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队》是一本由朱传志著作,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图书,本书定价:38.80元,页数:365,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大团队》读后感(一):学生精英阶层推动历史
初看此书以一百五十年来的中国现代化进程为脉络,梳理了影响现代中国的十所大学(岳麓书院、万木草堂、日本士官学校、北洋武备学堂、北京大学、保定军校、黄埔军校、莫斯科中山大学、抗日军政大学、清华大学),评述了影响现代中国的十个学生群体(岳麓士子、万木书生、留日学生、北洋学生、黄埔学生、抗大学员、留苏学生、77/78级、IT精英、海归派),发掘了影响现代中国的七个时代精神(曾国藩的实学思想、康有为的新儒家思想、袁世凯的金铁主义思想、孙中山的民族民权民生思想、蒋介石的力行哲学、毛泽东的实践论矛盾论、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思想)。
中国现代的大人物曾国藩、康有为、袁世凯、孙中山、蒋介石、毛泽东、邓小平等的崛起背后总是有一个学生群体(集团)在作支撑,这些学生群体(集团)的崛起总是顺应了时势,是学生群体(集团)推动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
《大团队》读后感(二):《大团队》进入新京报“2010年度好书”社科类十佳
12月18日,新京报“2010年度好书”评选活动正式启动,50本初选书单出炉,分文学、社科、历史传记、商业、艺术生活5个类别,各选10本书。《大团队》入围,归在社科类。
《新京报》是南方报业与光明日报联合在北京创办的一份报纸,在知识界颇具影响力。新京报“年度好书”评选已连续举办七年,提倡“公共立场、专业品格、独立思想、现实情怀”,已成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好书榜之一。
《大团队》从学生群体(集团)兴衰更替的视角透视晚近中国的变迁,探索中国现代化的规律,探索文化在人才、人才团队兴衰中的作用。
附:
《大团队》候选理由
朱传志对近现代历史的另类思考。将150年来的中国历史,归结为几个“大团队”的此起彼伏。书里提到的那些“大团队”,比如岳麓书院、比如万木草堂、比如黄埔军校等等,人们早已耳熟能详。但是换一个角度,从管理的角度以“抱团就抱大团队”的理念重新去审视历史,对读者相当有启发。
【读者评价】
“大团队”这一宽泛的概念,是用长时间、远距离、宽视界的条件重新检讨历史,使得过去许多看似不合理的事情,获得前因后果连贯的合理性。“大团队”概念的提出,是放宽历史的视界,重新审视洋务运动以来,150年的中国现代化进程中,有包容力、凝聚力、影响力的精英群体。
——周爱华
《大团队》读后感(三):朱传志:在历史学的星空下
我在开封生活多年,在我居住的地方附近曾经生活过一大批中国一线的历史学家。他们虽然已经离去,但留下了很多痕迹、气息、言语、故事。这些东西深深影响了我。
让我记下他们的名字。他们是:
郭廷以:河南舞阳人,东南大学历史系毕业,中央研究院院士,曾任河南大学教授、中央大学历史系主任、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所长,奠基了中国近代史研究,开创中国口述史学,著有《太平天国历法考订》、《近代中国史事日志》、《郭嵩焘年谱》等;
萧一山:江苏徐州人,北京大学历史系毕业,中央研究院院士,曾任河南大学文学院院长、台湾大学教授,编著有《清代通史》、《太平天国丛书》、《中国近代秘密社会史料》等;
柏杨:河南辉县人,开封高中肄业,著有《中国人史纲》、《白话版资治通鉴》、《中国帝王皇后亲王公主世系录》、《丑陋的中国人》等;
邓拓:福建闽侯人,河南大学经济系毕业,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曾任人民日报社总编辑,著有《中国救荒史》、《论中国历史的几个问题》、《燕山夜话》等;
范文澜:浙江绍兴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曾任河南大学教授、中原大学校长、中国史学会副会长,著有《中国通史简编》、《中国近代史》等;
尹达:河南滑县人,河南大学历史系毕业,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曾任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著有《中国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中国史学发展史》等,领导组织了《中国史稿》、《中国历史地图集》、《甲骨文合集》的编纂;
姚从吾:河南襄城人,留学柏林大学研究蒙古史,中央研究院院士,曾任河南大学校长、西南联合大学历史系主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著有《东北史论丛》、《耶律楚才西游录校注》、《汉字蒙音蒙古秘史新译校注》、《邱处机年谱》、《余玠评传》、《历史方法论》等;
嵇文甫:河南卫辉人,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曾任河南大学文学院院长,研究思想史,著有《晚明思想史论》、《王船山学术论丛》、《王船山史论选评》、《船山哲学》、《关于历史评价及其他》等;
