭盒,我更愿意带不锈钢的饭盒了,这样,又陆陆续续带了几年。
改革开放三十年,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当企业效益好起来以后,单位给配餐,员工可以不用带饭盒了,每天每人八元钱的免费午餐,为我们节省了大块时间和精力,工作生活更从容了。想想妈妈那代人当年为做早餐、带饭盒,天蒙蒙亮起大早烟熏火燎地生火做饭的情景,我们现在的生活简直太幸福了……妈妈去世十多多年了,而我依然会时常想到妈妈冬天里用旧报纸点炉子时被浓烟呛得流泪的眼睛。 (伤感日志文章 )
带饭的那些年里,虽然我饭量不小,但我体重始终都很标准,从未担心会发胖。可自从吃上了单位的饭菜半年后,我逐渐的富态了,八块钱标准是三个菜随便挑选,汤和咸菜不限,好嘛,真是不要钱啊,我天天换样的选菜吃,终于被同事给起了个外号“二胖”因为有个姐妹是“大胖”。
不在意体形和外号很多年,最近两年来我喜欢看严歌苓的小说和电视剧,包括关于她的文字介绍和她的照片,发现一女人除了把小说和剧本写得那么精彩之外,竟活得如此精致,身材那么曼妙,仪态那样端庄,气质超好,有人说:“一个女人如果连自己的形象都管理不好,还谈什么其他的呢”这句话让我有所触动,经常逛商场时喜欢的衣服没有我能穿的码,也让我受到不小的刺激。于是,下定决心减肥。
首先我不再去食堂吃饭了,食堂的菜太油腻了,自己带饭即可以控制肉食,又清淡、卫生,量也不会像食堂那样吃到撑,跟娟子商量好,我们就又开始带饭了。
两年来也曾换过几次饭盒,都不是很满意,不是嫌大,就是太小,再就是材质不合适,并非我为自己找理由,是现在的商品太过琳琅满目,太细化了,可挑选的空间大,让我目不暇接,何况有些东西,不试过真的感受不到什么样的才是最合适的。
这回,我去商超买了娟子饭盒的同款,用起来感觉不错,在收拾保存从前那些饭盒的时候,我数了数,一共有七个,铝饭盒里套装了一个小饭盒,其他的饭盒洗干净后,我把它们一并装在了纸箱里,封存起来。
这时我在想:小小饭盒的变迁也一如自行车、摩托车、轿车的变迁一样是从无到有,从简到繁的升华,渐变的过程里,我们对物质生活追求的标准潜移默化地提升,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我的那些“饭盒”虽然不会像古董那样当传家宝传给孩子,在日常生活中也没有其他的功用,但即使被锁在寂静的角落里,我依然能感受到它们从悠远的记忆里飘散出来的浓浓的岁月的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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