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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若风

  女孩名叫影,因为是家族里唯一的女孩,所以倍受宠爱。可是先天性心脏病却让她的童年几乎是在医院度过的,医生还说她大概活不过十八岁。学业也是断断续续,但天生聪慧的她成绩总是班里最好的。

  

  日子一天天继续,影过得很认真。如果真如医生所说,那么她不想浪费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尽管也害怕过;尽管对未来也曾憧憬过,期待过;尽管也有很多不舍。可是这么多年与疾病相处的日子,她早已变得淡然。

  

  男孩名叫风,是学校出了名的坏学生。抽烟。喝酒。翘课。打架,整天带着一帮人无所事事。这样的他还是被女孩狂热追逐着,人气极高。

  

  看似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却意外的有了交集。

  

  那天放学路上,影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在挣执着什么。走近了才看见三四个男生蹲在地上,被好些人教训,为首的晨和阳是风的死党。影用眼瞟了一下越过他们,“不对,蹲在地上的人不是勇嘛!”这样想着影又走了回去。

  

  “起来,什么事啊”影伸手拉起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勇。这个举动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她的身上,当然也包括坐在一边石头上的风。

  

  “我……我……”勇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你谁啊”阳的口气可不怎么好。

  

  “他们昨天欺负我妹妹,今天被我们逮到了”晨说得理所当然。

  

  影看见旁边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你有做过吗?”打死她都不相信胆小如鼠的勇做得出这种事。

  

  “我……没……”勇不敢看对方的眼神低下头去,话也说不清楚。

  

  “你们瞪他干嘛,让他把话说完。”影冷冷的望向晨和阳。

  

  “好你个丫头,你……”晨何时被人这样无视过,正准备发火,却看见风摇了摇头。

  

  “说啊,你到底做过没有”樱看向勇。

  

  “我没……有,不……是我”勇终于鼓起勇气。

  

  “那没事了,走吧”影说完完全无视众人拉起勇就走。

  

  阳挡住去路。

  

  影回头,勇已经害怕的躲在她身后了。

  

  “你当我们是什么”晨伸手就想去抓勇,“他说不是就不是啊”

  

  影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生气了,“你说他欺负你妹妹也只不过是你听了一面之词得出的结论,那么勇说他没有,那我也相信他”

  

  “你……”晨被她呛得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却也没有挪动身体让开的意思。

  

  “让他们走”一边的风发话了。所有人让出一条路来。“这女孩真有意思”这样想着嘴角不免露出一丝笑容。眼神刚好遇上回过头来的影的眸子。

  

  从此以后在学校,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影总感觉有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风开始变得爱学习,很少打架,很少翘课。那个总是一身白衣,散着长发,眼神清冷脸色些许苍白的女孩总是让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跟随。

  

  他会在下雨天把自己的伞给影,会在她偶尔调皮逃课时在学校围墙上挖几个可以踩踏的小洞,会在她生日时坐在后座用五音不全的声音唱生日歌,会在她生病发脾气不吃饭时哄她吃饭。这样一个温暖深情的男孩,那里还是当初那个玩世不恭,霸道冷漠的他。

  

  一切的一切影都知道,可是她不敢,不敢承认自己也为他心动。她怕自己过不了十八岁那道坎,怕最后的最后一切都是一场空。

  

  转眼冬天来了,影讨厌冬天,天气冷很容易生病,生病了就会变得好脆弱,已经有十天没去学校了吧。

  

  小镇的冬天总是没完没了的下雨,影站在屋里看窗外的雨,就看见了雨中的风。

  

  风无数次在街角望着这栋建筑物,里面住着公主,那样干净,美好,勇敢。不像他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混小子,从小在酗酒的父亲暴力下长大。可是公主为什么不快乐,她虽然常常笑,可是眼神却那么茫然,有些无助,有些空洞,还有很多他看不明白的东西,感觉好难过。她从没有一次真心的笑过,一次都没有。为什么呢?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经站了好久,“哎”风叹了气,转身准备离开。

  

  “风”

  

  风回头,就看见了雨那头的影,他笑了,有某种叫做爱情的东西把心里填得满满的,他奔向她。

  

  “你干嘛在这里淋雨”影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他。

  

  “我想你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那样震动着她的心。在影昏过去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风的怀抱好温暖,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也许这是他们此生唯一的拥抱。

  

  影的昏倒把风吓坏了。他自责,他懊恼,他更心疼。影醒来时就看见了风脸上来不及擦掉的泪。影想“够了,这一生也许会很短暂,但能有这样一个男子如此深情相待,已无憾”。可是她怎可以自私的把伤痛留给风,给了他希望如果上天又硬生生从他手中夺走,那样太残忍。她也如此喜欢他,她做不到。

  

