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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庵书话》读后感精选

  《晦庵书话》是一本由唐弢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40,页数:511,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晦庵书话》精选点评:

  ●读书会

  ●唐文筆算不得好。書中提到周氏兄弟的域外小說集,幾年前孔網曾上過一本,店主視之為雞肋,拍賣的狀況卻驚心動魄,一元起拍,兩天內便達到孔網設置的兩萬元上限,店主撤拍,後於海王村拍賣會上以二十七萬成交。算是軼事一則。

  ●所叙民国自费印本最珍贵,仅此一家而已,简短的让人遗憾,有不凭见识读不尽的余味,行文舒缓,毫无火气,寥寥几语交代的十分清楚,掌故娓娓,不离本旨,手抚民国毛边书见一轮旧时月色,真好

  ●读过~

  ●一部民国文化小史

  ●历史记忆

  ●“天边皓月,人间篝火,原不必同其光亮,但在黑夜里星星相望,那意义,却又是互相补充,大小一样。”

  ●偷书看

  ●比對之。

  《晦庵书话》读后感(一):与古人言

  从这本书里知道那个时代的知识份子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而不是被所谓的革命偶像剧忽悠:《恰同学少年》尚可、《夜幕下的哈尔滨》……无语了。

  唐弢的语言凝炼而温和,偶尔崩出一两朵幽默之花。偶比他还逗,把这本书当成了八卦周刊看了。老唐同时代的才俊,偶知道的、书里提到的,正经有不少。大名鼎鼎的鲁迅有多少个笔名,就不提了;柔石,一个血性青年、敏感、消积,记得老唐说他在创作上成就不多之类的话,也许偶记差了。

  《晦庵书话》读后感(二):现代文学史的缩影

  唐弢先生的这本广义《书话》,初次翻阅距今着实不少年了。近日有暇重读一过,感觉要比当初更好。

  原来贪看内页上的书影,却唯有赞叹,不知欣赏;原来以为文字配画,意思朴浅,区区不足道;原来对作者的PC立场颇觉妨碍;原来只把它视为书刊版本介绍......

  凡此种种,于今都有新看法:字体、图饰、装帧不敢说懂,终究会想着拿来自己应用该如何;不是文配画,倒像是画映文;老先生或许有保留、有己见,不过付梓需圆通,何必穷追不舍,像个债主;毕竟也并非说明性文字,而是饱含了趣味,浅浅地述说,处处是散文气息。

  作以上解释,似乎表明自个的进步,可也将曾经的混沌、不堪看得清晰。这般不堪会一直陪伴我,不时提醒我多了解新东西。

  也还有守旧的地方。或许有人感觉黑白书影不够出彩吧?可我偏偏觉得跟“真实”保持这一层隔阂尤令人神思釀釀。偏食不好,但有点偏爱又何妨?

  《晦庵书话》读后感(三):纯属吐槽

  先吐槽一句,搜狗输入法居然没有唐弢先生的名字。

  再吐槽一句,《独唱团》被禁以后,韩寒又偷偷摸摸做了本杂志,主编不署己名,企图改头换面蒙混过关,可惜最后还是被我党拿下了。韩寒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书刊的伪装方面,我党可是这方面的祖宗啊。

  据唐先生所载:为了应对国民政府的检查,“伪装的办法曾经比较普遍地为党的刊物所采用。《布尔什维克》、《红旗》、《少年先锋》、《列宁青年》、《中国工人》、《党的建设》等在遇到查扣的时候,都曾这样对付过。……《中国工人》用过《红拂夜奔》、《南极仙翁》等名义,……《少年先锋》用过《闺中丽影》、《童话》等名义,《红旗》用的更多,前后计有《时事周报》、《实业周报》、《快乐之神》、《光明之路》、《真理》、《出版界》、《新生活》、《摩登周报》……等名义。和《红旗》一样,《布尔什维克》也是采用伪装名目最多的一个。当1927 年10 月创刊号出版时,因为是秘密发行,用的都是真名。到第二卷第三期起,连秘密发行也不行了,这一期临时改了个名称,叫做《少女怀春》,“春”在这里象征着革命,而革命正是当时少男少女们共同向往、共同缅怀的问题。有趣的是这个名称居然瞒过了懵懂昏庸的国民党检查官,平平安安地通过了。”

  看看我党杂志曾经用过的名字,什么《红拂夜奔》了,《闺中丽影》了,《少女怀春》了。你就明白为什么当下在扼杀真实同时,我党还对三俗耿耿于怀了。

  《晦庵书话》读后感(四):老书新读之《晦庵书话》

  唐弢在1962年6月出了一本书,就是后来非常著名的《晦庵书话》。62年出的那本书,极薄,仅壹百壹拾柒页,染万陆千字,三万印数。书名亦朴素大气,就叫《书话》,只封面左下角钤了章“晦庵”。

