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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川西 色达往事

    提及川西,不得不说色达;提及色达,总有解不开的疑惑。

    在这个酷热难耐的夏季,我逃也似的带着儿子踏上了这篇神秘的土地。一路穿云海步冰川,观草原赏藏寨,在走马观花似的穿梭中与进藏第六日凌晨二点时分终于赶到这个佛国世界——色达

    初见色达,满山遍野的漆黑中除了零星的灯光在努力闪耀外,我再也看不到什么,也无心再看什么。对于一个在盘山崎岖砂石路外加雨水捧场中整整赶了十八个小时的车程的人来说,能和同伴平安到达已是最大满足,能有个歇脚地已是莫大幸福。残酷的旅程此刻已磨灭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好奇心,好在曙光在我们濒临崩溃的那一刻乍现,终于有惊无险的匍匐在她的脚下。

    在预定的宾馆匆匆集合,领队告知我们联系好的面包车六点会在宾馆门口依次接我们上山,务必在十点以前出来。因为里面路窄车多管理混乱很多人车不遵守交规,在这堵车是常有的事,如果不幸被堵在这是一件很无奈痛苦的事。也就是说:留给我们休息和观摩的时间只有八个小时。这期间,抛开洗溯,睡觉,早餐,那么色达给我的只有三个多时辰 。这样短的时间,我能看到什么?在极度疲惫之下,我已无心思虑太多,只能匆匆躺下,争取多睡一分是一分。

    早晨六点的色达依旧不愿撕开她神秘面纱,半遮半掩的笼罩在一片黑蒙之中。站在宾馆外的我们仅管辨不清方向,还是争先恐后的挤上前来接我们的面包车。我们这辆面包车大概坐了十五六个人吧,我不知都是怎么挤上去的,反正基本人人腿上都坐着人。在近乎盲行约莫二十多分钟后,面包车师傅把我们放到了一个大大的转经桶旁,告知我们前方百米之遥便是这的最高建筑“坛城”,车子只能载我们到此。谢别司机下得车来才发现,我们处在一处半山腰中,除了眼前这个硕大无比的转经桶外周围全是星罗遍布的降红色小木屋,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如蜂巢蚁穴一般密集,绵延不断、层层迭迭,那阵式估计连上帝看了也会傻眼。走进色达,震撼、懵懂而迷乱。

    顺着窄窄的弯道缓慢前行,角落里满是花花绿绿的塑料袋,凌乱的电线在土墙和木柱间横亘,房前屋后的窗沿旁插满了那种老旧塑料花。就是在这个处处充满世俗脏乱,也到处飘扬着肃穆梵音的地方,红衣喇嘛和觉姆却悠然漫步其中。尘世的相遇就是这般奇遇,我们带着好奇裹着未知,眼神中除了寻找就剩迷茫。而他们步履轻盈、眼神坚定而从容。猎奇者与修行者最大的不同也许便是:一个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一个遵从自己内心的呼唤,安得一间能容俗身的红色圣地,在这里呼吸、放弃、接收、从新,苦修佛法。仅这一点,我已自惭形秽。

    来到佛学院最高的山峰处,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建筑,叫做“坛城”。“坛城”分上下两层,每层都有一圈转经筒。从早到晚一直有很多藏民喇嘛在这里围着圈转经筒,据说在此转经能治任何疾病,转上一百圈就会显灵,而且百毒不侵。而外围则是虔诚的藏民朝拜的地方,站起、跪下直至全身伏地,每一次朝拜都不含糊,饱含着虔诚的信仰,让我这个外来者肃然起敬,不敢从他们身前走过,觉得有些不礼貌,便悄悄从后面跟上加入转经筒的队伍,也算是让没有宗教信仰的我感受一下信仰的力量 。

    因同伴赶着拍日出,我们唯有寻找至高点,慌乱中却迷路了。迷失在杂乱无章的红色木屋之间,我们横冲直撞逢人就问,可惜无论我们怎样比划,对放只是茫然的看着我们 。焦头烂耳之际,一位觉姆主动出屋,热情的为我们指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亲切至极,总算缓解了此刻紧张的心情。攀谈中我们得知这位觉姆来自上海,在此修行已近三年,木屋是自己花三万块钱购买,五六平米、极为简陋。小木屋一分为二,外屋做饭,地上的大棚中还堆放着满满一盆未清洗的衣物,里屋是卧室。出于礼貌我们没有进屋。觉姆告诉我们这里用水很不方便,要在数里之遥处去挑,洗衣做饭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我问她如果修行结束,小木屋是否会卖掉?觉姆笑语:“不会,留给自己的孩子”。这样的回答,我是意外至极。自己放弃大城市的优越生活,跑到这荒僻之地苦修倒也罢了,怎还会连带自己的孩子?如若不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信仰,怎会做到?怀着满满的敬意,在征得觉姆同意后,我们有幸与之合影。临别之际,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道出了自己的疑虑。觉姆不紧不慢道:“各有各的好处”。轻描淡写的回答相比任何冠冕堂皇的说辞更具说服力,这也许就是一个修行者的顿悟吧?

