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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度

梦回几度

彼岸 青山 绿水 长流 此间奈何 梦难寻……

导读:我常常梦而不得,终日徘徊在那落日余辉里,一个接一个的痴念逐一像气泡破碎,破碎在宁静的夕照里。梦里繁花开了落,落了开,一身冷清,转眼又不知梦回几度……

曾妄执海枯又石烂,最后不过拥抱一场沧海变桑田。说好了不离不弃,说好了不见不散,说好了勇闯人生,说好了坚持梦想永不放弃,说好了……最后都不过茫茫天涯,各安天命!

亲爱的,可好?

1.梦里一度繁花难开

2013年6月8号,下午17:00,高考结束!

心里百般滋味,想起自己的发挥,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将在这场高考大军里落单,也许就像一只孤雁掉队一样,在无垠的天穹上凄厉地鸣叫……


2013年6月8号,下午17:35,卖书,整理行囊!

看着整理出来的将要卖掉的陪伴了自己三年的书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确实是舍不得的,毕竟有些学科就算不喜欢也曾经为它努力过,就这么轻易地卖掉,好像就是在否定以前那个努力的自己一样,于是在那堆书的面前,我陷入了卖与不卖的纠结中,直到朋友催着叫我赶快整理搬下去卖时,我咬咬牙,还是挑了一些自己舍不得卖的留下,其他的就故作潇洒地全卖了去!

2013年6月8号,晚上20:00——23:00,教室狂欢!

最后一晚,谁都不想睡觉了,但学校却在广播里通知说必须在晚上22:00结束,说那时全校会全部停电!听到这个消息,同学们在学校里全部沸腾了,嘴里直嚷嚷着“太扫兴了太扫兴了……”,但大家要开狂欢会的兴致依然高昂着,并热火朝天地开始着手准备狂欢会的所需物品。

啤酒、饮料、水果、各种小吃……

教室中放着震天响的音乐,白板上写着“毕业了,狂欢吧!”的字样,忽然就意识到:这真的是高中生涯里最后一次的聚会了!以前总说不喜欢这个班级,讨厌这个那个任课老师、同学,或是埋怨着高中生活的种种枯燥……这些情绪相信很多同学都曾有过,可是在这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开始有点不舍,不舍就这么结束,尽管这种结束我早就心心念之。

大家在教室里来来回回地走,手里端着纸杯,装着或啤酒或营养快线的满教室敬酒、猜马(男生);拍照;拿着校服、留言簿一个个地签名留言过去;更有人霸着讲台占据最佳位置引吭高歌……

各种场面、各种热情、各种嘈杂……

我从来不喝啤酒,却在这一天一再破例,仿佛只有这样才算真正毕业了。我坐在角落里看着相处了两年、三年的同学,突然间觉得他们是那么可爱!我端着纸杯,和我一直很欣赏的男生碰杯,饮尽悲欢,不诉离伤。当然,这不关乎爱情,只是嗅到他身上有熟悉的气息——那是同类的味道,一种能在自己世界里建立强大帝国的同类人的气息,一般这种类型的人都有自己最隐晦的孤独。我从一开始就对他相见恨晚,惺惺相惜!

2013年6月8号,深夜23:00——02:30,412宿舍狂欢!

从教室里撤离,我被412的同学拉到了她们宿舍,当然,这个宿舍也是1018班的宿舍,但我却不是412的舍员,我的宿舍是510,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和412的同学建立下深厚友谊。

当晚,我们用卖了书的钱买了啤酒、毕业蛋糕、西瓜、凉拌菜、酸果等聚餐食物。我们吃下去填饱肚子的东西实际很少,倒是啤酒喝了很多。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一个酒品很好的人,事实证明我的酒品的确与众不同,我喝多了不会大吵大闹,但是会突然爆出几句“雷”不死人不偿命的话。据她们说,当晚我喝得很安静,在床边倚着,提着啤酒瓶,一点一点地灌,喝得很悠闲。晕熏熏的时候,我突然歪头一笑,轻飘飘一句:“你们为什么不搞基啊?”她们愣了一下,突然全笑了,陈说:“你醉了!”我觉得好奇怪啊,我怎么会醉呢,我从来没喝醉过!(也是,我以前从不喝酒,怎么会醉?)妞说:“爷,我们干杯!”然后我们一堆人梆啷梆啷地碰杯,喝得东倒西歪。