  这本书是我前年到北京访友时买的。我住的招待所,简陋寒酸,几乎每个房间都住着一位削尖脑袋想考北大的莘莘学子。大约都忙于看书,做题,或外出听课,平日,招待所安静得像卡夫卡小说中的地洞。院子里,街道旁有高大的槐树,树冠遮天蔽日,绿得渗人,提醒我这是北方的大地。我性本喜静,这环境无有不适。加之,招待所旁边,就是一家旧书店。对我而言,那简直是天堂阶前的花园,美不胜收之地。

  闲日无事,我就呆立店内翻看,碰到心仪的,就咬牙切齿买下。北京的旧书,贵;因懂行的人,多。唐弢的《书话》也是无意间得之。本来,另有一本,我嫌其品相差,破损严重,且有水渍。虽价廉,亦不取。在我回宁波前,书店老板清早便拖了一农夫车的旧书,看来刚从某家“扫荡”而来。他坐在椅子,边取书,边标价。我在书堆旁,探头探脑,东摸西掏,如青涩少年乍遇美人,上下不得其手,心痒难禁。我徘徊院子,生怕我甫一离开,就有大批豪强,掠夺而去。我发现,有两本唐弢的书话,其一已为我所有;另一本,文革后1980年所出。两本皆惑我甚深。后来一忖,甬上旧书推或能淘到。于是,我只取初版的。恍惚以为那年代,交通不便,南方或流传少些。若估算上文革的烧掠撕毁,存世之籍,愈发少了吧。

  62年版的《书话》,大抵与后来《晦庵书话》的内容相似。为了使它物有所值,我细细对了目录。发现,后来,添了一篇《闲话〈呐喊〉》。其余体例大致相同,略有删增。例如,在《线装诗集》此篇,删除了以下内容,字数不多,抄录一下:

  全国解放以后,人民文学出版社也曾经用线装本印来译诗集,这就是一九五一年的《聂鲁达诗文集》,一九五二年的《希克梅特诗集》和《吉洪诺夫诗集》,绢面绸签,宣纸精印,一律由郭沫若题字。所惜印数奇少,各只一百部。这是用洋装本同一纸选印,准备让作者带回国去分送友好的。

  这些所删文字虽少,却能读出点不一样的信息。现如今,读些诗的一般都了解聂鲁达是智利诗人,希克梅特是土耳其大诗人,吉洪诺夫不用说肯定是苏联的。如果此吉洪诺夫非那吉洪诺夫的话,那么他还写过小说《俄罗斯森林》,在苏联时期,他混得挺有头脸。我很好奇,这些书现在何处?聂鲁达,希克梅特,吉洪诺夫都来过中国。不出意外,若按当时中国的状况,中国上下充溢着一股“当了裤子,也要请外国人吃好睡好”的热情,一定会让他们满载而归。何况是精心准备的书呢?“绢面绸签,宣纸精印,一律由郭沫若题字。所惜印数奇少,各只一百部。”想象一下,就觉着珍贵无比。中国人一向好面子,“面子”工程,从古到今,一以贯之。给别人的决不会差,最烂的自己用。我有一本五十年代的《希克梅特诗集》,没翻几下,就已脱页,原是装书钉锈烂。害得我都不敢轻易打开。

  另,我也常觉迷惑:文革后,为什么要删剔这些文字,这些没有什么泄露国家机密,或不可告人的事啊。而1998年再版的时候,为什么不补回来呢?是唐弢的疏略,还是编缉的责任。我不明白。

  2008-2-9

  本来想写唐弢《晦庵书话》的文学价值,写到后来,成了东拉西扯,云山雾罩的玩意儿。

  《晦庵书话》读后感(五):新文学书话叙考

  新文学书话叙考(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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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朱金顺

  【内容提要】

  全文分两部分。第一部分,书话体类之管见。书话之出现,书话体之特点,书话有狭义和广义之分。新文学类书话之史料价值,目前书话类书中搭车现象严重。第二部分,目前出版之新文学书话,史料错误之摘误举隅。文中按七类列举失误,并加以订正。用以说明失误之不可免,提请作者注意,并为广大读者参考。

  近20年来,书话这种短文,被出版界承认,标明书话类的书,出版了不少。其中,有关新文学版本的书话,为数不少。

  我是一个多年来沉湎于新文学版本的人,因此,对新文学类书话则分外留心。从中,获得了不少新文学版本知识和掌故,同时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我认为,这种谈版本知识的短章,既然为学术界重视,那么其中存在的版本差错,也就该加以纠正,以免以讹传讹,影响史料的真实性。我这篇文章,想分类谈谈有关问题,以期引起新文学之书话类文章的作者和读者之注意。