    沿着这位觉姆的指引,我们很快来到了山顶一处观景台前。此刻的观景台已站满游客,长枪短炮早已准备妥当,但等拨云见日那一刻。我不擅长摄影,也没有专业的器材,反而更能放开到处溜达。也就是此刻我才真真看清色达,苍穹之下、整个佛学院尽收眼底。绵延数公里的红色小木屋拥挤在海拔4000多米的大山之中,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窝,虽然排布拥挤,却带有一种有条不紊的生机祥和之气。满目的赤色映红了天空,难怪人称呼之“色达山河一片红”。这样壮观的气势不是亲眼目睹觉难感受。山的后方是一处沟壑,沟壑内薄雾弥漫,绿绒绒的地毯间一条河流穿梭其间宛如织带,清静悠远。山的那端彩色经幡随风起舞,梵音弥漫、风马旗在空中招展。佛国色达就是这般远离尘世喧嚣,让你在极度困惑与视觉盛宴中感受信仰的力量。

    来到色达,不去五明佛学院绝是一大遗憾。五明佛学院地处喇荣沟,海拔3700米左右,是世界上最大的佛学院。喇荣的意思是:来了就想出家的地方。“五明”含义:一是:“声明”精通语言文字者为声明;二是:“工巧明”明一切工艺技术;三是:“医方明”明治病的各种医术;四是:“因明”明鉴别、考定正邪真伪之理法;五是:“内明”明自己修持的一切经藏、理法、宗旨,佛教以精通三藏十二部经典为内明。据了解,喇荣五明佛学院是由持明者得将多吉于1980年创建的。法王晋美彭措不顾年老体弱,在1980年来到色达县喇荣沟这个远离人世,便于修炼的地方。那时仅是一所只有32名学员的小型学经点。在大师的苦心经营下,这个学经点逐渐发展壮大。1985年5月19日十世班禅亲自致函色达县人民政府,批准学院正式成立,并赐给学院亲笔题写的“喇荣五明佛学院”之匾牌(藏文)。赵扑初先生也为学院亲笔题写了院名(汉文)。学院的课程设置分为显教,密教和共同文化三大部分。显教又设有戒律、因明、中观和船若等。密教设有续部经典、各类加行、生起次第、圆满次第、大圆满和秘诀等。共同文化课设有声明、医方明、藏文等内容。因此这里不单单是我们想象中那样念经祈文,而是要经历漫长的修行学习直至拿到学位,据说最高可拿到博士学位。在佛学院,男女僧区是严格分开的。喇嘛和觉姆不容许在社区来往,只有在公共场合才可以交谈。来这里短修的居士们也同样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更何况我们这些外来游客了(以上查资料所知)。佛学院是对外开放的,每个入内的人必须脱掉鞋子。里面不容许拍照,出于敬重,我们依俗而行。硕大的殿堂内学员大多已离开,空旷而深邃。因为不懂也无法参透,我们只能匆匆离开。

    在色达的后山还有一处规模宏大的天葬台,据说每天下午两点都会有天葬。因之前在郎木寺看过天葬台,实在无法接受那种氛围;也因时间关系我们并没有刻意寻找,在此不多做描述。尊重逝者,尊重生命,愿神鹰将逝者灵魂带入天堂。

    短暂的相遇注定我不可能深入的了解这,我能做到的就是拍下我所看到的一切。就要告别了,回望那满山的片红,我的疑问越发凝重。我虽酷爱旅行,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行者,这源于我的浅薄和无知。出行之前,我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功课。只知道要去川西,只知道新都桥、稻城、亚丁、海螺沟等这些耳熟能详的地方,对于色达我可以说一无所知。可就是这样一个一无所知的地方,一个仅仅停留了几个小时的地方,却给我无尽的触动和震撼。我的触动来自心灵深处的敬畏。我知道,信仰这种东西很是奢侈。可在这里,我一次又一次提及信仰,因为如若不是信仰的支撑,谁会在这样一个交通不便、生活艰苦的环境下一呆就是几年甚至终生?如若不是信仰的支撑, 她他们脸上的笑容怎会那样的纯真,目光怎会那样清澈执着?我不是佛教徒,也不信佛,但不妨碍我感受别人的信仰,越感受,越信仰。

    色达与我只有短短几个小时的缘份,是此次川西之行中最匆忙最艰苦的一次,却也是最难忘的 。离开她已两月之余,可每每回想起这次旅行,我的脑海首先蹦出的便是色达。我知道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因此一直在努力在挣扎,可始终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他们来这是为了寻找信仰。那么我呢,仅仅为观光吗?我一次一次的问自己。到家后我不断的从网络上搜集各种有关色达的介绍,想要深入的了解她,其实我明白自己想要寻找什么,那便是信仰的力量何在。可直到现在我依旧懵懂,也许信仰只是一种抽象的说词,因人而异,我只能感受,却无法具体描述。但我相信沉思也是一种觉醒,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对话。

   “佛是觉醒的人,人是沉睡的佛”。但愿色达之行我们都能觉醒。就要告别了,说些什么才好呢?思来想去,感觉唯有电影中的那句台词再且贴不过:“如果你爱他,就送他去色达,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送他去色达,因为那里是地狱”。每个人都在寻觅心中尚未坍塌的信仰 用自己的方式。感知别人的信仰,也是一种洗礼。

    我不再寻找那些放下的根因,一切就在眼前,用心去感悟吧!感谢色达,让我遇见你。感谢领队,让我在这个夏天圆了自己的川西之梦。感谢一路同行的伙伴,没有你们,我也无法成行。感恩沿途所有的人和事。也感谢自己,并不麻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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