啤酒瓶偶尔被我们碰倒,我们笑嘻嘻地把食指竖在嘴上,示意大家不要吵,老师还没走呢!卷毛一直在一边讲电话,玲拿着我的手机上网,听说是和喜欢的男生聊,琳也在打电话,其他人或吃或喝或干其他,我在一边抱着啤酒瓶安安静静的看着朋友们的各种姿态,突然觉得好安心,大家在今晚都是真实的,我们那么靠近,从来没有过的靠近。

喝到一定程度后,我频频上厕所,小可爱和琳扶着我,一直说着小心,我脑子晕晕沉沉,我挥挥手说没事,我没醉,妞,我们继续喝!后来,我时清醒时不清醒,我隐隐约约听到卷毛哭泣的声音,她的忧伤是我们很多人共同的忧伤——毕业了,什么都结束了!我爱的人不爱我,我不爱的人却总是纠缠我,以前好到形影不离的朋友不过都是一笑而过,形同陌路,最后我们都该何去何从?

那个时候,我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有人接,榕说他们都睡了,可是我好想说我们没睡啊!我摇摇昏沉沉的头,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去,出门后,身子滑墙而坐。卷毛还在哭,断断续续的让人心揪,妞不爽地在里面喊着:“别哭了,妈的,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一点破事吗?至于这么浪费情绪吗?”还清醒的同伴们劝着:“别这么说,稍微顾着别人的感受,卷毛很难受的。”妞嘟囔着:“我也难受啊,想吐又吐不出来……”之后的声音我听不清了,好像有人在找我,我抬头望天,天空不算黑,一轮弯月镶在黑云之间,飘啊飘啊,总在我眼前转悠。我开始莫名的头疼起来,不经意间感觉脸上有微烫的液体顺势而下,我抬手摸上面颊,一片濡湿——我哭了!

我想,我终究还是醉了!

后来,是玲叫我回去的吗?我只记得她说:“同桌,我们回去吧,你睡在庵主的床上,今晚就别回510了。”我似乎有拒绝玲的提议,独自在外面呆了很久。一直呆到浑身发冷,我才搭着出来找我的同伴的手回去,然后倒头一睡,什么都不想记清楚,就这么昏睡过去,明天起来一切如初。可是现实永远不会太过容易让我们心想事成,我的耳边总是隐隐约约有卷毛啜泣的声音、榕她们轻声细语安慰的声音、妞偶尔炸毛的抱怨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慢灌进耳朵里,很痒,却莫名的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睡得完全无感的时候,耳边又好像出现了声音,那嗓音轻轻柔柔的,像漂浮在天空上柔软的云朵。据说那天晚上我后来不在庵主的床上睡觉,认床的主一旦在酒醉的情况下撒娇你什么都得听她的,然后她们把我摇醒又扶到华的床上了。我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压根不知道自己在酒醉时创造了怎样传奇的神话。

2013年6月9号,早上6:20——8:00,清理宿舍!

早上醒来,我只觉得脑袋有点疼有点晕,一个侧身就要下床,当双腿就要沾地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怎么这么高?定睛一看,我在上铺!幸亏我及时抓住床边的边栏,不然我整个人肯定直接跌下去。我有些后怕地重新躺倒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我怎么爬到华的床上来睡的?!而且还是上铺!惊悚!!!

