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朋是我的小学初中以至高中同学,住同一个大院,可以说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高中以前工作以后我一直觉得他是个高人,老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干些我做不了的事,以至让我产生了莫名的崇拜感和挫败感。
记得小学时,新来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给我们上教研课,当时整个年级的语文老师以及教导主任和校长都坐在下面听。老师在上面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然后叫我们举一反三多说几个这样的句子。那时候老师抽问都喜欢叫一整行或者一整列的挨个回答。正好那天抽中了我们那一列。
第一个班长站起来说:“不想当班干部的学生就不是好学生。”老师说:“很好,请坐下。”第二个班上零花钱最多的说:“不想当经理的员工就不是好员工。”老师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笑容。
第三个轮到李升,扭扭捏捏半天才站起来,小声说:“不想当校长的老师就不是好老师。”老师的脸顿时就红了大半。
下一个是我,我早就准备好了,站起来大声地说:“不想当大官的官就不是好官!”我得意地等着老师表扬我,可是我看见老师的脸已经由红变绿了。她伸出右手,示意我可以坐下了,当时我一直纳闷老师为什么不表扬我。
最后一个是张小朋,他那时是我们班最爱看书的,别误会,他成天看的都是打打杀杀的武侠小说,那时候屁大的孩子懂啥啊,他都已经看了金庸,古龙。张小朋倒爽快,站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不想当山大王的山贼就不是好山贼。”教室里顿时笑声四起。我看见老师的脸已经惨白惨白的了。
估计这堂课以后,她要花几十年的时间来思索当时怎么就偏偏抽到我们那一列。
快下课的时候,校长上台讲话,我只记得两句“这个班的学生思想挺开阔的,将来必成大器。”
从那以后,更坚定了我和李升还有张小朋之间的友谊。我们组成了“风尘三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是张小朋取的,他说这名字威风。
10几年后,威风的我当了一个推销药品的业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升官,威风的李升当了大学老师,不知道他想不想当校长,威风的张小朋高中退学后,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年,回杭州自己开了家酒店,也算个山大王吧。
最初对性的认识就是张小朋灌输的。自从我,李升还有他我们三人结成“风尘三侠”以后,他就极力让我们也看他看的那些武侠小说。
我和李升都没兴趣,我们更喜欢在路上堵低年级的小学妹,扯班上女生的头发,或者继续“刁难”语文老师。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却经常让老师脸色大变。
几年后上初中物理,学到“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李升说,周尧,原来我们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有一天,张小朋又拿一本书给我们看,指着其中一篇说,不看可别后悔!我和李升就把脑袋凑过去了,于是我们三个反反复复把金庸老人家描述小龙女跟尹志平在草地上发生的那段情节看了无数遍。
每看一遍就面红耳赤一遍。
可见那时候我们是多么单纯,多么天真无邪。现在十个不穿衣服的女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脸红。
这让我想起前段时间网上一直有这么一个报导,说有个剧组要重拍《神雕侠侣》,女主角“小龙女”定为当红的一个女明星,但是男主角“杨过”要搞点噱头,从平民大众中选一个。结果,面试当天人山人海,不过有很多报名去的竟然当场打探可否出演小角色尹志平。
我想说,这些男同胞们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我是导演我也不会录取你们!
后来我跟王菁菁说,要是我去面试的话,会对导演说,我是个喜欢挑战自己的人,请导演给我机会先试着演杨过,不过杨过是男主角嘛,难度肯定比较大,实在不行的话就演演配角也行,比方说尹志平,我觉得这个角色也有很强的挑战性和可塑性。请导演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尹志平演得个性分明,入木三分,淋漓尽致。
被王菁菁暴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