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与自然发生关系的媒介是语言,语言在把意识和自然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同时,也把意识和自然隔离开来。
艺术本质上是一种打磨,不可过重,不可过轻,过重和过轻都会影响物件的光泽。
构成一部作品内容的客观事件与人物心灵结合得越紧密,越深刻,作品也就越真实。并且,客观事件一旦进入作品,就应失去它原来的意义,而只成为一个有机体的部分和细胞。
作品的不得不写之处,就是它的非艺术之处。
时间不仅会淘汰一切无价值的作品,也会使一切伟大的作品更加完美。因为随着时间的积淀,作品的缺陷也会随着作品一起,具有了文化上的价值。
每个人对世界的把握和认知都是自我的,作家也不例外,他自以为把握了整体,而实际上仍是自我的片面的。
写出来是创作的最后一项工作,而在此之前的所有酝酿、构思、谋划、布局,都是为写做准备,这种准备是痛苦的、压抑的、呕心沥血的,而写则是一种宣泄、一种快感、一种幸福的颤栗,一种急不可待的表达。
无论作品在整体上如何复杂多变,但其细部都具有一种必然的单纯。因为作家的写作有一种历时性,即使是同时发生的事件,他也要分成先后来写。同一个人物也只能写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想什么,或写他与此时此刻有联系的过去。
要把艺术作品弄得深刻富于内涵,比把哲学弄得深刻富于内涵难得多。因为哲学本身是深刻的,而艺术作品则要让平常表象的东西显出深度来。
创作就是在想象中,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堡垒,然后再攻克它。
当我们觉得作者是在描述事件本身,并且,不多不少是在描述事件本身,我们就会无保留的相信他。当我们觉得作者是在表达他的思想,并且为之兴奋、新奇、共鸣。我们就会信仰他,而不管他说的是否是真理。
一个词表达的意思,只是一些与它相近相似的意思的集合,而非意思本身的单一确定。
美诉诸人的感官,并且只能诉诸人的感官,除此,它便毫无意义。
对美的感受能力与美的形式同时形成,当人觉得某物美时,美的形式已经预先存在该物中了。
人的各种感受能力的形成,首先从负面开始,先有恐惧感,才会有摆脱恐惧后的安全感。先有雷雨暴风击打的痛苦和紧张,才会有风和日丽的放松和舒适,才会觉得前者是恶的,丑的。后者是善的,美的。
美是什么?美是能引起人的正面情绪和情感的正面事物的一种属性。
任何语言都是表面的,肤浅的,似是而非的。任何内心都是独特和深刻的。
揭示世界不好的一面,并不等于说世界完全不好,这是由个人气质决定的。他享受世界好的一面,但不去管它,而只强调他感到不好的一面。
写作既是更深的投入现实的手段,又是对现实的逃避和远离。
语言是明朗化的思维,思维是未经确定显现的语言。所有的语言都是重复,都是规定,而思维则是自由的、创造的、开放的。
语言担负着表现两个世界的功能:实在的物质世界和思想的精神世界,
人只有在创造时才可能是自由的,一旦创造完成,他就回到了必然的行列,就连他的创造都成了必然的一部分。创造是对自由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