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只银灰色的猫。
它机灵、乖巧、通人性。
它是一只我们两家的公共猫。
但确切地说,它是哥嫂家的猫。
说来奇怪,哥嫂这两年外出打工,侄女、侄儿上学。家里没人,它就自觉到了我家。
心地善良的母亲像“伺候”鸡、猪的一样细心、操心。吃饭时,总忘不了给它食盒里捞几筷子饭,家人吃啥它吃啥;每天两次,给它的水盘里添水——怕它饿着、渴着。由于家家养猫,老鼠越来越没“市场”,猫的肉源逐渐“枯竭”,因此家家几乎都用饭食饲养猫。
哥嫂家这只银灰色的猫,简直把我家当成了它的另一“根据地”,每天心安理得的吃、喝,晚上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当哥嫂家有人时(哪怕只有侄女或侄儿一个),它就很少到我家来,最多只是来报个到,一转就走了。
我常纳闷:一只猫。何以通人性到如此地步?是天性?抑或灵性?
上周六清晨,习惯早起的父亲正熬罐罐茶,边喝茶边吃馍,准备吃喝完下地干活。
突然,“喵……”、“喵……”、“喵……”,几声凄厉的猫叫传来。父亲正疑惑:这猫咋了?只见猫已艰难地掀开门帘钻进上房门,并且连声凄惨的叫着,口吐白沫。父亲马上明白了,猫是吃了什么东西给“闹了”(本地方言,即中毒)。想到这里,父亲立马放下茶杯,舀来酸浆水,叫来母亲;父亲抱着,按住猫头,掰开嘴巴,母亲用小汤匙给它灌酸浆水,想用它给猫解毒。谁料效果不佳,猫除了凄惨地叫唤外,身子打颤,看样子非常难受、非常痛苦。
我回家后,看到猫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干着急。
下午,我和父亲继续着早上的农活——拉玉米秸秆,母亲忽然赶到场里,说邻居告诉了一个“截方子”——熬甘草水可以解毒。她已熬好甘草水了,叫父亲和我给猫灌。于是,父亲和我放下活计,急忙回家。父亲抱猫、掰嘴,我用小汤匙灌,少半碗甘草水灌入猫腹。母亲在酸奶子纸盒里放了一些麦草,小心的把猫放进去,如同呵护幼儿一般——放在深秋的阳光下,怕它着凉。猫仍凄惨的叫着,打着颤,瑟缩着身子。
拉完最后一回玉米秸秆,父亲和我又给它灌了一趟甘草水。
今早,起床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母亲,问猫怎么样了。母亲兴奋的告诉我,她看到猫从炕洞里钻出来,跟往常一模一样,已经没事了。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银灰色猫的命总算被父母和我救活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救猫一命呢?
也许有人会说,不就一只猫嘛!
可猫的命也是命啊!尽管它不会说话,但它那么乖巧、机灵、通人性呢。
2010、10、17