我又眯了一会儿,就小心地从上铺下来了。看到一地黏黏的啤酒渍和东倒西歪的啤酒瓶,零零乱乱的铺散在地上。又把视线移到昨晚一起狂欢的她们身上,发现大家都睡的好没形象。卷毛缩在下铺的床边缘,险险地要掉到地上的感觉,害我从上铺下来时险些踩到她;琳和华一起睡,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琳穿的睡裙是超短的,她一晚上的辗转已经把裙子往上翻了翻,体恤衫也往上撩,露出了白白的小肚皮;妞在床上,还没醒,皱着眉,很不耐烦的样子……我小心的绕开地上七零八落的啤酒瓶,走到榕的床前见她早已醒来,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我,她微微一笑,我忍着头痛回她一笑,一手示意离开,她点点头,我就摇摇晃晃地出了412宿舍。

回到510,舍友们都没醒,我敲门叫醒大宿舍的人起来给我开门,然后拿了衣服直奔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却发现,我没带毛巾!靠,失策啊!然后犹犹豫豫地要拿起昨天晚上穿的睡衣将就地擦一下,哪知,衣服刚准备往脸上盖,迎面一股臭臭的酒味就扑面而来,我当场差点没把心给吐起来。还好就在我纠结着怎么处理一身水珠的时候,赖赖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小宿舍里出来了,我赶紧把她叫住。擦身子的毛巾才终于有望!

洗漱完,天开始大亮,舍友们陆续起床整理行李和打扫卫生。

一顿忙活,宿舍清理完毕,最后看一眼高三呆的宿舍,淡淡的离伤涌上心头。

2013年6月9号,早上8:00——9:00,上教室。

“蜘蛛侠”(班主任)在教室里颁发毕业证、转团证明以及关于高考成绩查询和志愿填报的一些资料。我们在讲台下讲话,好像要把这辈子没说完的话一一诉说完毕,仿佛只要这样就不会有离别的悲伤,有离别的孤独。

真正离开的时候,“蜘蛛侠”(班主任)什么感动的话都没说,就只是像每一个月放月假时淡淡的嘱咐了一声注意安全而已,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一直到最后,我都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她,有多舍不得她,更不会因为即将要离开她而泪落了。两年的师生情谊竟然就如一场镜中水月一样恍如虚幻。

这是我们的遗憾!

2013年6月9号,早上9:00——10:00到处找车拉行李。

阳光灿烂,我戴着帽子在四周奔波,汗水顺着额迹滑落,看着周围好多同学都有父母来帮搬行李,而我和自己的同伴都是要自力更生,有点羡慕也有点自豪。

好不容易把行李从宿舍搬到校门前,又匆匆忙忙地去找车,一顿讨价还价,终于解决了把行李拉到了车站的活。

2013年6月9号,早上10:00,把行李拉到了车站。

到了车站,好多人在等车,还好我们能早一秒和司机谈妥,加5元钱的行李费,我们每人一共花了20元的车费就上车了。

车子不到一会儿就出发了,我望着车窗外缓缓倒退的人流车流,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气:毕业了!

2013年6月9号,中午11:00等车(三轮车,镇上常见的交通工具),12:45坐上车,13:13到家。

2013年6月9号,下午14:00,清洁房间。

到家之后,发现家里被老妹搞得一片狼藉,只好先放下行李开始整理房间。忙得累死累活的。

酒醉的后遗症让自己难受至极,加上都没有怎么吃到东西,胃更是疼得抽搐。但顾不上管这些,只是奋力地想快点结束清洁房间的活,然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

2013年6月9号,下午17:00,房间焕然一新, 6月9号19:00吃上自8号狂欢后的第一餐饭。

2013年6月9号,晚上19:30洗澡,洗去一天的疲累,20:00上床,抱着绒绒熊嗅着清新的浣洗过的枕巾疲惫睡去。一夜无梦。

梦里二度桂枝难摘

2013年6月10号,早上6:00习惯性地早起,很累,却再也睡不着,干脆起来洗衣做饭,然后打开电脑码字,到点吃饭,继续码字,困了上床睡觉。14:34这样一睡,18:00醒。然后,做饭吃饭洗澡码字睡觉无限循环。

之后的三天里,各种补眠各种各种码字各种看小说各种疯狂刷空间各种煲电话粥各种各种道听途说各种烦躁各种迷茫各种空虚

各种无所事事……

2013年6月13号,群里的孩纸们个个抓狂,个个崩溃,生源计划书(即招生计划篇)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各种消息扑面而来,就是没个准话。尖叫、爆粗口、装淡定……各种场面,各种混乱……

2013年6月20号,终于确定生源计划书回来了,1018班的“蜘蛛侠”(班主任)规定当天9:00——10:00必须到校,否则过期不候!手段狠辣,铁血无情!

