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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路上

      我做这个决定不是深思熟虑的,只是一时兴起脑海里的一道闪。也许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也许只是想去远方远方?我不知道哪是远方,也不知道远方究竟是何方,究竟有多远。在我还是个小学生时,离开不曾离开过的小县城,感觉是远方。到了那个我以为的远方,四顾,何处不是远方呢?处在向往远方的年纪,我只能不断地追逐远方,不断地眺望,不断地流浪。所以,我决定在凌晨时分出发远方

      离开大多有个仪式,我的朋友要给我饯行,却是我买的单。饯行,那是离别之前对朋友之情的祭奠。我们喝了酒,我没喝多的喝多,他们也已无法送我。我想这是饯行的本质所在,喝多了,就不用清醒离别的伤感。我义无返顾的背上我为去更多更远的地方准备的特大旅行背包,真的很大,以至于我坐出租车时,司机误认为我背了个孩子。我有点无语,怀疑他是不是喝多了啊,要不,怎么生物死物都分不清呢。也许我没多喝的喝多是真正的喝多吧。不管怎样,我还是做他的车去的火车站。

      这个城市是个小城市,火车站的大小及其设施比起我将要去的的第一个城市要逊色的多。我摇晃着醉体,晃着醉步走向大厅,过了安检。在我无意回头时,看到了那工作人员掩鼻厌恶的表情,我笑了,我觉得我能让那工作人员昏昏欲睡的表情有所清醒的变化而自豪。我感觉到了存在,那是因为我感觉到了别人感觉到了我的存在。这让我想起了我上学时,老师每次怒气满面的训斥我时,我总是无所谓的笑。这无疑火上浇油,引起更大的风暴,奇怪的是我当时没有任何恐惧,倒有些期待,有种挑战权威的快感。就像老鼠能引起狮子的怒火而与它成为对手,成功拉高自己身份的窃喜。我当时幼稚的认为我在与老师战斗,在这个年纪怕是没几个人敢吧。结果都是我败下阵来,并为我的愚蠢付出了棍棒的代价。我依然,却已不如故。如果别人把我想的很坏很邪恶,那我要不做些什么,免不得会因做不到别人费神的臆想而愧疚。

      我是喜欢夜里坐火车的,我觉得那时的世界是安静的,虽然我知道某些地方是糜烂火热的,但我仍固执的认为是安静的。想象下,在黑暗的田野里,一列火车灯火通明,像一条火龙,像一道光在疾驰。车内的人们因困意而酣然入睡。我却是清醒的,凝望着黑暗的田野,路过城市或村庄的星星点点,夜的幕帐上的漫天星,我想我的心会是安静的,也是躁动的。想象,感觉真好。想想,只是想想,只是我想象。我的很多想象都是理所当然的美好。当然,现实击碎我的想象也是理所当然的。在我登上车的那一瞬间,我感到了热闹。不!是吵闹。一群人旁若无人,好像在自家炕上一样天南海北的海聊。那声音让我感到了扩音器发明的不必要。一群人东倒西歪的,以我难以想象的各种姿态做着自以为舒服的姿势、表情,且要努力屏蔽掉另一群人的扩音喇叭。我忍着难以言喻的失望,小心翼翼,仍然惊醒两人,怀着些许愧疚挤在两人中间属于我的座位。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感觉无聊,好在在我不敢稍动的身体上还有一双自由的眼睛,我决定要用这双眼睛打发无聊。在我斜对面第二排,我的右侧别人的左侧。我找寻到了这段两个多小时旅程的风景。那是个睡着的女孩,她没有睡美人的美貌,但有着睡美人的安静、纯净、安详。我刚开始是别人看来无意的扫瞄,我怕别人发现我的举动,很多人都会把被美吸引的目光想的很猥琐。我瞄了一眼,就忙收回眼神,闭目,努力品味我努力印在脑海里渐渐消散的影像,直到模糊不堪。我总忍不住再瞄一眼,那是作贼的感觉,如此反复几次,发现别人都在各行其道,加上我已没有耐心去照顾别人的思想。我破罐子破摔的直盯着那女孩。那一刻,我是满足的,我的世界安静了。

      凌晨两点零七分,我到了我的第一个目的城市。下车时,我很希望那女孩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哪怕很无意的一眼,看一眼这个看了她两个小时的我。此时,我多么希望下车的躁动、噪杂能吵醒她啊。可她仍安静的安静。好像她的周围有一圈神话中的光圈隔离出的一片净土,不管这个世界多吵闹,都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当然,也可能她太困了,太嗜睡了。即使是这样,也是神仙级的人物,“睡神”的称号非她莫属。我就是在这种奇怪凌乱中下的车。

