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句话,有些人只过了一天,重复了一辈子。这几天来,似乎都是以同一个轨迹在进行。感觉心口憋得很慌,想想没几天又得奔向另一个地方,既憧憬,又害怕。
三更半夜被噩梦惊醒,发现一阵汗淋,不自觉地从床这头爬到了那头,可再怎么闭上眼睛,仍然无法入睡。每当这个时候,意识中最清醒的是发现母亲已经离去。七年了,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梦,我想,也许它会伴着我的一生。也许是醒着的时候不敢去触碰,到了梦里,才一再的回味着。我只是在梦里想着她,我亲爱的母亲。七年了,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可一想到她,还是忍不住流泪。如果说,快乐的我还有什么遗憾,就是缺少一个疼我爱我的母亲。我还很想当母亲的女儿,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有个“妈妈”可以呼喊,可如今的我只能躲在被子里,在梦中念着我的母亲。
二十又三的我,如果母亲还在,那应该还是个孩子。可是,我却不能再听到母亲叫我“傻女儿”了。在母亲走后,有人帮父亲介绍对象,父亲也有打算再娶的意思,但我接受不了。虽然我想有个母亲,但是这个世界上谁都无法代替母亲在我心中的位置。如果父亲对另一个女人好,我也会吃醋。我很自私地希望父亲不要再找。也许父亲真的需要有个伴,可有了伴的父亲又是否真正过的开心快乐呢?难道他内心会很心安理得,没有一点愧疚吗?比起他来,我们更需要一位母亲。当了这么多年“草”的我们,又未曾不是日日念着母亲?我们知道她已经走了,知道她去了另一个地方,她终于摆脱了生活的苦痛。可我们也知道她其实也舍不得我们。我们都是泪的负债人。母亲病危的那些天,每天以泪洗面。母亲望着我们哭,她哭,我们哭,整个家哭哭啼啼,最终还是无法感动上天,母亲还是带着遗憾走了。
我以为母亲走了,也带走了我的泪,可没想到每当静静地想起母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我的母亲,并不伟大,她只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一个白手起家的女人,每天不辞劳苦,风里来雨里去,日日夜夜操劳着整个家。她的坚忍,她的勤劳,她的善良,是我今生都达不到的点。她的内心有多苦,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她背着我们流过多少泪,为了撑起一个家,她所做的远远超过父亲,若不是她的坚持,我们的家早就支离破碎了。是母亲为她的孩子撑起了一片天地,没有母亲,就没有我们的现在,也没有我们的未来。只是,太依恋母亲的我们,还希望她一直陪在我们的身边,可她却那么早就匆匆地离去了,留给我们的只有深深地怀念和永远的遗憾。从来没想过没有母亲后的我们生活将怎么过,可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过来。只是,百分制的生活,因为没有母亲,好像缺少了一半的快乐。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似乎都达成了一种默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谈及母亲,不是我们已经忘记,只是不敢去触碰,怕一提及母亲,每个人都成了泪眼人。我们都有自己思念母亲的方式,或藏在心底,或跟人倾诉,或写在纸上。
曾经,我对母亲说,我要上大学,上了大学后找份好工作,有了钱就可以带母亲去坐飞机。母亲乐的咧开嘴笑呵呵地说,那好啊,真乖!如果母亲还在,那么这么一个期盼在不久之后就可以达成了……
梦醒之后又回到现在,回到了失去母亲的现在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