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杯香茗,一盏孤灯,看人间冷暖,重读《倾城之恋》。
——题记
有人说张爱玲的书有一种古墓般的凄凉,一捧起它就进入了一种雨天黄昏的岑寂,那种凉意,一直凉到心底,其中还渗透着对世俗的祭奠。
“人生是一袭华丽的旗袍,爬满了虱子。”年仅十七岁的她,便对人生作出如是解说,也恰好印证了她一生的传奇。如同开在阴暗角落里的罂粟,凄红而娇艳,兼并着贵族气和世俗气,却藏不住浮世的悲欢,孤傲的用精神漂泊。
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与作者自身往往有两种关系:同构与超越。张爱玲的文章明显的显现出前者。读她的文章字里行间都是她孤寂的身影,唱不尽的浮世的悲欢,道不尽的风尘中的悲凉。无论书中的人物是何等的背景,却永远不能摆脱命运这无形的枷锁,在时代的轮回和心灵的挣扎下不得不继续着预定的轨迹。正如《倾城之恋》中的上海女子白流苏。
咿咿呀呀的胡琴声,向我们缓缓述说着这一段可称之为历史的荒凉。她,一个旧时代的女子,身着月白色旗袍,一步一摇中尽流露出优雅与风情,她就是流苏,一个让张爱玲不惜用整个城池的陷落来成全的女子。
她生活在旧时代的上海,曾不堪丈夫的暴力和无爱的婚姻,回到了同样阴暗窒息的白公馆。她的勇敢、她的自我,却并没有让她重新拥有幸福,反而又回到了生活的边缘。社会的压力暂且撇到一边,尽可装聋作哑的过,但同一屋檐下的寒言冷语、指桑骂槐,又让她情何以堪?她也只是一个尘世间的小女子,渴望被爱被怜惜,但世事难料,结果总让人措手不及。
然而,生活依旧继续,岁月无情划过,生命的轨迹却因了他的出现而改变。爱情也许只是一个契机,让两个孤独的灵魂获得一个相濡以沫的机会。
其实,流苏和柳原都是小人物,小到看不到对方甚至自己,小到在爱情来临时,怕爱受到伤害,用相互间的精明妥协……只不过这样一来,爱却走远了。爱情只属于“傻气”的世俗男女,太过于精明反倒失了本真!
尽管如此,双方仍旧不遗余力的用各自的方式尽情的诠释着对对方的欣赏,世俗但不失温馨。舞池中半真半假的情话,电话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以及墙根下幻想中的倾城之恋……这无疑向我们诉说者他们未尽的情缘,也寄托着张对自己的怜惜。
非常喜欢《倾城之恋》这个名字,整个城池的陷落仅仅为了成全一份爱情。也许只有张才能做得到,将人人可危的战争仅仅看作是画面的底色抑或故事的背景,只是尽心的演绎每段情事。
爱情不可说,一旦说清楚了也就失却了当初的那份朦胧,也就会黯然消逝。然而,又有谁能理解当事人的辛酸呢?“死生契阔,与子协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种多么令人神往的爱情,然而人世间又有几人能消受起呢?柳原和流苏不也是因了整个香港的陷落才得到的吗?更何况人世间多的只是凡人。
张爱玲在爱情方面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有着她的执着与渴望。文章的字里行间都浸着她的身影,苍凉而孤寂。当柳原在轰炸机徘徊头顶,在空荡荡的大宅中找到流苏时,殊不知,张爱玲也为自己的爱情寻觅了一个出口,尽管结果不尽相同。
若人生只如初见,那也许张就不会与胡有着这么多无奈的故事,同样也就没有了世间那么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牵扯不断的情愁了!
然而事实如此,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