      当我站在站台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汹涌而来。是啊,这个城市,不管是她的包容还是我的死皮赖脸,总是在一起三年了。这个城市,有我太多的记忆,我在这学习、生活、谈恋爱。这里有我最难忘的人、的事。这里有我因快乐留下的欢声笑语,也有我因碰壁流下的N摊血。我随着人流走向出口,广场上已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只有广场中间的大灯塔依然如故。我深吸一口熟悉的气息,并没有马上进站去往我下一个城市,我觉得有义务在这个待了三年离别一年的城市走一圈。在我义务行走不久,我看到一个女人径直向我而来。我以为我有幸碰上了我已经忘了的某个故人。那女人很快接近,我释然,我想她可能认错人了。“要住宿吗?”那女人热情道。我摇头,懒得停下我的步伐。她紧跟一步“休息也行”我仍摇头(我难道磕了摇头丸吗?)“天很冷。”我点头。“有小妮,玩下再走?”我拨浪鼓般的摇头。她转头离去。我鄙视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骂“真他妈的没耐心,被拒绝几次就甩手而去,如何提高业绩。”我仍用原来的步伐速度绕行,其间又有几人前来搭讪,我只摇头以对。有一哥们看不下去了,上前开玩笑说:“哥们,你是不是不行啊?”我暗骂,这个问题怎么证明,我又没试过。我没有说话,拿出七十分钟后就要开的火车票让他看了下。“时间还早啊,玩玩不耽误。”“时间太短。”他崇拜的看了我一眼,无言而去,我想他误会了。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市的灯,我想候车厅走去。安检,又是安检。我把包放上,顺眼看了一眼值班人员,也许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也抬起睡眼松松的脸看向我。我保证,那一秒是对视,检验者与被检验者的对视。他叫住了我刚抬起的脚步,“站住,把怀里的包放上!”我茫然,我怀里没有包啊。也许在说别人吧,我依然前行。这一刻,我看到一个黑影以我没想到的速度窜到我前面,用那“高大”的身体挡住了我愤怒的“叫你没听见吗!”我很惊讶,他是怎么做到从半休眠状态直接启动到雷行状态的,我想它符合看门最基本的职业素质——四肢发达。我很听话的没动,我很希望他像变魔术那样从我怀里拿出个包来。显然,还没有魔术师去看门的,我怀里除了鼓鼓的围脖,就是我幼小脆弱的胸膛。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他没看到我眼中的敬仰。

      我到二楼大厅开始寻觅T146次列车的候车厅。LED的显示屏不停地流动着不同的列车号。在我徘徊两次后才找到T146次列车的候车厅。候车厅里坐了半满的人,我冷漠的扫视一遍冷漠的人们。坐到了一个不太冷漠的小夫妻对面,那男子不停地从包里拿各种吃的、喝的。我怀疑他的包是个芥子空间,如同我怀疑那女子的肚子是个无底洞。也许在这个无眠又无聊的等车时刻,只有不停地吃东西才能填塞空虚吧。等待是让人厌恶的,他拉的时间的脚步无限缓慢 ,当你希望的点即将到的那一刻,当你心情即将轻松的那一刻,火车通知晚点了。看着比你还晚的人们都陆续离去,那是一种压抑、无可奈何。当听到无确定晚点时间,等候广播通知时,那是一种无望。当你终于忍无可忍去找工作人员理论时,她一句“那是火车,我也管不了”会让你没任何脾气。我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着来往的人们焦急的等待。在我一小时询问一次的频率下,在我听了三次不知道的回答后,终于听到T146次列车到站的广播。那一刻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积压了三个小时的愤恨,顷刻,云开雾散。

      晚点的车也有好处——“人少座多”,和春运时比起来是空旷。我找了个三人位躺在上面休息。我是被火车上沉寂了一夜的话务员广播吵醒的。我坐了起来,发现车上的人明显多了不少。说话声,车上的叫卖声,渐渐热闹起来。我坐回我的座位,发现对面坐了两个女孩,很漂亮。我心一喜,美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心情好。通过聊天我知道他们是学生,还有一个去北京试镜的。我怜悯的看着去北京试镜的女孩,默默地嘀咕,我也分不清当时是祝福还是惋惜乃至于诅咒。我是不善于与陌生人聊谈的,只好看向窗外的风景。这时,太阳刚刚升起,散发着耀眼却没有温度的光芒。这时,麦苗绿意然然,上面挂着晶莹的露珠。这时,“北京地图一元一份。玩具,捎一个吧。水果、瓜子、小吃。”呵、、真是个经济社会。意境一去,困意袭来。

      我想,当我再一次醒来就到目的地了吧。但绝不会是最终的目的地,我最终的目的地不是在天上就是在地下。那要看哪趟列车的票好买,最好别晚点,不早不晚,恰到好处,一切都那么随意自然。

       在这之前,将一直在路上。

       在这之前,何处不是远方

                                                         完于二零一四年二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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