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貌似50多,穿着略为邋遢的女人由保安带到报社说要找记者投诉
听不懂本地方言,只是据那个语境,半猜测似地听懂了大概——
说被人打了,到过派出所等地但是仍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她摘下帽子,乱蓬蓬的头给记者看,甚至毫无顾忌的把胸前的衣服扯下来说身上也被打过……那个老师说要她去做一个医院的验伤才可以做进一步的开展,这需要鉴定和依据,愤怒的她几乎是吼道“记者有这个责任……”
之后做了进一步的了解:
她原是八一桥的一保洁人员,干了一年,工资没结清,被那个段长欠了,且后来由于一些冲突还被打了,如今工作也没了,她家情况极为糟糕,丈夫患病无钱治疗,85年的儿子却是个好赌之人,家里欠了五六十万。
当问她的联系方式时,说没电话号码,她很直率地说去她家找。
如此糟糕的情况确实是令人寒心,可是当一种顽固,无礼的思想出现在她身上时,却让人少了一份怜悯。
之前觉得那句“可怜人自有其可恨之处”不太在理,可是那一刻,却莫名的深入我心。
她很明确地说,她需要那个打她的人赔偿一笔20多万的数目,我们无法理解,她真正需要的不是一种还自己一个公道的正义,说得露骨一点只是想利用这个来敲诈一笔。
最终便无局而散了。
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想法,一团散的,有些思想真的无法理解,它就那样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一个人的头脑之中,她固守着,别人无法走进,更别说说服。
或许只是我们还没能到她那个境地。
六点多等公交回学校,看到她坐在那儿,旁边有个袋子,装了几个矿泉水瓶子。自她离开报社已有三个小时了,她还没走,在我旁边很久,她跟我说了一句话“给我点钱坐公交”,我惊心地在那不知道怎么办,心里不知挣扎了多久,久久的站在那不语,终于、终于,我委婉地拒绝了,我不敢,在外面一个人,我害怕……
可是当我离开时,我深深的内疚起来,我嘲笑起自己来,嘲笑自己的冷漠、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如此……
或许她真的只是需要一个硬币回家呢,她只是因为无路可走了,绝望了,才会生出那样想敲诈一笔的想法呢,处于绝境的事实会让一个人走上怎样的偏激的路,其实,从内心深处真的很希望走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