2013年6月20号9:04第一个领到书,看到那本书的面积和重量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哭——TMD,太厚了,鸭梨(压力)山大!!!

2013年6月20号10:00离校,先去网吧改高考志愿密码、接着逛街、送礼(纪念物)、告别,和一些人就这么散席了……

2013年6月20号傍晚17:25到家,一双腿走得快要断了。

之后,埋头生源计划书里选择学校,联想到高考时自己的发挥,语文阅读理解没写完,默写没写完,数学从来都是弱项,英语平时也是六七十的样子,文综没写完……各种恐慌浮上心头,越选择心里越没底,想着第二天就可以查成绩,整个心凸上凸下,起伏不定。

2013年6月21号,群里的孩纸照样是各种状态,但最常见的还是焦虑,本来查成绩的时间被告知是在晚上22:00,但在18:45的时候,班长在群里说新闻发布确定成绩查询是在19:00,各种证实,各种截图,还有伤不起的孩纸们的各种怪叫起此彼伏……

2013年广西高考各层次划线:文科:一本:541;二本:467;三本:395;专科:200  理科:一本:510;二本:413;三本:310;专科:200

19:00蹲点,很快有人在群里刷屏,说查到成绩了,(文科)401、395、429、431、457……层出不穷,都上三本了,虽然没上二本,但拿到一个“本”,对他们来说,也实在算安慰了,起码他们今年还可以榜上有名。而我突然一阵恐慌,我想今年我可能会在这群同伴里落单,“叮~”信息进来提示音响起,打开一看,果然,落单了!总分345+照顾分7,不上三本!心终于沉到谷底!!!

梦碎了,新闻采编、汉语言文学的本科专业之梦与我渐行渐远……

执笔的手在生源计划书上有些颤抖,之前选在外省的学校在下一秒被我一笔一笔地慢慢划掉,我想,那些从此后都是遥不可及了,就这样掩埋在时光岁月里吧。

再见,我的古城!我的浪漫情怀!

梦里三度心愿难成

2013年6月30号早上9:00——晚上20:00离开家,去往东莞,抛掉一切,期盼沉浸在新暑假生活里感受一个人奋斗的喜怒哀乐。视线随着汽车的疾驰,模糊地看到车窗外开始变得青黄的稻穗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仿佛一闭眼就能感受到熟透了的稻香迎面扑来,晶莹剔透的大米轻轻敲击的我的心房。

自然的味道,让人陶醉……

2013年6月31号下午13:30从东莞去往深圳。

2013年7月1号正式上班。暑假生活徐徐开展。

之后开始慢慢适应一个人工作的生活,慢慢地和厂里的同事混,兢兢业业地做事,不敢有一刻懈怠。

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可以忍受,唯一对自己无奈的是自己是超级路痴,第一天开始工作的时候我竟然找不到两个小时前去过的宿舍,好不容易打电话问清楚找到了宿舍,谁知道下午上班的时候我又不知道工厂在哪里了!!!囧!!!后来还是电话求助才解决的。那时我才终于意识到我的路盲有多严重!

