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山村的土疙瘩，斗大字不识，长年默默耕耘在山坳间几块修长的土地上，偶尔披星戴月地扛些竹木到山下镇里贩卖，换些零钱积攒着，留给儿子上学用。他把毕生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父亲患口吃毛病，平日不爱说话，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儿子从小就怕他，淘气时，父亲结巴半天讲不出理来，只得扒下儿子裤子，朝小屁股上扇上几巴掌。
父亲虽不识字，打儿子却有学问。头部绝对不打，别把脑子打坏；腰部绝对不打，别把肾打坏；腿部绝对不打，弄不好把骨头打折，成为瘸子。只有打小屁股没事，伤皮不伤骨。
儿子从小就很坚强。每次父亲打他时，连哼都不哼。有次，父亲以为打轻了，加重一巴掌，儿子感到屁股火辣辣地痛，他咬牙硬挺着。父亲看到儿子屁股上立即显出一块五指红印，心痛极了，赶紧住手作罢。
此后，父亲极少打儿子。
直到有一天，儿子逃学，回家帮父亲干农活，父亲知道真相后，气得又将儿子屁股扇上几巴掌。父亲打完儿子后，儿子忽然痛哭起来，越哭越伤心。父亲以为把儿子那儿打坏了，忙问：“哪……哪……打……痛了？”儿子摇摇头，说：“父亲老了，手打我的力气不如从前了……”
继而，儿子又失声痛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