  一、书话体类之管见

  应当说,书话这类文体,古已有之。但它不是古人那种诗词话、曲话,也有别于前人的《书林清话》。而是从前读书人在藏书上写的题跋、藏书记一类文字。这种札记式的短章,发展到20世纪30年代,就出现了书话。开始,它就是用白话写新文学版本之书话。最早,是阿英先生写的《鲁迅书话》,1937年10月发表,并标明“为鲁迅先生逝世周年作”。虽仅三则,但《域外小说集》一则,已相当完备,有版本、有掌故、有对鲁迅先生的怀念,文情并茂,不可多得。到了20世纪40年代,唐弢先生开始了新文学书话的大量创作,从解放前的《万象》、《文汇报》、《文艺复兴》,到解放后的《读书月报》、《人民日报》,都是唐弢先生发表书话的阵地。我认为,唐先生写书话,既是他的散文创作,也是他的新文学版本研究。也许后者更被他看重,作为文学史家,他的研究是从原始资料的收集和开掘开始的。研究的笔记,获得新版本的题跋,就变成了一则则的书话。从版本研究进入新文学研究,是唐弢先生治新文学的特点,叶圣陶先生称赞唐先生写书话,谈新书的版本,是“开拓了版本学的天地”,是很有见地的。

  唐弢先生也开拓书话类文章的新园地,特别是新文学书话。他的《晦庵书话》没有收入集子,后被收入《唐弢文集》第5卷的书话,应当认为是如今新文学书话作品的典范之作。在《晦庵书话·序》中,唐弢说:“书话的散文因素需要包括一点事实,一点掌故,一点观点,一点抒情的气息;它给人以知识,也给人以艺术的享受。”目前书话的作者,都把唐先生这段话奉为圭臬,好像一篇书话,必须具有这四个“一点”;我却认为不一定如此,也许这是唐先生力求将书话写成散文的一种体会吧!如将它作为一种要求,却不是每篇书话都能做到的。

  书话这种文体,应当属于知识性的小品。读目前出版的各种书话集、书话选本,我认为大略说,书话可以分为狭义的和广义的两类。唐弢先生《晦庵书话》中,“读余书杂”、“诗海一勺”、“译书过眼录”三部分,每则千八百字,谈及一两种书的那些短章,应当认为是书话的正宗,它是从藏书题跋中发展来的。这种书话,就一书下笔,说它的版本、作者,有版本知识,有有关掌故,自然也有作者的观点,就是对该书的评论了,但它是在记叙中带出,而不是一则书评。我认为这就是狭义书话的样子,是读书人应当提倡的。黄裳先生是著名的藏书家,以收藏古籍最富。他有《来燕榭书跋》(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5月第1版)和《来燕榭读书记》(辽宁教育出版社2001年3月第1版),实则均为藏书的题跋,均是关于古籍的,写法是传统的题跋写法。他写了八则新文学书话,用《拟〈书话〉》为题发表,说是“仿弢公笔意”为之,认为《晦庵书话》是“兼有文献价值与文学情趣的随笔”。这八则书话的写法,均千字左右,注重版本与掌故,是典型的狭义书话作品。(参阅《黄裳文集》第6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

  广义的书话,往往所谈不限于一书,涉及的范围也广得多了。在唐弢先生《晦庵书话》中,第一辑为“书话”,这便是1962年唐先生在北京出版社出的那本《书话》了。这里有些就不是40年代唐先生书话作品的写法了,诸如《朱自清》、《“怎样研究”丛书》、《翻版书》、《再谈翻版书》、《藏书印》、《藏书票》等等,有些类似短评,有些就是知识性小品了。至于《晦庵书话》中的“书城八记”,恐怕连广义的书话都不是,收在书话类书中,只能算是附录了。读读倒很像《书林清话》中的文章呢!我以为,书话应当有一定的体类,一定的程式。有位先生说,凡是有关书籍的言谈,都是书话;书话、书话,就是有关书的话。这样界定,怕是太宽泛了;如果不用界定,不谈体类,那怕也就没有了书话。

  近十多年来,书话在读书界大受欢迎,书话集很畅销。因此标明为“书话”的集子出了不少,“书话丛书”就有好几套。我读过一部分,请恕我直言,搭车的不少。很有些并非书话的文章,也收在书话集中;有的根本不是书话的集子,也称为书话。我建议,连广义的书话都不是的作品,最好不收在标明为书话集的书中。什么样的文章不是书话呢?我可以这样说,书评不是书话,短篇的书评也不是;虽然书话有“一点观点”,那与书评不同。书籍介绍也不是书话,如今一书出版,往往刊发内容介绍式短文,切不可当成书话。一本书要出版,作者自己或请别人为它撰写“序”或“跋”,那不是书话;它就是出版前的序、跋,也有人称为前言或后记。札记、笔记式文字,考据、补正的短文,不论长短,都不是书话。虽然常有人将它收在书话集中,其实不是的,因为写法很不同。有位先生,主张写书话可以语涉时政、触及社会的敏感问题,说是不妨“出格”,抨击时弊。我想,这不是书话,该是杂文了。唐弢先生是著名杂文家,他却不将那些与书沾边的杂文收在《晦庵书话》中,也不追求书话的“出格”,就是证明。

