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徐志摩的时候,人们心中就会浮现他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
作为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
剑桥内,河水穿过大学城,波光不兴,安静祥和。徐志摩清瘦的身姿立在河岸边,望着柳树垂枝,轻曳水面,划出一片涟漪。
回想那时,徐志摩同林徽因踩着播洒下来的月色和雾气,听异国的钟声,漫步于此。
闻者不禁唏嘘感叹——才子佳人不在,风景依旧。
24岁的徐志摩,满腹才情,生活的曲折磨难使他郁情难释。幸运的是,上帝让他身边多了情窦未开的林徽因,这是一个青春年少,美丽纯情,但又充满智慧的女孩。徐志摩能感觉的到,身边的这个女孩,同他一样,洋溢着澎湃的感情,能够激发起难以想象的力量,那是一种对于生命的认同感,他们都是有感情,有诗人血液的人。
徐是浪子,是善于表现自己内心情感的人,对林徽因的爱,他表现出了自身最浓烈的爱恋。正如他的结发妻子张幼仪回忆道,自从徐志摩见到林徽因之后,他言必称林;见到林时,那魂不守舍的目光;他常常跑到理发店去看邮件,这一切,坦白无疑的表现出了徐浓烈的爱。
徐志摩那炽热的表白像一阵又一阵的浪头,不断的拍打着林徽因少女的内心。少女的内心中有一块极其柔软的地方,不经意的碰触都会敏感的异常,哪经得起徐那烤的人脸红发烧的情信。
林徽因初识徐的时候,被徐的才华、热情、忧郁的气质迷住了。林惊讶于徐志摩能够读懂自己眼中的情感,那是一种饱含泪水,对于生活中美的感悟。
感情发展到无法排遣的时候,林徽因做出了决定,她给徐的信只有这么一段话:我不是滥用感情的女子,你若真的能够爱我,你不能给我一个尴尬的位置,你必须在我与张幼仪之间做出选择······
徐做出了决定,他看到这封信,应该是喜悦大于痛处。他决定放弃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外界的质疑和反对都没能阻止他的决定,他和张幼仪离婚了。
他放弃了家室,却未能得到林徽因。
爱情使人盲目,使人丧失理智,林徽因也一样迷失于其中。可一阵凉风就吹醒了陷在爱恋中的林,林终究是拥有传统中国女子特有的稳重。
上海港口飘起了雾气,曚昽了远处海天一线的日晕。几只信天翁盘桓在船身上空,竟没被汽笛声惊的逃跑,还时不时地低头朝身下的轮船鸣叫几声。
“波罗加”船即将靠岸,夹板上的船员卷起了袖子和裤腿,磨拳擦掌的忙碌开来。一些早起的船客带着惺忪的睡眼,三五成全的来到甲板上,眺望到挤满各色船只的上海港就近在眼前了。
林徽因也是其中一员,精神却很好。一身素洁的白色长裙,姣好的身材配上长裙正是恰到好处,宛然如白菊盛开,淡雅清新。她手扶在栏杆,咸咸的海风拂过脸颊,轻扬起鬓角的发丝,微凉的,略带水汽的风,引得心中遐思丛生。
林忆起了昨晚的梦,随着记忆的清晰,一个人的身姿开始占据她的脑海。
戴着玳瑁眼镜的徐志摩站在泰晤士河口一言不发,海风不大,长衫却紧贴着躯干,原来他消瘦成这样,单薄的身躯再也无法被藏匿。
林开始犹豫不决,那颗早已下定主意的心,现在却轻易的动摇了。她想和徐志摩说几句话,可怎么如骨鲠在喉,难发一声。
船渐渐驶离海岸,徐志摩的身影开始模糊,林心痛的难以言表,是一种寒意侵袭心脏的苦楚感。
正是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难诉情肠,唯有盼来世,再续前缘。
“音音!”一身深青长衫的林长明向林徽因走来。
此时林徽因才如梦初醒,低下头偷抹去眼角的泪痕。
“我们到了,你姑姑都来了。”
林徽因视线随着父亲的手指之处看去,是本家的人在岸头挥手致意。
林忽然醒悟,心中叹道:原来一切都是梦,可心里为什么真的痛了。
回国之后,林徽因在家内长辈的撮合下,答应了和名士梁启超的长子梁思成的婚姻。
后来,林徽因给徐的信道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心中的郁结,她对徐是有感情的,但是对他的家室一直心怀芥蒂。她同她的两个姑姑一样,不能释怀的是一个有婚姻的男子,也不能释怀他在婚姻面前做出的过激行为。她是一个有思想,有尊严,有超乎常人智慧的人,她不是那种在爱情面前卑微匍匐的人。她能体会到自己和徐在一起时,少女的心跳动得是那么快,脸颊是那么绯红,可是理智又在警示着她,徐并非能够陪她一辈子的人。
世人一直把林徽因和徐志摩之间的感情看得很重,认为他们是真心相爱,但是由于社会的荆棘,才未能在一起。
那浓烈的爱恋固然使人内心澎湃,可也只是一时的激情而已。
林徽因是个感性的人,可也是一个理智的存在,也正因为这样,她成了时代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