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以后,遇到雨天,沉寂已久的天公会打几个喷嚏,大伙第二天见着了,交头结耳:“听见没,昨儿响雷了”。冬日里滴滴嗒嗒的雨水这会儿入地便没了。雨刚停,干爽的地面就露了出来,像老牛饮了的小水凼一样。墙角、阴沟边,那绿绿的苔便亮了起来。连起的风也少了刮人的硬劲,吹过来仿佛稚童的手儿轻轻抚摸你一下,柔柔的,夹着一丝暖意,倘若此刻你是跑急了汗涔涔的,那更是爽了。
大樟树的叶儿还没开始掉,依旧是那一大簇一大簇憔悴的绿,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可细一瞧,树顶梢头,不知啥时候冒出来一粒粒毛尖茶似的头,裹了一层毛茸茸的衣,也有那性急的,已绽开来,涨红了脸,乍一看,像是开花了,却是嫩叶儿。待过几日,大片的嫩叶儿由红转为新绿的时候,那些坚持了整个冬天的老叶便纷纷扬扬地往下掉,哗啦哗啦,铺满了地,秋天里掉下的樟树籽发出豆苗似的新芽就从落叶铺就的地面中钻了出来,生命又开始了新的轮回。
这是一个春日的早晨,清脆的鸟鸣把你唤醒,眼见着一个明晃晃的太阳耀着你的眼,顿时暖了你的心,让你恨不能立刻褪去那笨拙的冬衣,换上那轻盈的春装。嘿,可不能,那阳光照着的地方是暖的,可那阴着的地方冬寒的余威还在着呢!可别急,这是一个顶让人穿衣尴尬的季节。常见着身穿单薄的春装或厚重的棉衣的人各行其道,乱穿衣呗。
晚饭吃过了,天还大亮着呢,散步去吧。操场上,小道上,快走的、倒走的、健身的,比比皆是,生命在于运动嘛。日日坚持的老年人在呢,成天猫在屋里的年青人也来了。领着小孩子的年青妈妈,搂着孩子的外衣跟着,那冬天还抱在手上的,现如今已在四处跑了,一辈辈的孩子就这样长大了。
夜晚渐渐来了,黄黄的路灯亮了,操场上一群群的人依旧练着、聊着,多舒服的天呀!是春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