  唐弢先生说:“现在,书话和书话一类的文字多了起来,这是好现象。至于写法,乐山乐水,见仁见智,本可以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书话又自有其自身的特点,应当根据这个特点去进行不断的探索与追求。”(《晦庵书话·序》)唐弢先生的话,值得我们重视。书话写法虽然可以见仁见智,但毕竟要是书话,它是有体的。我就是据自己的认识,讲了对书话体类的管窥之见。既然书话是继承了古人题跋、藏书记的传统,那么,我将它定位在版本学研究的范围内,认为书话应该是版本学的一个分支,书话写作则是版本学研究的重要内容。

  用白话文写新文学书话,严格说是从唐弢先生开始的;而这也是唐先生新文学版本研究的重要内容。20世纪80年代以来,出现了几位著名的书话家,他们全按着唐先生的路子,撰写新文学的书话。如今这些作品,已成为新文学版本学研究的丰硕成果。爱好、研究新文学版本的人,都将新文学书话当成了重要参考内容。可以说,新文学书话日益被学术界看重,它的影响也在日益提高。

  已出版的新文学书话类作品,我仅仅阅读过一部分,确实版本知识丰富、内容翔实。但请恕我直言,其中错误也不少。当然,任何著作错误是难免的。但是,由于不少人是将书话认做了新文学版本研究的成果,那它的错讹就有加以重视和纠正的必要了。如今我打算分类讲讲书话类文字的失误,以为书话作者的借鉴和广大读者的参考。这些例子都是举隅性的,有取自前辈,有引于时贤,在此一总告罪,唐突了!

  二、书话类摘误举隅

  我是一个很爱读书话类文字的读者。虽然唐弢先生在《晦庵书话·序》中曾说:“我以为书话虽然含有资料的作用,光有资料却不等于书话。”但我读这类作品,最看重的还是它的版本知识和文坛掌故。我总记得叶圣陶先生对唐弢先生说的:“古书讲究版本,你现在谈新书的版本,开拓了版本学的天地,很有意思。”(出处同上)因此,在20年前出版的那本《新文学资料引论》中,我认为新版本学家写的书话,是继承了古代的题跋、藏书记的写法,是版本学的一个别支。

  我读书话类文字,总是当版本学研究的。我只读新文学类的书话,对它们涉及的新文学版本,也分外注意,对其中的版本、史料失误,也特别看得清楚。现在分类摘引若干,说明广为流传的书话类文字之不足,既与各位作者商榷,也提请如我一样的读者注意。

  第一,年代换算上的失误。

  新文学版本,有的用公元纪年,诸如北新书局、良友图书印刷公司等,有的则用中华民国纪年,像开明书店、商务印书馆等,也有时二者并用。总之,这给出版时间的著录带来了麻烦。书话作者往往要换算成公元纪年加以介绍,这一般不会错,但有时也会有疏漏。

  唐弢先生是著名的版本学家,又以治学严谨著称,他那大量书话作品中,很少有版本错误。《晦庵书话》中,有一篇《半农杂文》,他说:“《半农杂文》分第一册与二集两本。第一册由北平星云堂书店出版,一九二四年六月发行,道林纸印,十八开大本……”“至于《半农杂文二集》,则于一九三五年七月半农逝世周年忌的时候,作者遗著,由良友图书公司出版。”(三联书店1980年9月第一版第27~29页)唐先生这里的《半农杂文》(第一册)的出版时间却错了。在该书版权页上,印的是“中华民国二十三年六月初版”、“发行者星云堂书店”,此书似没有再版过,换算成公元,该是1934年6月才对,版权页上也没有印错,因为书的第一篇是《自序》,文末是:“二十三年四月十二日刘复识于平寓”,这里的“二十三年”应该是“中华民国二十三年”,即1934年。我查刘小蕙《父亲刘半农》一书,所附《刘半农大事年表》、《刘半农著译作目录》、《自序》、《半农杂文(第一集)》,发表和出版时间,均为1934年。都足以证明唐弢先生在《半农杂文》一文中,将民国换算为公元纪年时,差了十年。

  唐先生这个失误,我是四十多年前发现的。1962年《书话》由北京出版社出版,著者署名晦庵,我并不知道是唐弢先生。当时我正从中国书店机关服务部先后买到了《半农杂文(第一册)》和《半农杂文二集》,前者2元,后者1元,那会儿这就不便宜了。读了《书话》中的《半农杂文》一篇,对照两书的版权页和《自序》,我就发现作者换算年代错了,可还不知晦庵是唐弢先生。后来知道了这是唐先生作的,再后来,不仅写信向唐先生请教问题,还见过几次面,也去唐府请教过问题,但始终羞于开口告诉唐先生这个失误,觉得后生晚辈不该班门弄斧。以至80年代的《晦庵书话》和90年代的《唐弢文集》第5卷,《半农杂文》一文中,那一处年代换算失误都没有改正。今天想想,都后悔没有告诉弢公。我们常说,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说说容易,要做到是需要勇气的。当年我听过唐弢先生的课,还不止一次请教过问题,他确为我的师辈,但到了指出失误时,就没有那勇气了!