尽管“万事开头难”,可是最后还好都熬过去了,我开始做得顺手,一点一点地熟悉厂里的活计。只是夜深的时候会想起那群几个月前一起嘻哈的可爱的同伴们,想着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还好吗?有没有稍稍想一下我呢?想着想着,就这么疲惫地睡过去……

2013年8月3号晚上19:14叔叔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回去检兵,我说当然要,这是从小的梦想,我不想放弃!于是开始着手准备回家。

2013年8月4号晚上20:00经过一番马不停蹄地准备,我丢下工作从深圳过东莞到石龙车站坐车,一顿颠簸,终于在5号的早上7:00顺利到家。刚到家,村支书就到我家交代我要准备检兵需要的材料。我心里泛着激动的涟漪,想着:上一个梦想已然破碎,这个梦想,可以就让我圆满吗?

2013年8月6号早上8:30我步行到镇上,刚到镇上就遇到村支书,他停下车在铁轨旁等着我,我走过去后他温和地对我说:“上车,我带你去镇政府那里。”我“咦”了一声,“不是在卫生所那里检的啊。”村支书说不是。我就乖乖地坐好,一切听从安排的恭敬态度。

到了镇政府一看,都是男生,有好几个都是我以前的小学同学,我顿时尴尬不已,连招呼都不好意思上前去打,还好他们都没怎么注意到我,但若有若无的眼神还是从四面八方扫射而来,我不由在心里暗暗叫苦连跌:得,成猴子一样遭围观了!!!

去之前以为会很轻易就到我检查了,谁知道却被告知,男生和女生检的时间不一样,就只见那负责人写了一下我的信息就叫我在家等通知。我在家等得挺忐忑的,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还是勉勉强强扬起嘴角微笑叫自己乐观点。

2013年8月7号下午15:16灿灿打电话来说征兵部的人多次打电话来通知她明天去县里面检兵,问我有什么动静,我说什么都没有,不会我被刷下来了吧?说完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赶紧问她要了那个黄参谋的联系方式。一打过去,一打听,真的被刷了下来。我说是哪一关?是身高吗?那人问我你身高填了多少?我说填了高考体检时候的数据:159CM。那人说那就是了,今年的女兵最低身高也要160CM。我反问可是你们在网上列的体检标准明明说少数民族可以放宽到158CM的,这不是欺骗吗?可是那人又说那是针对南京的!我再次追问你们没有写清楚,我们这些怀梦的人不容易,我满心欢喜地响应国家的征召,甚至宁愿得罪自己的至亲而丢下没有完成的工作跑回来就为了兵检,可是你们最后却告诉我那是不真实的。让我再等一年,明年再报!

明年?我有多少个明年?我已经等了一个明年,你们还让我再等下一个明年?!我还可以以怎样一颗强大的心脏承受一个接一个梦碎的声音?为什么就算不采纳也不能打一个电话事先通知当事人?一定要我放弃了某些东西之后,最后残忍地告诉我:你落单了!明年再来吧!

呵呵……多讽刺的人生啊,明明什么都没让我尝试,就因为一个“159”的数据否定了我所有的一切,爸爸说:“哼!谁叫你这么老实,就不会填个160或161下去?怎么就笨到填了159?现在全村的人都以为我的女儿要去当兵了,现在不行了,说出去都嫌丢脸,连检都没检就被刷下来了,真没用……哎,不关我的事,人生是你们自己的!”

此时此刻,我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人生是你们自己的”这句话,知道我难受就算了,这样的话还要轮流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讲,甚至还有很多人在一旁看我的笑话。是啊,能不是笑话吗?放弃了一份安定的工作,辞别母亲,一手掐断多少儿女情长,把自己折腾得面黄肌瘦的,就为了这么一个破事。我放弃目前所有,最后一无所获,还惹了一身骚。梦想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对待梦想,我从来都如飞蛾扑火一般,为了那么一点零星温暖在所不惜,跌倒了,我顽强地爬起来,拍拍尘土,又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现在我是怎样?我什么都失败了,什么都离我而弃。五年的好友不过一笑而过,憧憬的大学梦永远存活在了遥远天际上的月桂树里,一生追求的军营生活吊死在了159CM数据的身高上,退而求其次的高职高专还在录取当中,但我此刻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下一个噩耗降临的时刻。如果就这么沉睡过去,是不是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我是不是还可以天真地继续我的梦想?用那种张扬的神态规划我的未来?