赵纪彬:河南内黄人,北京大学旁听生,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曾任河南大学校长,编著有《中国哲学史纲要》、《中国思想通史》、《论语新探》、《中国权说史略》等;
赵俪生:山东安丘人,清华大学哲学系肄业,曾破格聘为河南大学副教授,后任兰州大学教授,主要研究农民战争史、土地制度史、思想文化史等,著有《中国土地制度史》、《中国农民战争史论文集》、《清初山陕学者交游事迹考》、《顾亭林与王山史》、《论中国新史学的建设问题》 等;
白寿彝:河南开封人,河南大学文史系毕业,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曾任中国民族史学会会长、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主任,编著有《中国交通史》、《中国伊斯兰史存稿》、《中国回教小史》、《中国通史纲要》、《中国通史》、《回族人物志》、《中国史学史》等;
余协中:安徽潜山人,余英时之父,美国卡拉格大学政治学硕士,曾任河南大学文史系主任、南开大学历史系主任,著有《西洋通史》等;
徐世昌:河南卫辉人,进士、翰林,清朝大学士,溥仪皇帝老师,编著有《清儒学案》、《颜李遗书》、《大清畿辅先哲传》等;
董作宾:河南南阳人,北京大学研究生毕业,中央研究院院士,曾任河南大学教授、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主要研究古文字学、考古学,编著有《殷历谱》、《甲骨文时代研究例》、《殷墟文字甲编》、《殷墟文字乙编》等;
韩儒林:河南舞阳人,河南大学预科毕业,留学法、德,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曾任中国元史研究会会长、南京大学历史系主任,专注于蒙元史和西北民族史研究,著有《元史纲要结论》、《成吉思汗十三翼考》、《蒙古氏族札记》、《蒙古答剌罕考》、《元代阔端赤考》等;
蒙文通:四川盐亭人,四川存古学堂毕业,中央研究院院士,曾任河南大学、四川大学教授,著有《古史甄微》、《周秦少数民族研究》、《经学扶原》、《儒学五论》等;
杨鸿烈:云南晋宁人,清华国学研究院毕业,东京大学博士,曾任河南大学历史系主任、香港大学教授,著有《中国法律发达史》、《中国法律思想史》、《中国法制史》、《中国法律在东南亚诸国之影响》等;
石璋如:河南偃师人,河南大学历史系毕业,中央研究院院士,曾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主任,著有《小屯报告中之殷墟建筑遗存》、《殷墟墓葬》、《中央研究院考古年表》等;
张傧生:河南修武人,北京大学历史系毕业,曾任河南大学教授,著有《魏晋南北朝政治史》、《北朝三史校记》、《汉书著述目录考》、《魏书地形志校释》等;
傅乐成:山东聊城人,西南联合大学历史系毕业,曾任河南大学历史系助教、台湾大学历史系主任,专攻汉唐史、西化史,著有《汉唐史论集》、《隋唐五代史》、《中国通史》、《傅孟真先生年谱》等;
徐旭生:河南唐河人,留学巴黎大学哲学专业,曾任河南大学教授、北京师范大学校长、北平研究院史学研究所所长,著有《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徐旭生西游日记》、《山海经札记》等;
尚钺:河南罗山人,曾就读开封河南省立二中,北京大学英文系毕业,曾任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主任,编著有《中国历史纲要》、《明清时代资本主义萌芽的初步研究》等;
郭宝钧:河南南阳人,北京师范大学国文系毕业,曾任河南大学教授、中国史学会理事,提出“龙山文化”,著有《中国的青铜器时代》、《殷周车制研究》、《殷周的青铜武器》等;
胡石青(胡汝麟):河南通许人,京师大学堂毕业,曾任河南高等学堂校长、河南大学教授、北洋政府教育部次长,纂《河南通志》;
秦树声:河南固始人,进士、经济特科进士,曾就读于河南贡院,曾任清史馆总纂,主修地理志,纂成《清史·地理志》三十卷,著有《南北史唐书刑法会要》等;
马非百:湖南隆回人,北京大学肄业,曾任河南大学教授、中国历史博物馆设计员,著有《秦集史》、《秦汉经济史料》、《秦始皇帝集传》、《桑弘羊传》等;
缪钺:江苏溧阳人,北京大学肄业,曾破格聘为河南大学教授,后任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主要研究魏晋南北朝史,著有《元遗山年谱汇纂》、《读史存稿》等;
刘节:浙江温州人,清华国学研究院研究生毕业,曾任河南大学教授、北平图书馆金石部主任、中山大学历史系主任,专于先秦古史、先秦诸子思想、史学史,著有《洪范疏证》、《历史论》、《人性论》、《中国古代宗族移殖史》、《古史考存》等;
其他还有杨筠如、葛定华、孙作云、朱芳圃、孙海波、张西堂、吴士栋、邵瑞彭等。
萧一山先生认为一个伟大的历史学家,也应该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政治思想家,所谓“内圣外王”、“守先待后”才是史学的最高境界。蒙文通先生认为“历史的变化转折处就是波澜壮阔处”,史学的任务在于“明变”。今天,我年少轻狂,写出了《大团队:一百五十年来的精英与国运》这个题目宏大的作品,希望前辈历史学家见谅!