  第二,版本没有见全而致误。

  有的新文学书,版本很多,也很复杂。书话作者谈自己手头的版本,一般不会错;如果讲一书的多个版本,讲它的版本源流,有时就会错。许多版本没有见到,全面介绍,即使是著名藏家,也会造成失误。下边举两个例子:

  黄俊东先生,是香港著名的藏书家,书话家。他的《猎书小湖》(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4月第2次印刷)中,有一篇《〈诗论〉的版本》,介绍艾青先生的《诗论》时,有如下文字:“偶然在旧书店买了艾青……的一册《诗论》,那是1947年在上海重新印行的新新出版社的新版。此书的版式与1940年重庆初版本一样……”“《诗论》在1962年,再由上海天下出版社印行新版,内容经过作者若干修改。1953年,再由上海新文艺出版社重新印行”。“1956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又印行新版本,这次改横排,内容又有改动……”“在短短的十多年中,诗论印过5个版本,而且频频改动内容和文字。”

  黄先生讲《诗论》的文字,与实际版本对照,有不少错误。《诗论》初版不是1940年,也不在重庆。它最初由桂林三户图书社发行,1941年9月初版,我有此版的再版本,时间为1942年4月。第三个版本的时间印错了,将1952年排成了1962年,失校之误。但此书名《新诗论》,出版社不在上海,而在北京,该是黄先生弄错了。艾青的《诗论》,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8月还印过新版本,内容多有增补,大约不在黄先生文章谈论的范围之内,虽然2002年出版的书中,是该补上的。另外,杨匡汉先生撰写的传记《艾青》文末,讲《诗论》版本,还有“上海杂志出版社1947年版,上海书报联合发行所1949年版”。(参阅《中国现代作家评传》第3卷第317页,山东教育出版社1986年12月第1版)因没见其书,不敢确说;如果有此一书,那么在短短的十多年中,《诗论》就不是印过5个版本了。录此备考。

  胡从经先生是另一位藏书名家,在《柘园草》中,有一篇《大涛之微沤巨响之先声》,是讲《域外小说集》的。文章很好,先介绍了周氏兄弟纂译、东京初版的《域外小说集》第一册、第二册,后介绍了增订再版本《域外小说集》,合为一册,上海群益书社1921年出版。介绍两个版本后,胡先生说:“群益版而后,似乎不见有再版了。”(《柘园草》,湖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7月第1版第18页)

  胡先生这话说满了,我手头就有一本是群益后出版的《域外小说集》,中华书局1936年12月出版发行,内容与群益版相同,该是《域外小说集》的第三个版本,该书为中华书局的“现代文学丛刊”之一种。查《鲁迅著译版本研究编目》可知,中华书局版的《域外小说集》,1939年7月再版,1940年11月三版,那么这个版本不冷僻。胡从经先生《柘园草》中这篇文章,后来又收在《胡从经书话》(北京出版社1998年1月出版)中,前引那句话,一字没改;而著录《域外小说集》的《鲁迅著译版本研究编目》,在1996年10月就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据说,中华版是用群益版纸型重印的,但从版本说,它毕竟是另一个。用同一个纸型由两家或三家出版社重印的现象,在新文学领域可太常见了。

  第三,因不察版本的变迁而致误。

  1949年以前出版的新文学版本,有时一书由两家或多家书店出版,甚至几个版本就是用一副纸型付印的。而在后出版本的版权页上,著录情况相当复杂,有的不提过去版本,以自己之版本为初版,有的记录了真正初版时间,却抹掉了初版的店名,当然也有对过去版本有清楚记录的。凡此种种,为书话作者制造了麻烦,如果对这种版本变迁情况不调查明白,仅依据后出版本版权页所印,谈一本书的版本源流,有时是会失误的。我发现,著名的藏书家、版本家、书话家,有时也难免。以下举两个例子:

  姜德明先生是著名的藏书家,是当代撰写新文学书话的名家。他的《萧红的〈回忆鲁迅先生〉》中,这样说:“《回忆鲁迅先生》的版本,在解放前印行过三种。一九四○年七月,重庆生活书店出版的是初版土纸本。抗战胜利后,一九四五年十月在上海印行了第二版。一九四六年一月又在北平印行过第三版。东北解放区似乎亦曾翻印过。”(《书叶丛话——姜德明书话集》,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10月第1版第482页)

  《回忆鲁迅先生》的版本,比姜先生说的要多,我就有两个版本,据两书版权页可知,该是:重庆妇女生活社1940年7月初版,1941年3月再版。上海生活书店1945年10月胜利后第1版,生活书店1946年1月北平第1版。据北京图书馆编的《中国现代作家著译书目》载,还有“1948年8月3版,1949年三联书店重版”。(书目文献出版社1982年12月第1版第381页)如果姜德明先生确见过生活书店1940年7月初版土纸本,那又多一个版本;我那妇女生活社1941年3月再版本,可不是土纸本,而是很好的报纸本。但姜先生所说此生活书店本却不见各种书目著录;而东北解放区翻印本,好几种目录上也没有呢!

