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人越来越少,有许多老房子已坍塌,不少新房子也已人去屋空。在城里,巴掌大的地方也能租个几百上千块,而老家,大屋大院儿就那么空着,没人住。
我家的院子没有大门,记得小时候,成群结队的小孩子房前屋后地玩“打鬼子”、“抓特务”的游戏,我家院子就成了他们天然的“战场”,他们身手敏捷地从矮矮的木栅栏上一跃而过,经常把院子里的鸡吓得仓惶而逃。现在呢,连个小孩子的身影也以寻觅了。
二十几年过去,小镇上的小学已由过去的十一二所缩减到现在的两所,据说今年还将关掉一所,只留下唯一的中心小学。
从前,人们为了争执一点责任田也不乏有闹得脸红脖子粗的,现在,许多的田地都无偿地送给了别人耕种。更有许多菜园子也荒芜了,没人要。
上了年纪的人们会念叨,再过些年,谁还来种这些地呢?等我们死了那天,或许连个“抬杠”的年轻人都找不到了。
生活,却是越来越好。大鱼大肉人们早已不稀罕了,一桌子的酒菜,最受欢迎的却是那凉拌白菜。烟,都抽十块的。衣服,网购。走亲戚,打车。拎着二斤蛋糕串门最后却发现这蛋糕竟又回到了自己家并且已面目模糊的日子,永远地成为了历史。
老家蒸的鸡蛋羹颜色金黄,吃得人唇齿留香。再回到城里,我想面对着那色泽惨白的鸡蛋羹恐怕要食不知味了。就连那堂而皇之的贴了标签的绿色鸡蛋做熟了也不过是一幅惨白的面孔,这“绿色”到底是鸡为的还是人为的呢?
而我们这些年轻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充当了“啃老族”的角色。各家的老人给小辈的压岁钱一个赛一个地慷慨,你给五百,他给一千。真是一代人拼了命地离开黄土地,到头来还要在黄土地上汲取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