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深,七星高悬。星光点点斑斑散落,滑过透明的天花板,轻轻奏起静谧的夜曲,飘散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这是雪悠最中意的一个房间。天花板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透明清晰,四周挂满各种各样的风铃。房子中间摆放着一张花梨木做成的宽敞大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简简单单。
夏夜里,雪悠最爱躺在这里看那璀璨星空升起,落下。此刻,他正躺在那里,只是却似乎若有所思。小雪像往常一样挨着雪悠躺着。
“大猪,你在担心我吗?”小雪虽然双目失明,感觉却十分灵敏,早已察觉雪悠心绪不定。她抿下嘴,低声说到:“本来,我泡了杯茶给你,可是,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
雪悠侧身对着小雪,道:“那你都知道了,龙虎帮的事。”“恩。”雪悠接着说:“如果小雪是龙虎帮后人,那我便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小雪捂住雪悠的嘴,使劲地摇头,抱住雪悠,道:“大猪,不要离开小雪。”雪悠搂紧小雪,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大猪永远在小雪身边。”小雪把雪悠抱得更紧,慢慢睡去,嘴角遗留着淡淡的笑容。
他们就这样躺着,没有任何隔阂。多少年月逝去,每个夜晚他们都是这样温馨地度过。雪悠一直顺从小雪的任性,让她靠着自己睡。而对于小雪而言,那个怀抱是她整个世界里最可靠最温暖的依靠。
三日之后,晨曦初露。水轩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一大清早起来,实在是无所事事,便在雪悠的房子里乱逛。几间房间溜达过后,水轩已经兴味索然。雪悠的房子虽然特别大,房间诸多,并且间间各有特色,可是却一律简单明了,没有任何的修饰。
正当水轩觉得无聊透顶时,轻微的风铃声断断续续传来,虽然极其细微,但是以水轩这等境界的人,轻易便能捕捉到。这不,水轩正把耳朵贴着那扇门,整个脸蛋就像绽放的花儿,一看便知不怀好意。
水轩深吸口气,把手放在门把,用力一拉,一看,愣了,接着大叫:“啊——”啊字刚脱口,嘴巴已经被雪悠捂上,拖着往屋外跑。
一到院子里,雪悠把水轩往地上一丢,转身往房子加一层结界,以免吵醒小雪后,恶狠狠地指着水轩说:“你这浑蛋,干吗随便进人家房间。”水轩怒气腾腾,起身捉住雪悠衣领,大吼道:“你才浑蛋,她还是未成年少女,你竟然这样糟蹋人家,而且——”水轩一时喘不过气来,好一会才接着说:“而且还是个身材超好超级漂亮的。”雪悠看着水轩哗啦啦的口水,一阵恶心,扭头说道:“我们每晚都是这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你——”水轩直指雪悠,手一直在颤抖,突然转身向屋里走去,丢下一句:“哼,我要带她脱离苦海。”雪悠怒不可遏,往水轩头上重重一拳下去,大声吼道:“我们又没做什么。你再敢乱扯,灭了你!”水轩捂着头,冷冷说道:“小子,欠扁。”雪悠应道:“怕你不成。”
两人在屋子外越打越激烈,可是却不曾伤到周围草木的一丝一毫,他们都对自己的力量把握自如,就像是两个完美的天才战士。
突然,一股强大蛮横的力量逼近,两人突感压力,凝神戒备。
“世间怎会有这样霸道的力量?”雪悠不由担忧起来。水轩也是一脸愁容,道:“好象之前我就是被它所伤。”雪悠一听,面色登时苍白如雪,一股透彻心骨的凉意突然涌上心头,大叫:“不好,小雪!”