梦里四度情意难应

曾有个男生说很喜欢我,喜欢到他把他的一腔情意藏得很深,深到我没有一丝察觉。后来他终于向我告白,简简单单的一句“我喜欢你!”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很慎重的味道,只是我对他无感,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讶异。我算不上漂亮,五官只能算得上端正,鼻梁倒是够挺,但身材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中等,这样的我不知道那个男孩到底是喜欢我哪里。后来我问那个男孩,“你喜欢我什么?”男孩回答说:“天真!你天真的模样让我心动!”我突然就愣在当场了。

我想不到会有这么一个男生迷恋我的天真,会为它而心动。只是遗憾的是,我的天真都逐一夭折在满是荆棘的道路上了,我再也承受不了天真的代价——愚蠢。

愚蠢带来的失败尝过一次就已足够了,何况我还一尝再尝,一蠢再蠢!

梦而不得,坚持何用?舍了你,生活仍需继续!!!

……

梦里五度星火重燃

2013年8月7号——17号,高考志愿填报学校录取时间。

我早些时候就从我表姐妮的手里拿到了查询录取的方式,在那天到来的时候,心情复杂得要命,我很期望我能被录取,尽管我没考上本科,但填志愿的时候根据自己的爱好,我还是在一众专科的学校里找到了自己想要去学并且分数上得去的专业:新闻采编与制作。虽然会有风险,但我义无反顾。

早前,在还没填志愿之前,我妈娘家的表哥给我建议叫我填报会计或是财务管理之类热门的专业,说新闻什么的这些和咱没关系,咱还是按主流走好不好;小舅说你报卫校,学护理专业吧,来西安这边读,我们好照顾你;妈妈说听你舅舅吧,学护理好,你学出来了你舅舅就在他朋友的医院里给你安排好工作,不用等你毕业后和其他人一样奔波找工作;爸爸说读这些专科没用,都是浪费钱,还不如进厂直接从底层做起,慢慢掌握技术,开拓一片天。但是你如果要读我一定供你……很多人给的建议我都一一否决了,我说我喜欢新闻,我想要做编辑,就算成不了多少气候,但我也想在我再次跌倒前好好坚持!

后来,我迷茫过,又陆续寻求过身边很多人的建议,最后我选择留在了南宁,选择了一所很普通的专科院校,报了新闻采编与制作这个专业。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我现在还不能飞,那么我就留下吧,给自己一个间隔年,在自己足够强大之前就先卧薪尝胆吧!

之后漫长的等待,不知疲倦的查询,花了好多短信费(1.5元∕次),终于在2013年8月15号早上7:45查到:考生**,准考证号0127*****,您2013-08-14被正式录取。正式录取院校广西壮族自治区经济管理干部学院,专业新闻采编与制作。最终录取情况以正式录取通知书为准。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悬在头上几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高度紧张的神经也一下子松懈下来。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可以了,就这样吧,我的梦想……

梦里六度不解我心

事情尚未尘埃落定,我只能宅在家里,我不知道我能去哪。曾经我一度想要离开这个生我育我的家乡,现在我仍是想要离去,去哪里都好,就是不想在所有熟识我的人的地方,但真正离开的话,我想我会怕,怕孤独,怕无所依靠,怕很多未知的事。

可是,我活了19年,最后我还是没能真正离开,我的大学仍是留在了广西。这个巴掌大的我极力想要逃离的落后的地方,哪里知道最后我还是要在它的怀抱里寻求庇护!