  陈子善先生是又一位书话家,精于版本考据。在《〈郁达夫全集〉出版种种》一文中,这样讲《达夫全集》的版本:“早在郁达夫生前,他就自编了七卷本的《达夫全集》,先后交创造社出版部和北新书局出版。在世作家出版作品全集,既说明了作家的自信,也是当时文坛的一个创举。”(《捞针集——陈子善书话》,浙江人民出版社1997年7月第1版第163页)

  陈先生是研究郁达夫的专家,对郁达夫著作版本相当熟悉,可惜讲《达夫全集》版本的这几句话,却不准确,有失误。据我考察,《达夫全集》的版本是这样:第一卷《寒灰集》,创造社出版部1927年6月初版;第二卷《鸡肋集》,创造社出版部1927年10月初版;第三卷《过去集》,开明书店1927年11月初版;第四卷《奇零集》,开明书店1928年3月初版;第五卷《敝帚集》,现代书局1928年4月初版。这五卷在各自的出版处印了两三版后,大约在1928年,作者收回版权,一齐交给了北新书局。从1928年到1929年,《达夫全集》的前五卷,就由北新书局陆续出版了。新编的第六卷《薇蕨集》,北新书局1930年12月初版;新编的第七卷《断残集》,北新书局1933年8月初版。我有一套北新版的《达夫全集》,在版权页上,差不多每卷都有初版的时间和出版处,陈先生应该讲清楚,如今之行文,欠准确、有差错。

  第四,回忆的内容,不经核实,会致误。

  在书话文字中,如果是回忆性内容,作者写出时不进行核实,有时会失误。因为回忆有时是靠不住的。如果用回忆录中材料,写入书话,也需进一步核实,否则也会导致失误。

  下边各举一例:

  鲲西先生的《图南追忆》(《清华园感旧录》第5~18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6月出版)中,多有书话类文字,可惜下笔失于核实,不免有失误之处。有这样两段文字:“景超师夫人龚业雅女士……善属文,多年后她为梁实秋的《雅舍文集》写序,此序现在的梁著刊本署名都删略,而世人多不知撰序者为何人。朱自清先生《为犹贤斋诗集》有赠吴夫人诗,所以在清华园吴夫人是以能文名的。”“战时的昆明是一座大学城……这样我认识了沈从文、诗人冯至和那时也在联大教课的卞之琳。与冯先生交往最频繁,恰好冯先生的《十四行诗集》由桂林明日社刊印,书到冯先生送我一册……书都用那时的土报纸印,我珍藏至动乱中散失。”

  两段引文,字数不多,错误可不少。大约鲲西先生仅凭印象下笔,是没有对相关史料进行核实。第一段里,龚业雅写序的书,书名该是《雅舍小品》,却错成了《雅舍文集》。我手头有两种《雅舍小品》,《序》全都在,署名也没有删略,均署“业雅”,原书就如此,也没删“龚”字。两书一为《雅舍小品》,是上海书店1987年12月据台湾版影印的。一为《雅舍小品全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7月出版。相反,鲲西说的那种删去序言作者署名的《雅舍小品》,却没有见过;当然,梁实秋雅舍小品文字的选本,没有业雅的序,好像也不该有。朱自清先生的旧体诗,书名不是《为犹贤斋诗集》,而是《犹贤博弈斋诗钞》。此集先收在《朱自清古典文学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7月出版)里,后收入《朱自清全集》第5卷,都不算冷僻书。第二段里,冯至先生的诗集,书名就错了,该是《十四行集》,虽是诗集,书名没那“诗”字。说它都用土报纸印,也不准确。我恰好有一册明日社版的《十四行集》,先抄这初版本版权页上一段文字:“本书初版用上等重纸印三十册,号码由一至三十,为非卖品;用浏阳纸印二百册,号码由一至二百。”版权页上之印数则是“1—3100册”。《十四行集》印得讲究,有230册就不是用土纸印的。我那册为浏阳纸本,编号93,封面上有“从文用书”,该是沈从文先生的旧藏呢!这足证明,当年明日社印《十四行集》时,并非全为土纸本了。鲲西先生原书已失,写这段文字时如果先考核一番,就不会弄错书名,也不会凭印象说什么了。失误均因失于核实了。

