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星期天下午，张小朋打电话来说，周尧，我不管你小子现在在哪，你他妈的赶紧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我这来！
听他那口气，好象他老婆要生了，而我是唯一的接生婆一样那么紧急。
还好我当时就在市内一茶楼跟几个同行喝茶打牌，我对他说，那29分钟后见。
一路开过去只要不大堵车，15分钟就能到。
我慢悠悠把车停了，又慢悠悠走过去，张小朋已经迫不及待在门口等了。身后居然还站着李升，看来李升也是被当作“接生婆”抓过来的。
张总，有什么急事啊？长这么大，没看见他这么紧急过。就他张小朋，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啊？以前他在我心里就是武侠小说里一大侠，处世不惊而且桀骜不驯。
进去再说吧。我和李升跟在他屁股后面进到他办公室。途中和李升对了对眼神，知道他也是刚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张小朋犯了啥案子，准备让我们帮他跑路？
张小朋把烟往我们这边一扔，自己点上一根，吸了口，嘴巴里吐出几个字，吴双回来了。
我和李升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烟雾缭绕中，看不清张小朋的表情。
什么？你把我紧急招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我正忙着呢。我说。
我还是回去接着陪小雯看连续剧吧。李升也说。
是兄弟的话就给我坐下！我话还没说完。张小朋严肃却又略显柔情地说。据说发情期中的很多高等动物都这样。既有很明显的征服欲，时而又极其温柔。
10年了，看来张小朋从来就没有忘掉吴双。不知道10年后，我还会不会记得王菁菁，记得曾经的温存。
我和李升都坐下来闷头抽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吴双刚刚联系我了，说她刚从英国回来，打算下礼拜天在我这里跟大家聚一聚。
就这事？我问。
说完了？李升问。
就这事，说完了。张小朋摊摊手。
对了，你们不管有没有时间都得准时到！把你们女人也带上吧，大家难得聚一聚。张小朋看了李升一眼，说这话似乎想弥补一下李升没能陪女朋友看连续剧可能会遭遇的下场。
女人？算了吧。谁都知道王菁菁走了，我现在正处在感情青黄不接的时期。
知道了，张总。我和李升起身往外走。留下张小朋独自品味他的吴双。
经过大堂时，我看见汪建明从那经过，他也看见了我，比前两天友好了一些，主动向我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看连续剧吧，迟点一起喝酒。我对李升说。
李升点点头走了。
我上前叫住汪建明，说，过去坐坐？
我们在大堂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他问我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说不用了，就随便说几句话。
汪建明比前几天收敛了很多，头发剪短了，穿着酒店统一的西装，人精神了不少。
在这儿做得怎么样？我问他。
还不错的，就是什么都不懂，张哥，哦，张总很关照我。以张小朋的性格，显然是他让他叫他张哥的。
对了，我现在需要招几个业务员，底薪加提成，你看你愿不愿意去？
这两天我已经开始物色业务员，看见汪建明我突然想起这不眼前就摆着一个吗？也可以帮张小朋解决一个难题。
像我这样没上过大学的人，只要可以挣到钱，做什么都一样。只是，张总这边……
我一下子觉得以前我小看了他，他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不堪。那么，是什么让他上次看起来那么不可一世的呢？是因为刚刚过世的相依为命的母亲，还是因为眼前的大腹便便却假惺惺的舅舅？
张总这边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张小朋这么一个大酒店，根本不缺一个大堂经理助理。再说这大堂经理助理本来就是硬给安上去的。
我又折回张小朋办公室，告诉他我正在招人，想把汪建明要走。
他说，没问题，小汪人还是不错的。
完了不忘提醒我，记得到时候早点来啊。
好象他要办喜事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