《大团队》读后感(四):朱传志与《中州纵横》副主编夏后裔谈《大团队》
访谈者:郑州市社科联《中州纵横》月刊副主编夏后裔
访谈对象:《大团队:150年来的精英与国运》作者朱传志
夏后裔:首先祝贺《大团队》进入新京报2010年度好书50佳,排在了社科类十本书之中。新京报的年度好书榜在业界口碑很高,以前河南也有作品进入,但都是文学类。你这次进入社科类,很难得。《大团队》还是《中国社会科学报》5月份的重点推荐书。你为我们河南社科界争了光,感谢你!
朱传志:过奖过奖!我写《大团队》也是河南这几年建设文化强省的大氛围成就的。我省的文学、史学、法学基础很好,出了很多人才,如刘震云、二月河、王立群、秦朔、张文显等,他们对我是一种激励。这一次新京报组织选出的十本社科书中,我是作者里面最年轻、最没有名气的,他们注意到了我,显示出他们的公信力。《新京报》是南方报业与《光明日报》联合在北京办的一份报纸,他们的“书评周刊”学习的是《纽约时报》,目前已走在了全国的前面。他们对《大团队》的肯定,是对处在边缘地位的河南文化界的肯定。
夏后裔:《大团队》是在湖南出版的,我们看到湖南省新闻出版局局长亲自到新浪网上为你做宣传,湖南省主管文化教育的副省长对这本书也很有兴趣。有没有考虑过在河南出版?
朱传志:跟河南的出版社联系不上。这本书其实出得比较急,主要是想赶中国现代化一百五十年这个契机。中国现代化的开端洋务运动是在1860年酝酿、1861年起锚的。《大团队》到2010年的三月份才彻底完稿,四月份就面市了,我希望这本书能够引领“纪念中国现代化150年”这个话题。我起初也没想到在湖南出版,他们在网上看见帖子后主动联系了我,很热情。湖南出版的领导人龚曙光是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78级的,跟作家韩少功同学,韩少功办的《天涯》和龚曙光办的《潇湘晨报》都相当成功,《天涯》杂志催生了天涯论坛,龚曙光也策划过电视剧《走向共和》,这两个人都是干大事的人。选择湖南的出版社也是基于我的一个认识,我觉得中国的改革创新通常是从边缘、从地方开始的,像戊戌变法发源自广东,工农红军初创于江西,农村改革起步于安徽。
夏后裔:所以你投身河南研究。《管锥河南》应该是你的处女作吧,当时也很有影响,后来为什么没有继续写下去?
朱传志:《管锥河南》当时写了一些,都是小品文。后来我想写得深入一些,就开展了专题研究,在河南高等教育、河南知识分子、河南思想文化方面做了一些成果。这个时候有一部电视纪录片《大国崛起》很火,人们把它拿来和以前的《河殇》作比较。因为《河殇》是讲黄河文明的,我觉得我们河南读书人在新时代应该表达出我们的新认识,不能无所作为。我产生了“大学崛起推动大国崛起”的创意,想做一个《大学崛起》的纪录片。于是就先推出了《大团队》这本书,名字是后来改的。原先的定位是政经作品,现在是人文探索。
夏后裔:《大学崛起》听起来比《大团队》更有内涵,这个名字的更改是不是有些媚俗?