  钱君匋先生在《我在开明的七年》一文中,有如下回忆:“我在开明除了编辑出版这些美术书籍之外,同时要为开明所出的书籍设计书面。我进开明最早设计的书面是汪静之的诗集《寂寞的国》,……周作人的散文集《两条血痕》、《谈龙集》,胡愈之的《东方寓言集》、《莫斯科印象记》,叶绍钧的长篇小说《倪焕之》、童话《英雄的石像》……还有记不胜记的各种书面设计,约共数百种。”(钱君匋:《书衣集》,山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7月第1版第135~136页)钱先生晚年回忆年轻时设计的几百种封面,哪能那么准确,错误是难免的。比如,说周作人两书是散文集,不准确,《两条血痕》是翻译的小说和戏剧,《谈龙集》则是关于文艺的评论和序言,《谈龙集》的封面,周作人在《序》中说:“谈龙谈虎两集的封面画都是借用古日本画家光琳(Korin)的,在《光琳百图》中恰好有两张条幅,画著一龙一虎,便拿来应用,省得托人另画。”而叶圣陶的童话应当是《古代英雄的石像》,钱先生丢掉了“古代”二字。此书有20幅插图,为丰子恺所画,插图的第三幅“半夜里,石像忽然倒跌下来。”就做了书的封面。回忆文字有错误,有不够准确的地方,怕是难免的。但书话作者使用或摘引时,一定要认真考核,否则会跟着回忆而造成失误。例如,宋庆森先生写书话《书籍装帧百年观花》(《中华读书报》2000年4月26日)时,讲钱君匋书籍装帧,就使用了这些不够准确的回忆,也不进行考据,连叶先生那童话集,也是《英雄的石像》,我想,他并没有见过那书,更不知这封面画是丰子恺先生的。

  回忆的东西不核实,使用回忆录的材料不考据,怕是书话类文字失误的重要原因呢!

  第五,猜测和推论,也能造成失误。

  虽然书话中要有观点,也可以有些情愫,但毕竟要以版本,要以事实为基础。书话里出现硬伤,往往是这方面出了毛病。猜测是忌讳的,推理要有根据;否则是会出毛病的。以下举一个例子:

  陈子善先生有一篇《〈桑干河上〉和〈太阳照在桑干河上〉》。陈先生依据丁玲题赠沈钧儒的本子,告诉我们:书名为《桑干河上》,出版发行者,光华书店,“一九四八年八月在哈尔滨印造”、“初版发行一千五百册”。这是真正的初版本,书名为四个字的“桑干河上”。陈先生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它又是何时改名为‘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呢?”依照他见到的一个精装本《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版权页:“1949年11月北京新华书店初版1952年4月北京重印第一版1953年1月北京第四版”。作者的结论是:“由此可见,《桑干河上》易名《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是在一九四九年十一月,而不是袁先生所说的一九四九年五月。这个时间差可不容小看。该年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东方红,太阳升’,‘红太阳’已朗照中华大地,作者因此把这部描写农村土地改革,迎接新中国诞生的长篇易名‘太阳照在桑干河上’重新出版,也就顺理成章。”(《捞针集——陈子善书话》,浙江人民出版社1997年7月第1版第153~154页)

  《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早期版本,确实较乱,不易厘清其源流,陈子善先生指明它的第一个版本是1948年8月光华书店初版的《桑干河上》,这很好,有价值。但他的其他结论,恐怕就错了,其中多有猜测、推想的成分,则是写书话的大忌。我参考龚明德先生《新文学散札》及其他材料,辨证如下:1983年8月4日,龚明德访问丁玲、陈明,见到了一本蓝色布面精装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光华书店1948年9月初版。封面为张仃设计,右上方饰有帆船线条图案。这不同书名的又一个“初版”,不是孤证,在北京图书馆也藏有一册。在北图编的《中国现代作家著译书目》(书目文献出版社1982年12月第1版)中,第100页著录了此书,而且在书前插页里,有它的封面书影。据龚明德考证,此书原名就是“太阳照在桑干河上”,送审后印那个8月的初版本,嫌书名太长,改成了4个字。但丁玲喜欢那8个字的书名,9月的初版本就改了回去。这样两个版本并行了一段时间,到1949年5月,该书收入《中国人民文艺丛书》时,经作者同意,改为《桑干河上》。如今有天津、上海、北京等地的新华书店印本传世。1950年11月,北京新华书店出版校订三版时,作者又恢复了《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原名,书名后来没再改动过。由于此书早期版本较多,其中之源流关系较难厘清,以上简述,或有欠准确处。但两个书名的两个初版本是明白的,这就证明了陈子善先生的1949年11月的改名说是不成立的,那么他的“东方红,太阳升”的推测也就错了,他说的“顺理成章”的结论,就难以令人信服了。足见写书话用猜测和推论,有时会造成失误。

  第六,有些失误,是作者笔误造成的。

  目前,有些出版物编校不精,错字不少。自然书话类著作,也不能免。因失校出现的错误,这里不谈;要说的是因作者粗心而笔误,这样出现的失误。这里不是要批评作者,而是说书话作者要小心,特别是有关人名、书名、版本、年代等方面的笔误,影响著作的科学性。

