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钟表转完一圈便回到了原点,可是我们兜兜转转,却始终回不去从前。你说,花开花谢,物是人已非。你说,放手了就不可能重来,可是你有没有发现,是你走得太远,我一直都停留在等你的昨天。是你不再是从前的你,我从未舍得改变。
——题记
有时候,总会固执一件事,一个人。明明知道,这是错的,明明清楚,没有结局,却还是奋不顾身,执拗下去。
坐看花开花落,静待春去秋来,时间在静静的流淌,带走了许许多多我们不曾留意,没有珍惜的人儿和事。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颗始终不变,誓要等待你出现的心。
记不得相遇那天是艳阳高照还是绵雨纷飞,只想起似乎那天自己是要出校外买物理学习资料的,慢悠悠地走在挂满绿叶的校道里,一个娇小的女孩猛然闯入他的视线范围内。只见小女孩身上扛着与她完全不相符的笨重行李袋,一只手紧紧勒着洗的泛白的行李带子,另一只手不住地抹着额角上的汗滴,漂浮不定的脚步正向他一点一点地,靠近,靠近……“同学,可以借过一下吗?”原来,他的双腿已经不听指唤地迈向她了,原来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他的身子已经先做出反应——过去!帮助她!“那个、你,你需要帮忙吗?”往日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的自己居然也有结巴的一天,对此,他着实在心里狠狠地把自个儿鄙视了一把。“谢谢,不用了,我可以。”拒绝的话在耳边响起,他再一次呆住,直到那个娇小的倩影在眼前消失,他依然无法接受一向受欢迎的自己居然会被无情拒绝,骄傲如他,怎可接受。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他终于得知关于她的些微信息。她是转专业过来的,这是关于她的第一个信息。怪不得骨子里看起来透着一股冷傲,这是当他得知她是中文系转来时的第一个想法。想办法认识她!这是当那个娇小的身影以及那张写满坚毅的脸蛋在他脑海里打转时,他最强烈的想法。
了解到她所在的班级后,他经常找各种理由跑到她们班去,借机跟她说话,尽管很多时候都是他口若悬河,她爱理不理,他却也甘之如饴。在她必经之路上,他总能适时地“偶遇”她,然后光明正大地与她并排而行,嘴里偷着乐。真正让她放下戒心接受他的,不是他每天的“死缠烂打”,而是她一次无意间的“撞见”。这还是她最后选择离开时告诉他的,仔细想想,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我们在一起吧!”梨花树下,依偎着梨花木的女子仰着头,对站在她眼前的男孩子说道。他瞪大眼睛望着她,无法相信。“我们在一起吧。”似乎为了证明并非他的幻觉,她又说了一遍。“你、你、你、你确定?!”“我、我、我,我确定。”她笑着回答他。微风轻拂,几片俏皮的梨花瓣在空中打了个转儿,悄悄落在女孩的发丝上,他抬起因激动而不住颤动的手,轻轻捻起落在她柔发里的花瓣,余辉下轻洒的夕阳,娇羞了谁的脸庞。
他如愿了,终于抱得美人归。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些美好却又短暂得让他窒息的日子,如果不是一直保留着她离开时留下的那封信,或许他真的会以为一切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不真实的梦。
“我走了,别来找我,你值得更好的。其实我有男朋友,答应跟你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感谢你在那个下雨天帮助了一位老人,那位老人是我男朋友的父亲……”
她的信,让他想起了那个雨天。
那天雨滴滴答答地,一整天未停息,夜晚,他赶着回家决定抄小路,这路偏僻,坑坑洼洼的,向来少人走,下雨天就更加了。就在他一边小心地避开脚下的泥坑一边加快步伐的时候,一声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止住了他的脚步,他停了下来,朝呻吟声发出的地方望去,不远处躺着一位老人,老人的旁边立着一辆歪斜着的旧三轮,旁边瓶瓶罐罐散落一地。他急忙跑过去扶起老人,并把老人送去了医院,直到老人的家人来了才离开……
这件事他早就忘了,如果不是她提起的话,他根本想不起来。只是,如果可以,他宁愿想不起来。
她离开之后,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关进了自己的世界中。后来,他渐渐开始适应了没有她的生活。再后来,他也有了新的女朋友。他以为,他的世界再也不会有与她相关的事情渗透进来。
那天,他和几个哥儿们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其中一个提到了一个女孩子。
“欸,你们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啊,因为一个陌生人好心救了她前男友的父亲,所以她傻傻地去做了那个人的女朋友,只为了报答他。”
“呵,他男朋友也乐意?”他问。
“有什么乐不乐意的,人都死了,难道还管得着?”
“还真是痴情。”
“痴情,我看是傻吧!跟她名字一样,林沐沐,就是木!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
“你说她叫什么?”
“双木林,三点水的沐沐,林沐沐。”
“是她……你说,她男朋友死了…”
“是啊,早几年前就不在了。”
……
得知这件事之后,他疯了般满世界找她,可是,她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般,任他想尽办法,也没找到关于她的丝毫下落。
听说,后来,他和现在的女朋友分手了,他想等她回来;听说,后来他常常去当年的那颗梨花树下等待,等待她的归来,可是,她没有来,就像未曾出现般,一直都未来。
梨花树下,梨花开,那个激动得双手颤动轻抚女孩发丝的少年,似乎依然在,可是,却再也看不见,夕阳下,那个娇羞了双颊的女孩。
是否,每一季花开,都曾留下,一场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