朱传志:不是。“大学崛起”是开始时候的创意,到我搜集材料分析研究之后,我发现我们不仅可以展示大学的力量,我们还可以探讨历史的规律,这里面有“士当主持风气、转移国运”的意味。一个个大学、一代代学人崛起的背后是国运的走向,是中国现代化、中国崛起的规律。有些时代,像洋务运动、戊戌变法,是岳麓书院的士子、万木草堂的书生在发挥主导作用,是这些学校崛起了。但有些时代,不是一所学校引领风骚,比如辛亥革命,它发挥主导作用的是整个留日学生,而不仅仅是日本士官学校的。当代中国,抗大式军政干部、留苏学生、77/78级大学生各领风骚数十年。因此,说“大学崛起”没有说“学生群体崛起”切合实际。我发明了“大团队”这个概念来指代学生群体、学生集团。所谓“大团队”,就是较多人围绕大目标协作行动而形成的人力集团,如军队、政党等。《大团队》书中讲到的大团队有湘军、维新派、研究系、中国同盟会、北洋军、黄埔军、北京青年经济学会、中国留美经济学会等。“大团队”概念是我的一种创新尝试,有些模仿“潜规则”。
夏后裔:你在《大团队》中不仅讲到了知识分子,也讲到了军校毕业生,这是否冲淡了你的“大学崛起”主旨?秀才和兵常常是对立的。
朱传志:没有。军校生在大学崛起中的出现表明我们的大学是有大包容的,军校生也是知识群体。大团队在这本书中指的其实是学缘结成的知识群体。事实上,军校生在晚近中国的崛起也不是因为拳头,这背后有时代的潮流。一战前后,国际上尚武,中国也不甘心做“东亚病夫”,也兴起了尚武的学风。从北洋武备学堂到保定军校,从黄埔军校到抗日军政大学,教育的宗旨都是为了推动国家的强盛,不是为了在国内称霸,相互斗争是因为他们各自的主义不同。历史选择这些军校生是有大气候的,青年毛泽东曾说:“今之论人者,称袁世凯、孙文、康有为而三”,从这个排序我们可以看到,当时,支持袁世凯的人最多,梁启超也没有像后人认为的那样超过康有为。就结果来说,这些军校生在整体上都对中国的进步起到了积极作用。即使口碑最差的北洋学生,也推动了中国的军事现代化,也促进了清朝统治的垮台,发挥过正面作用。当然,任何一个政治集团都有历史的局限性,都会维护自己的既得地位,这里面存在着惯性。不能够否定军校生在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作用。
夏后裔:读了你这本书,一个非常深的印象就是大人物的崛起是因为背后有大团队,你认为哪些因素造成了大人物的崛起呢?
朱传志:大人物的崛起不是偶然的,不是世袭的。大人物的出身通常都不高,但也不是很差。出身高了,养尊处优,没有经过磨难,其才干成不了大事。出身太低,为生活所累,做事难免短视。现代中国的大人物数袁世凯出身最好,但他年少时两个养父先后死去,参加科举又屡试不第,也经过了很多磨难。大人物的崛起离不开前人的积累。像孙中山,有老师何启启蒙了他,有哥哥孙眉资助他。胆略是大人物成功的第一要素,才干是第二要素。古人认为英雄的最大品质是不因循,我们可以看到,只有改革者和革命者成为了时代骄子,因为他们推动了历史的进步。我们也会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现代中国大人物的成功都与兴学育才密切相关,袁世凯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因为学生没有什么私心,比较勇敢,又有较高的才学,容易成事。
夏后裔:大人物好像都有点精神领袖的气质,管理学也认为文化是最高层次的驱动力量。从现代中国的实践来看,文化是否有那么大的力量?
朱传志:有,如果没有文化的支撑,大人物、大团队不可能走那么远。曾国藩不是靠权谋,湘军也只是表面现象,深层次的是湖南的学风造就了湘军和曾国藩的异军突起。曾国藩的老师唐鉴是著名的理学家,又非常重视实学,而清朝盛行的是经学。曾国藩没有学过管理学,也不擅长兵法,他治军理政依托的都是理学和实学的思想。再看康有为,一个底层的书生,为什么能开创一番伟大的事业?因为他信仰心学和大乘佛教,认为“吾心即是宇宙”,立志要普度众生,所以他才会百折不挠。梁启超学问很大,为什么没有毛泽东成功?因为梁启超的思想没有形成系统,理论化不足。而毛泽东年轻时就熟读了梁启超的著作,站在了梁启超的肩膀上,又学习了理论化很强的德国哲学,马克思主义也是德国哲学啊。
夏后裔:现在学界的主流观点认为袁世凯和北洋集团是武夫当国,你的观点好像与此不同,能够详细的阐述一下吗?
朱传志:学界以前对袁世凯和北洋集团缺乏深入研究,我这一次特地探究了北洋集团背后的精神。我发现北洋集团与德国有莫大关系。北洋武备学堂是模仿柏林军校建立的,学校教官主要是德国军事专家。从北洋武备学堂到保定军校,学校主要领导人荫昌、段祺瑞、蒋百里都是德国军校出身。蒋百里为袁世凯编练的“模范团”就是学习“普鲁士军官团”。普鲁士军官团的背后有普鲁士精神,推崇武力、强权,俾斯麦的铁血主义跟普鲁士精神密不可分。杨度后来提出“金铁主义”,在铁血强兵的基础上加了个富国。金铁主义在清末民初比三民主义更有市场。我还可以举一个例子,北洋领导人都喜欢留德皇威廉二世式的胡子。可以说,北洋集团是有文化的,不是一群武夫。
夏后裔:史学研究追求“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大团队》揭示了中国现代化什么规律呢?
