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想介绍一下自己。
21岁,没有女朋友,偶尔抽烟,看书,踢足球。很多人都看不惯我,因为我整天都好像游魂一样无所事事,遇见谁都爱理不理的很骄傲的样子,而且我留一头长发,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手链、白银的戒指、桃木颈链。诸如这些,大概是不会让人家太有好感的。
我的职业是学生,中文系一条小小的小鱼儿。
通常上课的时候我都向着窗口发呆,从六楼的窗口望去,远处有稀稀落落的树木,还有七零八落的山坟——那是一些人长眠的所在。有时候我就会突然觉得死亡是多么伟大,总是让人肃然起敬,因为他们终于绝对地自由了。上老教授的古文课,我便非睡觉不可的,倒不是因为古文的枯躁无味,那还是可以忍受得了的,只是他那种黄昏落日的声腺,催眠的功力已经和他的年纪一样深厚了。
也许是因为我老是在他的课睡觉的缘故,老教授看我的时候总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尴尬神情。
其他的课程,我一半用来听歌,一半用来看那些不怎么样的小说。每天放学就去吃饭、踢球,除此之外,我就不做别的事了,我觉得这样过日子没有什么不好,最少我没有妨碍到别人。
有时候我也上网,发一些很无聊的邮件、聊天,或者随便写点什么——
“昨晚,我在网上跟一个叫“西门”的唇枪舌剑
论及小人、君子、自己的神邸
他的哲理让我感叹
现在,这个季节如以往潮湿
我们,或者说一群人走到今天
只给昨天留一个渗着水的背影
我从未和一个人如此激烈地争辩
而刚刚过去的那个晚上
“西门”像一滴墨汁泅透了我一个昨天
关于人生。我一直感到模糊而混乱:
首先向往天空、飞翔、高高在上
所以人们惯用仰视的角度理解生命;
然后,怀念青草野花、落日、暧昧的村庄
人们习惯用俯视的姿势把自己拔高
接着自嘲。
“西门”,倘若我能够把你从互联网下载下来
我会带你去看看真实的土地——
春天很难大,原野上花开得无边无际。”
我总是随便跟人家聊着聊着,就随便用一些自己的文字把他形容,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文字很好玩,那么组合在一起,就能表达一些自己的想法。
经常和我在一起的是一个来自东莞的肥仔,有时候我们都在深夜里流泪,在关了灯的阳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伤心的往事。他很好,最少在我孤单的夜里,他会说许多很轻松的笑话,他知道这样,能帮我过渡一下情感。
上学期,肥仔原本恋爱了,那个高高的英语系的女孩子让他流了三次泪,然后像一只幽雅的梅花鹿绝尘而去。流了三次泪之后,他就说无所谓了,说要“化悲愤为食量”,那段日子里,我记得最多的一次,我们吃了七次夜宵。现在想来倒觉得很恐惧的,一个人的忧伤居然能靠一个胃来遗忘。
但是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也忘不了,他大我两岁,第一次恋爱。
因为他,我觉得爱情不过是说说而已,说了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他们恋爱时所谓的爱情就是这样。
后来认识了尼莫,以前就听说了许多他的趣事,大概都是关于他很害怕女孩子的。我就问他:“不也是人么?那么可怕吗?”他总只是笑。我觉得也许他和我一样都是一个奇怪的人。尼莫也挺喜欢踢球的,这点是肥仔无法做到的,肥仔最喜欢的是玩各种不同类型的日本游戏,所以陪着我流泪的是肥仔,而陪着我流汗的只能是尼莫。
尼莫穿9号球衣,我穿10号球衣,我们在学院那个很烂的足球场一起流了两个月臭汗之后,便变得无法不谈起来,两个臭臭的男生,经常勾肩搭背地从校园招摇而过。
有一个女孩子很喜欢尼莫的,好像是读“幼儿教育专业”的,尼莫和她交往了一段很短的时间,不知道接吻了没有,反正他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几倍于和他曾经的女友,然后他们就分手了,简单得就像一杯开水慢慢变冷。我和尼莫一起的时候,总是会遇到一个小女孩,我之所以说她是“小女孩”,是因为她是小我们几年的小师妹,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她故意的吧,她总会很巧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大家混熟了之后,她就老是向我偷偷打听尼莫的日常生活。她是一个像男孩的女孩子,也许是比我们小几岁的缘故,我老是觉得她傻傻的,好象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事实上我也觉得自己傻傻的什么都不懂,也许是我从她的身上看到自己几年前的样子,所以我觉得她挺好玩的。
