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日当正午,没班上人就懒了。以前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单调枯燥心烦。没有班上更是心烦,整个人都是空的,如同没了灵魂,只剩躯壳时就如同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房间的人吃饭的吃饭,走的走,都光了。深圳的太阳才叫太阳,晃得眼都睁不开不说,只见对面小餐馆的人把洗碗水什么的往当街上乱倒,随之一股轻烟上升,地上又成白的了。毛毛就有些更怕了,饭也懒得去吃。
毛毛在房间转来转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静不下心来,努力控制了自己好几次,都试图把玩野的心收拢来。总是到头来心烦意乱也就放弃了,毛毛又想去看投影。想到昨晚的事就心有余悸。毛毛想起来就不想去了。毛毛也不想把事情有进一步发展,当断不断?以后很难收拾?其实毛毛自视清高,总怕自己将来讨一个不如流的老婆是真。假如是个美女?毛毛还求之不得呢?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多幸福?手牵手的,耳磨私语,多快活?碰到的却偏偏是个丑妹,不感性趣当然不去?有个美女陪着肯定不会无聊,会弄得现在这样如此孤独?
转转悠悠又是大半天,肚皮里面发出信号,咕辘辘的空响。再不去恐怕连剩饭剩菜都卖光了。毛毛也就找了把伞打着,毛毛打着伞左看右看,总看上去有几分女人味?毛毛有他自己的习惯?太阳大不出门,下雨天不出门。在深圳除了太阳天就是下雨天,阴天就是少之又少了。本来不想冒着那么大的太阳去吃那顿饭,只是肚皮不争气,他不会考虑毛毛的习惯。毛毛谁都不怕?就只怕肚皮不争气,每天都要不厌其烦地将就几次。还不能将就得过于太差,否则很快肚皮就开始唱反调一样,没到预定的时间就叫,更是烦人。
笑就笑?看就看吧?总之不被太阳晒比什么都强?毛毛找了一个充分的理由给自己打着伞去吃饭。
毛毛一看饭堂的时间,快两点,一个吃饭的人都没有,只剩下两个清洁工在冲地。毛毛往窗户里面看了一眼,不锈钢盘子有好几个,里面还的一些稀稀拉拉,乱七八糟的,收在一起的剩菜,老板舍不得倒。毛毛看了又不想吃,冲地的女人问毛毛要打饭不是,毛毛想说不,可是一个人不是吃饭跑饭堂去干什么?除非有病?毛毛也不想说菜看上去不舒服,当着别人的面说,不好?何况眼睛从见到饭菜那一刻起,肚皮和眼睛就象心有灵犀一样响得更加响。毛毛也就说是。
那女人卖饭象成了精一样,打菜的时候还打得特别多。毛毛说多了吃不了,那女人说剩下扔了可惜了。还不如打跟你吃了?没事,吃不完倒掉。女人实际上是怕把乱七八糟的菜收在一起卖不出去一分钱赚不到。那才更可惜?真正可惜的是她的钱?反正是剩饭剩菜还不如拿来收买一下人心。毛毛也看出来了,生意人才叫生意人?
饭打好了,实际上平时至少值五块,人家三块卖,也就真的没赚钱,只是为了赚人心。
饭菜不如眼,份量可是没得说,毛毛也就无话可说,掏钱。毛毛从西装口袋里摸钱出来,满以为是一张五十块的递给那打饭的女人。毛毛还等着那女人找钱,半天没见那女人有动静,就对那女人讲:“你还没找我钱”?
“你还差我一块钱”。那女人告诉毛毛。
“我不是给你的一张五十吗”?毛毛提醒那女人。
“你看好了,给的就两块钱,还在手里捏着,动都没动,你看见的”?那女人急忙辨解,生怕识会,还以为毛毛是来找事,骗钱来的。
毛毛接过给女人的两块钱一看,果然是两元的。毛毛平时就是把钱乱七八糟的揣,钱总是皱巴巴的,毛毛认得。毛毛感觉很难为情又没面子,好歹他毛毛还不是那种骗吃骗喝的人。毛毛赶紧跟那女人打招呼说好话,说自己勿勿忙忙的出门把钱看错了,不好意思。那女人白了毛毛一眼才说没关系,毛毛只好跟那女人说饭先放在那里,他回去拿钱来。那女人也不推,这年头骗吃骗喝的吃霸王餐的多了,巴不得毛毛说那话。
毛毛说是去拿钱,房间哪有钱拿?回去还得跟人借,原来以为五十块钱正好够五天的生活费的,昨晚昏浊浊的把五十块当两块用了,原来那卖录像票的女孩还以为他毛毛是富家公子,出手阔绰,当小费给了。
毛毛想回去要,但钱那东西当面点清,出门不补。不是不知道?如今隔了一个晚上人家还会承认?说不准还会遭一顿打?毛毛只能认倒霉,都说喝酒误事,喝酒误事?算是买教训了。
毛毛回房间又是闹哄哄的,一群赌徒又在搏杀。借钱不是难事,他毛毛好歹有那点人缘,随便就能借上。毛毛一开门就叫弟兄们支援支援,马上就有人问老大要支什么?是不是也要破戒来赌一把?
“赌你个头?一天到晚就是赌?三句话不离本行?借我拾块钱,急用”!很快就伸了好几张问毛毛够不够,不够还有人在摸大的。“够了够了”。毛毛随便接过一张就走,迟迟不去怕人家认为是骗子,没骗到跑了。那他毛毛以后还怎么在那块地盘上混?毛毛出了门才想起没看清楚是谁的钱,那都不重要了,还的时候一问就出来。
毛毛去吃了饭也没地方去,想去看录像又怕被那母夜叉样的女人粘住。因为昨晚毛毛花了五十块钱看了一场高价录像。那卖票的女孩明明知道也不找,就那样被她吃了,良心不好,毛毛觉得更加可恨,连语气都改了。毛毛也只好回那闹哄哄的房间去,说不定又是谁输得一塌糊涂血本无归债台高筑?
还没进房间就听有人愤愤的吼,发牌发快点,肯定是输红了眼的人才沉不住气。毛毛进去也没人理他了,一个个死盯着对方的牌不放,死盯着桌上的钱不放。怕别人一不小心把牌换了,又怕有人混水摸鱼把钱拿走?真是累的?一个二个?
毛毛不管那些,没人理就没人理,站在一旁看,一张钱一会找过来,一会找过去,比股票的换手率都还高还要快。难怪国家造钱造得那么快?就是在他们手头烂的?
看得久了,也有人叫毛毛也来,毛毛说不来,怕上瘾,上瘾就完了。一个人劝不动,又多了一个人劝,两个人劝不动,全部人都叫毛毛玩一把,小赌一次不会上瘾的。毛毛还是说不来,其实还真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更有人半开玩笑地去拉毛毛,最后说我都跟你下注了,你来不来?
“真的不来”。毛毛还干脆。
你一言他一语,分把钟就开牌了,就一人三张牌,叫三公。一开牌跟毛毛下的一方赢了。毛毛那兄弟还真够义气。把本钱收回,赢的就递给毛毛,还一边老大老大的喊。
毛毛说不要,那兄弟说,你不要我又跟你押在这里了,输赢都是你的。开牌又赢了。那兄弟又叫毛毛来。毛毛不肯,一下上来五六个硬是把毛毛推了过去,“你看这么好的运气还不来”?“说不定劝你来真会赢”。“十有九回都是,我都经过”。毛毛花了五十块钱看了场录像,心情不好,还欠了人家拾块钱,想想说不定赢了还能还账,这几天的生活费也不愁了,反正输了也就身上的几块钱……
毛毛的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