其实真的是心凉的,我喜欢文字,从小就喜欢。结局仿佛早就注定我是多愁善感的,不知是那个作家所言,说喜欢文字的孩子注定孤独,他们终生追寻,不外乎一次一次心灵的放飞,尽管大多时候他们常常梦而不得,但他们鲜少会轻易放弃!我永远不知道我能在文字路上走多远。这么多年,我在文字里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生气就骂……各种各样的情绪都藏在了文字里,像是神秘的树洞。

其实,我并不想以文字封闭自己,只是现实里有太多的无奈,让我不得不就此缓解内心的痛苦。在录取通知书下达之前,身边的人陆续知道了自己录取的情况,我对很多人道过恭喜,但鲜少人对我这么祝福。之前的梦想一一破碎,我忍住了忧伤,好不容易有一个梦想如我所愿,但我仍是感觉自己在喜悦之外。感觉被抛弃了,世界里的快乐都变得越来越少。

家里人都是向我打听旁人的消息,然后开始佩服他人的优秀,而忘了角落里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那一种被丢弃般的忽视让人很不爽!很多人都知道“别人家的孩子”的句式给自己带来的创伤,我当然也不例外。曾经我一直活在“你表姐”开头的句式里,长期下来,温润的个性慢慢变得狂躁。很讽刺的是,在家里人觉得我没用、没出息时,我的老师们和同学们却觉得我是一个有才华的人,这巨大的反差让我的性格更加扭曲。

我自恋、狂傲、敏感、暴躁、我行我素、恩怨分明,平时多是嘻嘻哈哈,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很少有人能看出我的眉宇间总有一抹淡淡的忧郁挥之不去。我的老师曾说:“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孩子,没有走进你心灵的人都觉得你难以接近,但我从你的文字里知道你是一个内心很狂热的人,你不妨试着打开心,试着去接纳身边的人,也许你能收获自己心里所想的热情地对待也不一定,总之,勇敢点!”我很感动老师的一针见血,她知道我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长这么大,她是唯一一个这么直白的道出我内心渴望的人,没有之二!

我渴望的一直追寻的东西

——温暖。

梦里七度难拾温暖

 我是一个贪心的人,只拥有爸妈给的温暖是不够的。虽说庞大的家族都给过我温暖,但那点温暖根本算不了什么。尤其是我的温暖存在得很有危机感。我是生来不受宠爱的孙儿,所以我期盼的温暖就显得难得。

我是一出生就不在家乡喂养的孩子,故而我常常对我本来家乡抱有敌意,但永远扯不断理还乱,我想舍弃,奈何血脉相连,我终不是过于无情和心狠的人。

小时候,我妈常在我耳边述说在这个家族里她受到的伤害。我爸排行老三,他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同时也是一个“烂好人”。我爸长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吃亏是福!”所以我妈才在嫁给我爸后吃了那么多的苦,连带他的孩子一并受苦。我妈说:“我这一生最痛苦的回忆是我生了三个女孩你爷爷奶奶起初都不想要,你爷爷奶奶对我做的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区别对待的家庭,我同样是这个大家庭里的其中一个媳妇,却过得比旧时代里的一个下人还要不如。嫁过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就算了,整天叫我做着做那,还老挑我刺。”我明白妈妈的感受,妈妈在家排行最小,虽然外公外婆都早早地过世了,可是疼爱她的哥哥姐姐都尽力给她最好,没让妈妈受什么委屈。妈妈在娘家过得很幸福,可是在婆家却处处举步难艰。妈妈说最难过的事当属爷爷奶奶的“重男轻女”思想。

妈妈回忆怀我的时候,每每都要落泪,事实上,只要妈妈回忆起过去在这个家里的生活时都会落泪。妈妈说在生我之前她还怀有一个孩子,只是因为胎儿发育不好,所以被迫打掉了。痛失她人生中第一个没有面世的孩子,无疑我妈是极其痛苦的,可是沉浸在痛苦中的父母没有等到什么安慰,家里人以奶奶为代表直嫌“晦气!”后来好不容易又怀了我,奶奶那个高兴啊,马上就去找人算命了。回来时高兴地说:“仙姑说了,我媳妇这胎是个带把的,等我孙子出来了,我给他摆酒!”