于是,我就试图把她和尼莫联系起来。我不只一次地试探尼莫,大概都是问他“你喜欢那个小女孩”之类的话,每一次尼莫都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就一记老拳甩过来,如是几次之后我就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为什么总是要做一些不关己事的想象呢?也许他们只是一个平面里的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有交叉,但是永远都在彼此的旁边。
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好笑,大概是一个下雨的黄昏吧,具体发生什么过程我忘记了,我记得我只是不停的说话,我对小女孩说“我是一个不能一天没有爱情的人,所以我谈恋爱总像吃泡面那样,总是希望能多省点等待,多有点结果,于是我经常一个接一个地谈,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做太久的停留。虽然这样很方便速度很快,但是我二十几岁了,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说着说着,她便惊讶了,一副不可理解的样子,我想那时候我在一个天真的女孩子面前,终于露出了丑陋的真面目。然而,我觉得很痛快,我所说的,当然不是我自己,我说的是我身边的某些人,他们有时候只是为了上床,便满口美丽的爱情。但是我没有向她解释,校园里那盏路灯下,我认为我为一个女孩解剖了一些人生的险恶。
到底,尼莫和小女孩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情。
和肥仔、尼莫、小女孩发生联系的这段日子里,我做爱了,前后加起来,有二十一次。当然我是秘密进行的,总共经历了七个女孩子,我坚守“事不过三”的古语,我之所以坦白自己的性经历,倒不是我下流不要脸,我只是觉得,在这个只谈情不说爱的年代,不做爱只能一次次梦遗。
“一颗眼泪落下
需要多长的时间
一颗眼泪落下
需要多长时间
从你掉头
到遗忘——”
日子也许还会这样继续过下去,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有时候夜里和肥仔在阳台上论及一些关于人生的问题,白天就和尼莫一起去踢球,我很庆幸我能把白天黑夜分得这么清楚,而又有人陪我分担黑夜的痛和白天的创伤。
偶尔,我就让自己心情变得糟起来,那样我就能写一些连我自己都唾弃的诗歌,然后去拿学院诗歌征文的一等奖,然后计划着花一个月一千块的生活费和一个月一、二次的荷尔蒙过剩。
我写了这么多不知所谓的文字,其实我只提到身边的三个人,也只是轻轻的一笔带过,我绝对不会去描述我的朋友的内心,因为我怕他们会认为我把他们出卖了。而事实上在我的生活中和我有联系的人还有很多,而我却没有足够漂亮的文笔一一叙述,下面就列一张简单的表,权当是我对他们表达我的感激。
“关新,男,喜欢打篮球,他对我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侨姐,一个很漂亮,敏感,有故事的女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她很疼我,她总希望我能变好一些;
风铃、花之季节、呵护心灵,这些是我QQ上聊得最多的好友,我总是在寂寞的时候向她们索要一些柔软的温柔;
婷,一个我想和她结婚的女生。”
有一天我们总是要一一告别,人生都会有各自不同的走向。
最后,我要解释一下自己,几年前,我年轻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我做了许多荒唐的事。现在,我30岁,在机关上班,没有女朋友,抽很多烟,穿西装,经常把头发蜡起来,不戴任何饰品,微笑着对人。
有时候,我想起了从前,想起了从前的朋友,很有许多美丽的和不美丽的、哀伤的和不哀伤的往事,于是我就冲一杯咖啡,慢慢的,苦涩的舌头会撑起我的灵魂,我便小心翼翼的抽一支烟,安静的感叹:我终于长大了!
咖啡一定是“雀巢”的;
烟一定是“红双喜”的。这是我多年来一直坚持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