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柏子山特区平安人员分局审讯室内。卡车司机被铐着。治安队长赵敲审问并作笔记,副队长赵波手持黑胶棒站立一旁。
赵敲:“你叫什么名字。”
卡车司机:“张新生。”
赵敲:“哪里人?”
张新生:“河北沧州人。”
赵敲:“年龄多大了?”
张新生:“30岁。”
赵敲:“结婚了没有?”
张新生:“结过了。”
赵敲:“文化程度?”
张新生:“小学文化。”
赵敲:“你知道为啥带你吗?”
张新生:“不知道。”
赵敲:“好好想想!”
张新生:“是不是躺在小姐房间里?”
赵敲:“光躺在小姐房间里了吗?”
张新生不语,皱眉。手持胶棒的赵波照张新生的屁股上跺一脚,尔后狠狠地用胶棒顶了顶卡车司机张新生的腰部:“老实交代!”
张新生哆嗦了一下,出汗了:“躺到小姐房间,小姐让我给她打炮。”
赵敲:“打了吗?”
张新生:“没有。”
赵敲:“说实话!”
张新生:“没有!”
赵敲:“小姐早承认了。”
张新生:“她承认,我也没有,那是她冤枉我!”
赵波:“看来你是不打不成招。”
赵波又狠狠地用胶棒戳了戳司机的屁股。
张新生:“打死我也没有!”
赵敲:“那你和小姐躺在一起都干了什么?”
张新生:“她让我干事,我说,‘已给老婆玩了,今天硬不起来,改天再说吧’。 她
说,‘我给你玩起来。’”
赵敲:“结果呢?”
张新生:“结果还是疲软。她要用舌吸,我没让,我说,‘咱俩亲亲嘴算了。’我摸摸她的‘蜜蜜’。她哼哼喘起粗气,拉着我的手让我摸她的下部。”
赵敲:“你摸了吗?”
张新生低头不语。
赵波又用胶棒戳戳张新生:“快说!”
张新生:“摸了……湿湿的。”
赵敲:“你认为这是什么行为?”
张新生:“算是流氓吧?”
赵敲:“与你同伙的有几人?”
张新生:“这……”
赵敲:“快说!”
张新生:“三人。”
赵敲:“他们嫖娼了吗?”
张新生:“不知道。”
赵敲:“他们现在哪里?”
张新生:“不知道。”
赵敲:“你怎么与他们联系?”
张新生:“我想,他们会来找我的。”
赵敲:“再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张新生:“没有了。”
赵敲:“你看看,如没有异议,签上字。”
张新生看看,皱皱眉,也没再说什么。签上“情况属实”,歪歪斜斜签了的自己名字和时间。
赵敲刚审完张新生,石长远来到平安局审讯室。他向大家点头哈腰,递烟搭讪。赵敲和队员对他还算客气,有的微微点头,有的接烟微笑。石长远和大伙打过招呼后,径直走进吴九清办公室。吴九清正躺着酣睡。
石长远大声喊:“吴局长,还在梦‘嫦娥’呀!”
吴九清翻身睁眼,懒洋洋地:“哎,石师傅,你的伙计又犯事了?”
石长远不软不硬:“是的,干俺这行的难道能给你这条道卖了?”
吴九清坐起:“是的,是的,包涵,包涵!” 尔后拨打电话,“喂,小赵,快把笔录拿来,让石师傅看看。”
治安队长赵敲把笔录递到吴九清的桌前。吴九清看了看笔录,皱了皱眉,无精打采地递给了石长远。石长远看过笔录,喜在心头,但也装作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放回吴九清办公桌上:“俺这伙计,算争气,没干真事。”
吴九清不满:“真的吗?小姐都承认了。他和你一样滑头!”
石长远笑笑:“吴局长,你高抬他了,他小学毕业,我大学毕业。有你们的强大威力,量他不敢隐瞒真相。”
“就是没成事实,但却承认自己耍流氓!”
“总不至于关起来吧?”
“关是不关,加之有你的面子。不过,得接受罚款。”
“罚多少?”
“是他自己出钱,还是你出钱?”
“他刚上道,家里很穷,我先给他垫出来。”
“至少1000元。”石长远说着哗啦把钱甩到桌子上:“多少就这六百,算请你喝酒了!”
“那好吧,暂压六百元,等补交够,再开票!”
石长远心想:“你还是故计重施。俺不要票了,也不再交了。这叫各施人情,各得其所。”但他说出来还是一板正经,“好,回去我让他深刻反省,把所欠罚款补交够。”
吴九清点点头,大手一挥:“走吧!”
石长远带卡车司机张新生到漫滩湖宾馆雅间。‘能不够’、张新生、石长远分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报告给陈得索。
陈得索在品茶,他咀嚼口中的茶叶,慢条斯理说:“大伙想想,为什么警车来得这么快?但又没有完全达到抓嫖的目的?”
石长远胸有成竹:“警车来得快,说白了,就是有人通风报信。”
陈得索点头,继续问:“那么,谁报的信?他(她)又是怎么报的信呢?”
大家一阵沉默,不得其解。
陈得索端茶杯,启发‘能不够’和司机张新生:“你俩仔细回忆回忆,老板和小姐都和你说了什么,又向外界联系了什么?”
司机张新生木呆呆地。‘能不够’忽然,两眼发亮:“那个‘胖老板’,当我们点好菜上楼后,他却背着我们向外联系要‘鸡子’,结果不见鸡子送来,却来了平安人员。”
陈得索放下茶杯机警地问:“你听到了什么?”
‘能不够’:“ ‘胖老板’好像给一个卖鸡子的‘姬(鸡)老板’打电话。”他沉思回忆,“‘胖老板’说,‘姬老板,我是七仙女饭店,巧得很,我今天生意不错,你再送来两只鸡,我给好价钱,对,算你精明’!” ‘能不够’回过神,望望陈得索,又得意洋洋地看看‘小旋兜’说,“最让我怀疑的是,本来老板想让我到楼上1号房间,结果我灵机一动——转身上了4号房间。4号房小姐很吃惊地说,‘你不是包的1号‘精明’吗?’为什么‘精明’一词,老板和小姐都用呢?”
石长远有所感悟:“这是原来‘地下工作’惯用的暗语。我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我敢肯定就是 ‘胖老板’报的信!”
陈得索不禁打了个寒战,心想:“难道老板、小姐和平安局有联络暗号?”他微微点点头,装作疲惫地样子道,“天不早了,都还没吃早饭呢。谢谢石师傅和张师傅的合作。这事既误了你们的时间,又毁了你们的名誉。石师傅交的罚款我赔上,再给你们每人100元的误工费,算是我的一点奖励。你们快吃饭上路吧,有机会再联系。”
石长远大方地接过所垫的罚款:“100元误工费就免了。”
卡车司机张新生倒不客气:“你大方,我大方不起!”他说着连石长远的100元钱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