朱传志:谈不上揭示规律,只能说通过研究大团队,我对150年中国现代化的走向有了一些看法。很多人认为中国现代化比较慢,不像德国、日本那样迅速崛起。我觉得中国现代化不可能快,因为中国是一个大国、古国,内外部环境很复杂,内部有沉重的包袱,外部有不友好的列强。日本侵华战争、美国对新中国的长期封锁都极大地阻碍了中国现代化,生存是第一位的。文化大革命不是偶然事件,改革开放是从中美友好开始的。在内部,人口多、教育差,先知先觉者要战胜传统力量需要较长时间来积累支持者。康有为、孙中山、毛泽东这些人领导的一代代知识群体、一代代大团队其实都经过了漫长而艰苦的斗争,才推动了中国的现代化。中国现代化是渐进的,康有为带来了皇权向绅权的转移,孙中山带来了士绅共和,毛泽东带来了人民共和。其他像曾国藩、袁世凯、蒋介石的大团队也都为中国现代化做出了贡献。我觉得中国现代化像一个钟摆,中华民族在本土化的改革和西洋化的革命之间不断摆动,摆动的幅度逐渐缩小。这可以说是现代化的试错和纠偏机制。
夏后裔:你写《大团队》纪念中国现代化150年,你最想向大家传达关于现代化的什么呢?
朱传志:我觉得现在很多人包括一些著名学者往往主观的、纸上谈兵的、事后诸葛亮式的来看待中国现代化,忽略了历史环境、约束条件,轻视前辈们的努力和贡献。我们今天谈论现代化,首先应该盘点历史,看看前人做了哪些事情,为什么做了这些事情,为什么有些事情没做。我写《大团队:150年来的精英与国运》就是要还原历史,把历史的复杂给揭示出来,把历史背后的东西揭示出来,把前辈们的求索、困苦、智慧、经验、教训展现出来,以促进今天的现代化。
夏后裔:《大团队》很容易让人联系到黄仁宇的“大历史观”。你和黄仁宇其实也蛮像的,都是史学边缘人物,都有丰富的社会经历,都走的通俗路线,都在学术上另辟蹊径。你怎样看待《大团队》和“大历史”?怎样看待自己和黄仁宇?
朱传志:《大团队》从整体来认识和把握中国现代化的历史,注重学风对中国现代化的深刻影响,注重历史的结构性变动,注重历史背景和因果关系,相信历史上长期的合理性,这些是符合大历史观的。史学界很多人认为黄仁宇是野狐禅,大历史观很粗率,《万历十五年》不是史学著作,等等。我觉得我们应该鼓励百花齐放,我们需要“通史”,我们不能陷于微观研究。就我自己来说,我还是喜欢做宏大的、创新的研究。
夏后裔:《大团队》讲知识群体、人才群体,在晚近中国,河南人的影响力似乎不大。你一直呼吁重视河南法学家现象,并倡导举办豫籍法学家论坛,你对河南人的前途乐观吗?
朱传志:河南人在晚近中国的弱势与大氛围有很大关系。晚近中国,由于南方的发达,整个北方的人才队伍都不强。现在,河南涌现了一大批法学人才,中国的现代化目前已走到制度建设这一步,河南法学人才大有可为。河南应该充分抓住这个机遇,通过法学人才点的突破带动河南人力资源整体素质的提升。2009年,河南举行了首次“河南法学家论坛”。这个论坛应该常态化,撇开同乡政治的嫌疑,着力于河南人力资源的开发,着力于河南人核心竞争力的培育。我想,经过我们持续不断的努力,河南人的未来会很好。
夏后裔:《大团队》之后,你有什么新的计划?“晚近中国三部曲”的另外两部动笔了吗?
朱传志:计划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把《大团队》拍成电视纪录片。一个是研习哲学,希望能够对转型期的中国有一个理论自觉。“晚近中国三部曲”的另外两部现在还没有写。我觉得写一本书是自然发生的,不能为出成果而写。一本好书需要很长时间的储备酝酿,一本好书应该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应该是独一无二的。生命很宝贵,我们应该用做经典的态度来写书,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制造印刷垃圾上。我不想让人家认为我一本不如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