  举几个例子:

  姜德明先生是书话大家,目前在读书界很有影响,我是他作品的忠实读者,从他书话中我获得了许多版本知识。但他在《余时书话》中,有一处明显的笔误,我摘引下来:“清华文学社除了办刊物以外,还出版了‘清华文学社丛书’,……第一种是闻一多和梁实秋的合集《冬夜·草儿评论》,闻一多批评俞平伯的诗集《冬夜》,梁实秋评论陆志伟的诗集《草儿》。”(四川文艺出版社1992年9月第1版第32页)《草儿》的作者错了,德明兄将康白情误写成了陆志伟。熟悉中国新文学的读者,一看就知道是作者的笔误,但也是不好的。听说《余时书话》很畅销,有机会再版千万改正。(也许有再版本,且已经改了呢,但我没见过。)

  陆昕先生的《闲话藏书》(学苑出版社2002年8月第1版),也是部书话类作品。在第201页,有这样一句:“我仔细一看,急忙抓在手里再不肯撒开。那是一本蔡元培著的石印线装本《红楼梦索引》。”首先,这个“引”字不对,书名该是“隐”字。这本书中的“索隐”,与今天常用的“索引”意思不同,我认为作者是写错了,笔误之故。另外蔡元培此书很有名,该是《石头记索隐》,前辈学人多有征引,均名《石头记索隐》。线装本的我没见过,常见为商务印书馆1917年9月初版的铅印本,我有一册1922年第6版,书名都是《石头记索隐》。有一部名《红楼梦索隐》的书,是王梦阮、沈瓶庵撰,中华书局1916年9月铅印本。以上所言,仅供参考。

  徐重庆先生的《文苑散叶》(东南大学出版社2002年5月第1版)中,有两篇文章讲到北大的赵萝蕤教授,“萝”字全写错了。我想,这不是排错了,而是作者写错了。因为在《翻译家赵箩蕤》中,全文有20个“箩”字,全是竹字头的。而在《谈陈梦家和他的〈梦家诗集〉》中,讲到赵教授时,又成了“赵罗蕤”。这大约是作者的笔误,但将人名弄错,总是不大好的,写书话该避免这种笔误。

  第七,其他失误。

  以上六项,是粗疏的、不科学的分类,仅为举隅的方便。但还有难以概括的实例,摘举一二,以见一斑。

  2004年12月,湖北十堰《书友》工作室,编印了一本大书《民间书声》,其中有不少书话类文字。谷林先生的《关于罗隆基》一文中,有这样几句:罗隆基“慧有口辩,应对敏捷,在任天津《盖世报》主笔时,予人印象最为辉煌,却迄未见过其文集,获得此书,不胜欢快。”(《民间书声》第9页)“盖”字错了,该是《益世报》,这大约是排印之失。罗隆基是否任过《益世报》主笔呢?值得推敲。《辞源》和别的词典中,确有此说,也有的书说他曾任天津《益世报》编辑,也不一定对。我查《中国大百科全书》新闻出版卷里,有“益世报”词条。告诉我们该报为天主教教会在中国办的中文报纸,罗马教廷指派天津教区副主教比利时人雷鸣远所办。词条中说:“1931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略中国的‘九一八’事变后,聘罗隆基、钱端升任社论主撰,主张抗日,反对国民党政府的不抵抗政策。”(《中国大百科全书·新闻出版》,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0年12月第1版第440页)若从《益世报》的背景考虑,当年聘罗、钱撰写一些社论,可能更符合实际。天主教办的报纸,请他当主笔,可能性小一些。两种说法,哪个准确,值得考虑。

  徐重庆先生在《文苑散叶》中,有一篇《谈王瑶1957年的一封信》,作者说:“先生著述甚丰,是海内外极享声誉的文学史家。他是我国最早在大学开设中国现代文学史课的教授……”(《文苑散叶》第130页,东南大学出版社2002年5月第1版)徐先生这话说满了,其实王瑶先生只是解放后较早在清华大学开设新文学史的,而此课早在解放前已有大学开过。像我们知道的,王瑶先生的老师朱自清先生,1929年就在清华大学讲过“中国新文学研究”,还在北师大和燕京大学讲过,从留下的《中国新文学研究纲要》看,那就是新文学史。沈从文先生1930年就在武汉大学讲授新文学课,有《新文学研究》讲义传世,那是讲新诗发展史。周扬在延安鲁艺讲过新文学运动史,有部分讲义提纲留下来。恐怕1949年以前在大学开过中国现代文学史的教授还有吧,总之,王瑶先生绝不是我国最早讲授此课的人。

  以上各项,是自己在阅读书话类文章,学习和积累新文学版本知识时,发现的失误。不当之处,欢迎作者和广大同行批评指正!分七类来写,完全是为了行文的方便,没有科学性。举例也是为了说明问题,语涉前辈和时贤之处,先此告罪,敬请原谅!

  【原载】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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