显然,所谓的仙姑不过是农村人迷信的称呼,我妈生了我,而我很不幸地没“带把”,所以在看到我的瞬间,奶奶一副灿烂的笑脸马上就拉得好长。

小时候,因为性格执拗,不好管,所以爷爷不理奶奶不爱的。我看过其他兄弟姐妹得宠,不是没有嫉妒和怨恨过,我承认我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小女子。难缠、且自尊至上。

回忆里,总是看到自己习惯站在旁边看他人的“天伦之乐”,那时候特别羡慕有外婆外公的人,总感觉有了外公外婆就有很多好吃的了,不会眼巴巴地看着有堂弟的份而没有自己和妹妹的份;感觉有了外婆外公一生气一委屈就可以跑去投靠外婆外公了;感觉有了外婆外公就有了浓浓的爱了,就有了自己是“宝贝”的感觉了……那种羡慕一直一直持续了我整个童年。当那些羡慕和难过(羡而不得)超过心灵所承受的负荷时,我就会扑到母亲的怀里,糯糯地问一句:“妈妈妈妈,为什么宝宝没有见过外婆外公呢?外婆外公也不喜欢宝宝吗?”母亲是泪浅的女子,她擦擦眼角,抚摸一下我的头,轻轻说:“怎么会?宝宝很可爱!外婆外公可喜欢了,只是他们啊,见宝宝长得太慢啦,他们等不了就提前去天堂旅游了……”

我那时候尚不知道“天堂”何解,只是以为是很美的地方,想着长大了我也去!拉着外婆外公的手去,享尽宠爱,作威作福!

直到我终于长大,懂得“天堂”何解,一手拿着唯一一张外婆外公的老照片,一边循着母亲的回忆看相里的慈眉善目的两个老人,不禁泪落!

那时,深深感到,这辈子永远圆不了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

 

“温暖”二字,简简单单,我拼尽全力,一点点拾取,花了大把的花样年华,在最美的“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少时期里,我总是希望除父母之外,我的爷爷奶奶等众多亲人可以多爱我一点,就一点,不多,就多看我一眼,多分给我一点温暖,我就知足了……

这么多年,我一点一点的努力做最懂事的孙女。暑假打工结束会记得用工资给家里人买礼物,会记得心疼老人,会记得疼爱弟弟们……我尽管任性,但懂得了忍耐;心里难过,懂得了表面欢笑;曾经怨恨,如今用爱消磨……

我知道有些人曾经是对不起我,但我却始终不能对不起自己,尤其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庆幸如今自己很平和,虽然得到的爱和温暖较以前多了,但我拥有的比其他兄弟得到的还是“大屋见小屋,不足挂齿”!

但人,要学会知足!

 

2013年8月7号晚上23:16与妹妹合写了这首《梦回几度》,道尽人生无奈,浮生难得……

 

梦回几度

浮生如花 开尽零落

难得一世追寻再守候

千里之外  明月孤影

星光解语  琵琶独奏

难忘彼岸泪泣朱砂  指染流年殇

寂寞难脱  怨得谁

梦而不得  谁的错

莫问莫回首  你可曾放过手

执着  该不该

忆彼岸花开荼靡忘川 花叶生生错  世世不相见

你认不认输

假面难掩  瞬间容颜破碎

一池潋滟水  随风而起

你说  世间种种  能丢却几多  怀抱又几多

期待袖手天下  相约梦里繁花

梦回几度

尽夜苦愁  独酌难消

栏倚一杯拈花酒苦入喉

可否就这么一杯  忘却凡尘

可否就这么一醉  便解千愁

梦回几度

还需徘徊几度

才能蓦然回首  阑珊处喜相逢

梦回几度

一世长活  浮生难得……

 

后记:如今19岁了,心智慢慢成熟,该是时候学会习惯一个人打拼,无论苦痛都要有“打碎牙和血回咽”的勇气,只有当自己有一天强大到能把往日悲伤的回忆都当做笑话来说,自己才有资格逆着光大喊:“——喂,我没有倒下~倒下~倒下~”

谨以此文献给为梦努力失败后再爬起的孩子,愿天下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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