正当雪悠欲冲进屋里时,一红衣少女缓缓从天而降,轻功之极,让雪悠和水轩不敢有丝毫轻怠。两人合攻而上,少女竟然应对有致。三人分分合合,几个回合后,雪悠和水轩竟然连屋子也靠近不了半步。
突然,雪悠收手低声说道:“朱雀。”水轩一听惊诧万分。雪悠接着说:“师父说过,四圣文身,与生俱来,麒麟抱臂,苍龙依背,朱雀护心。她乳沟有雀冠,双乳似有雀羽,不会有错的。”
少女这才发现胸前不知何时被撕出几道裂痕,愤恨而轻蔑地骂道:“哼,想不到苍龙竟然是这等下流之人,打不打,专摸人家胸部。”
水轩笑道:“当年师父曾说过,他老人家座下分别授予朱雀白虎,以及我们苍龙麒麟四人武功。多年来,我四处寻觅,全无朱雀白虎半点音讯,本来以为早就已经不在人世,怎么也想不到雀帮帮主竟然是朱雀。”
少女有些吃惊,问道:“哦,本座极少在江湖行走,你是如何得知本座身份?”
“朱雀金甲。”水轩一语道破,“雀帮镇帮之宝,除了帮主还有谁敢穿。朱雀金甲平常看上去只不过是件普通的红衣,惟有对战的时候,朱雀罗纹尽现。”
少女面有赞色,道:“不愧是苍龙麒麟。不过留着你们始终是雀帮的一大隐患,若是你们肯乖乖就范,本座可免了你们皮肉之苦。”
雪悠上前一步,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朱雀白虎先我们出师门,为何你尚未满十八岁?”
少女笑道:“佩服,连本座岁数都可看出,果真厉害。”
水轩露出不屑的表情,道:“哼,笨蛋。”
古人有云:四圣为保战力,年至十八则不长不衰。虽然几经沧桑,但雪悠和水轩依然保持十八岁的身体。倘若这红衣少女是朱雀,那么也该是十八岁的少女模样。
少女接着道:“不错,本座并非朱雀,而乃朱雀之女——雀女。”
“雀女?”两人同时惊诧道。他们行走江湖多年,从没听说四圣有子传一说。
三圣已经现世,水轩心生担忧,问道:“那白虎呢?”
雀女得意道:“白虎早已归顺本座座下。你们二人乃世之奇才,倘若肯归附于本座,他日必共成大业。”
水轩笑道:“哎呀呀,小小麻雀,口气真大。论辈分,你得叫我们一声师叔,论武功,你何足挂齿。小小年级,竟如此狂妄。”
“哼。”雀女二话不说,直攻水轩,出手招招狠毒。水轩节节连退,雪悠赶紧上前相助。两人联手虽不至于吃亏,可竟也占不了上风。十几个回合后,雪悠见机道:“你胜不了我们,我们亦无心伤你,更无意干涉贵帮。你走吧。”
“是吗?”雀女狡黠一笑,双手一拍,道:“这样如何?”
只见屋子里出来几名武士,正挟持着小雪。
原来雪悠为隔开尘世,一直在屋子周围布下结界,即使能人也不易进入。方才与水轩动手之前又在屋子外布下一界,并且在与雀女对峙时,一直暗中增强结界。没想到,几名武士竟然可以穿越,雀帮果然不可小窥。雪悠一时无计可施。
“大猪!”小雪双手紧捏,十分担忧雪悠。
“小雪。”雪悠怒道:“雀女,你若放了小雪,我悉听尊便。否则,雀帮定无宁日。”
“好。”雀女伺机运功,并掌直攻雪悠心脏。水轩急忙相护,只是那掌已经重重插中雪悠。
“大猪!”小雪不顾一切冲向雪悠,声嘶力竭。
“麒麟封地,腾蛟冲天!”只见水轩双眸麒麟焰大绽,全身功力悉数尽放,疾然而去。未及雀女反应过来,水轩已经断去其双臂。
“这是我们两兄弟共创的奥义,本来要你偿命,但我知道苍龙仁厚,一定不会要你性命,你走吧。”水轩满心忧伤,再无杀意。
雀女忍着痛,极力道“哼,本座乃朱雀之女,岂是……”
“闭嘴!”水轩怒喝道“四圣单传,世间只容一人。朱雀未死,何来雀女?如果你不知悔改,造祸世人,他日朱雀必灭你。”
雀女双眼大张,颤抖地说道:“你……你究竟是谁?”
“滚!”水轩双目一横,几名武士急忙劝阻雀女,扶持着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