  日子出奇的静,但影知道那道目光却一直都存在。有时候不经意的抬头会淬不及防的撞上,又故作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影想这样也好,不用刻意接受或者拒绝就不会有伤害。也许等到毕业自然而然离别,时间就会让我们忘记。

  

  可有些伤害从感情一开始就注定了。逃也逃不掉。怎么也没想到心会那样的痛。

  

  那个星期一灰的天下着雨,从城里回到学校的影和同校的一个男生撑了一把一模一样的伞,偏偏伞的图案和花色又极少见。于是就有传言说他们关系非同一般,还说伞是定情信物什么的,也就一天传言越来越离谱。

  

  想也知道那也流言出自谁的口,那个整天跟在风后面晨的妹妹风的干妹妹的漂亮女孩----苹,每次她看影的眼神都充满了不甘和嫉妒,今天早上影进学校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在那样年轻的岁月里,骄傲倔强如影怎受得了这莫名的诋毁。

  

  影在放学路上堵住了苹。

  

  “干嘛”苹态度骄纵,谁叫她有那么多哥哥宠着呢!

  

  “为什么要那样做”影还是冷冷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苹假装不懂。

  

  “用那样的流言中伤我,你得到什么好处”影的情绪还是没有波动“以后别这样”说完想离开。

  

  “我就是讨厌你这种满不在乎的样子,”苹有些激动。

  

  “随你好了,我喜欢就好”影还是那样漫不经心。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得到风的喜欢,像你这种冷漠的女人究竟凭什么”苹已经有些失控。

  

  “那不关你的事”影头也没回的向前走。

  

  苹见状跑上去一下子把影头上的簪子抽了下来,影的及腰长发披洒而下。影真有些生气了。回头。

  

  “还我”影伸出手想拿回来。

  

  “你不就是靠这头头发吸引男生的吗?看我不给你剪掉”说完就在书包里找剪刀。

  

  “疯子,那你靠什么,脸蛋,身材,”影嘲弄的说“再说一次还我”

  

  苹抬起头看见风他们从街角向这边走来,心生一计。“不还就不还,”一扬起手把簪子丢在一边。

  

  “你……”影的怒气被她挑起来了,

  

  “你打我啊”苹故意挑衅。

  

  影想也不想一耳光就搧了过去。

  

  “你在干嘛”晨一下冲过来抓住影的手。

  

  “哥哥,好疼”苹一幅委屈的摸样,眼泪也掉了下来。跟刚刚骄纵的摸样完全判若两人。

  

  晨扬手就想给影一巴掌还回去,被风挡住。“风,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你也看见她打了苹”

  

  风看向影,眼神复杂“道歉”。

  

  影惊讶的抬头,他是在为苹出头吗?不问原因就以为是她的错,影冷笑了一下眸子对上风的“我不会道歉”

  

  “道歉”风也是态度坚决。对视的眼神里谁也不肯让步。

  

  “不”他怎么可以和别人一起来对付她,他怎可以不信她,“让开”

  

  晨一把拉住影,由于用力过猛,影跌倒在地。

  

  “你还好吧”风赶紧想扶她起来。

  

  影只觉心好痛,“放手”推开风的手。这时看见地上的簪子了,伸手拿了起来。

  

  “我只是……”风再一次去扶她。

  

  影手上的簪子顺势一挥,躲散不及的风脸颊上多了一道血痕。

  

  “啊”

  

  苹一声尖叫。

  

  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血。

  

  望向影,只见她苍白的脸上全是决绝。看着她故作坚强离开的样子。他好心痛。

  

  一切都结束了,影这样想着,这不是自己要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那么伤心,影又一次住进了医院。从那以后影在没理过风,风不甘心,他有好多话要告诉她,他想证明他是真的喜欢她。

  

  后来风托朋友带来一封信,他要离开,他要好好努力,他要挣很多钱让身体不好的影过舒适的生活。他给她定下一个十年之约。

  

  风走的那天,影只在远远看着,看着他失望离去的背影。影想就让风恨我吧!十年之约好美,恐怕自己是等不到了,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永别。有泪滑落。

  

  生活也是有奇迹的,从小就说活不过十八岁的影竟然活到了二十岁。影开始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希望可以等到那个十年之约。学习,毕业,工作,影的病好了很多,虽然不能完全根治,但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穿过十年的岁月再站在当年校园的桂花树下,满园的桂花香,想象风十年后的摸样。从清晨到日落,从日落到一弯新月,风却失约了,这个十年前他自己定下的约定却没能遵守。真是【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原来再深的感情也会随着岁月慢慢消亡,风没来就永远不会知道当年乃至现在她爱他胜过他爱她。

  

  只是风脸上当年影亲手留下的疤痕怕是永远好不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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